第159章 自作孽，不可活3

  一回府，蘇心染就被強行壓著，跪在祠堂，她哭的梨花帶雨，整個妝容都被淚水染花了，看到蘇正南，她連忙爬到他腳邊，緊緊拽著他的衣角，哭泣道:「父親，父親你要為染兒做主，染兒沒有，沒有陷害長姐，染兒是清白的，是，是蘇葉曦，是她冤枉我……」

  聽到蘇心染還在狡辯，絲毫沒有悔改的樣子，蘇正南氣得猛地提起她的領子，「啪」的一巴掌給蘇心染煽去，打得她嘴角出血，當場摔倒在地。

  「夠了，你這個孽女，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已經知道了，你還想騙我，謝世子都說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你還不承認，還不悔改，還妄想將事情冤枉到你長姐身上，本相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不，相爺，你要相信染兒，染兒她，她不是這樣的人，這件事一定有誤會，有誤會。」

  顧姨娘連忙說道，看著蘇心染狼狽的模樣，她心裡難受的要死，可是心裡也在暗暗責怪蘇心染，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沒有和她商量，結果鬧成了這幅局面！

  「夠了，你還在為她辯解，心染變成這個模樣，還不是因為你沒有教育好她，我都還沒有找你算帳，你還敢為她說話，這一次我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孽女！」

  話落，蘇正南奪過看守祠堂婆子手裡的一根木棍，逮著蘇心染就要下狠手，顧姨娘忙撲上去將蘇心染護住，嘩的一聲哭了起來，悽厲的瞪著蘇正南，大聲吼道：「相爺，你好狠的心，染兒她年紀小，不懂事，你怎麼下得了手！」

  「不懂事？青荷比她還小，卻從未讓本相操過心，一直安守本分，哪像她，處處算計別人！」

  蘇正南氣得眼冒血絲，拳頭捏得死死的，真想一巴掌給顧姨娘煽去。

  顧姨娘緊緊抱著蘇心染，用帕子幫她擦嘴角，她知道如今她們怎麼說都百口莫辯，想到這裡，她忙大哭道：「相爺，染兒年紀還小，生性單純，肯定是一時糊塗，回頭妾身一定會好好罰她，只求相爺別再打她。」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看著女兒破裂的嘴角和腫起的半邊臉，顧姨娘恨恨的瞪著蘇葉曦，蘇葉曦，此仇不報，她不叫顧輕薇！

  蘇心染疼得眼淚直流，同樣恨恨的盯著蘇葉曦，本以為世子會憐惜她，沒想到他替蘇葉曦作偽證，兩人狼狽為奸，想到這，她更恨蘇葉曦，認定世子是受了蘇葉曦的蠱惑。

  犯了這麼大的錯想一兩句就躲過去？老夫人凌厲的盯著顧姨娘，拉著蘇葉曦的小手，轉眸無比冰冷的道：「你和你女兒做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做了那麼多有辱門風的事，我和正南都原諒了你們，原以為你們會悔改，可是沒想到，這一次你的女兒更狠，竟然想直接要了她長姐的命，這次，我絕不能輕饒了她，來人，把家法拿來！」

  家法！

  一聽到家法二字，蘇心染嚇得臉色慘白起來，所有人都是一驚，氣氛頓時比剛才還緊張，蘇葉曦卻一臉冷漠的望著兩人，蘇心染，之前你害我被受家法，這一次，我也要讓你嘗一嘗！

  片刻，便有小廝把一根鞭子拿了過來。

  顧姨娘看著這跟鞭子，更是嚇得心砰砰狂跳，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蘇正南，迅速衝過去，咚的一聲跪在他面前，朝他悽厲的道：「相爺饒命，不能用家法，染兒年紀小，會沒命的。」

  老夫人將手裡的拐杖在地上猛敲了幾下，冷聲道：「一個妾也敢在相府囂張，翊國沒王法了？正南，如今這件事情，趙府那邊也都人人知曉，府里出了這等禍害， 如果不嚴懲，這事要傳出去，人家會說你寵妾滅妻，說你縱容妾室對正房的嫡女行兇，我看你這相爺也別做了，直接褫了當個平民！況且，這個蘇心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若是不狠心讓她長點教訓，只怕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殘害葉曦呢！葉曦可是我們相府尊貴的嫡女，皇上親封的慧敏縣主，我們相府的榮辱都集於她一身啊！」

  蘇正南本來有些憐惜顧姨娘，最見不得她哭，如今老夫人一頂寵妾滅妻的帽子扣下來，葉曦如今帶給他的榮耀與變化，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女兒的重要性，爵位的嚴重性，侯爵和官位，豈是顧姨娘個妾能比的？

  這時，老夫人已經面色冷峻的抬眸，目光冰冷的道：「來人，立刻將三小姐帶上前，行刑！」

  老夫人一發威，顧姨娘嚇得全身虛脫，她忙跑上前抱住蘇心染，蘇心染此時已經嚇得渾身顫抖，顧姨娘見莊姑姑過來抓自己，她一躍護在蘇心染面前，眸含淒楚的望著蘇正南，道「相爺，染兒做出這種事，是我這個當娘的沒有教育好她，可是染兒年紀小，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女兒，相爺若是一定要處罰，就處罰我吧，放了染兒。」

  聽到顧姨娘這麼說，蘇正南心裡微微有些心軟，看向老夫人，不忍道:「母親，你看……」

  老夫人一臉冷色，絲毫沒有一絲心軟的樣子，沉聲道:「正南，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天發生這種事，她讓顧姨娘替她擔責，那麼以後呢，她要是殺了人，是不是就要讓你，讓我，甚至其她的姐妹為她擔責，相爺，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你不要忘記，曦兒才是相府嫡女，是身份尊貴的慧敏縣主！你若是，就這麼輕易的放了她，豈不是讓曦兒心寒。」

  聽到老夫人這麼說，蘇正南也不好再說什麼，蘇葉曦卻突然上前幾步，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溫言細語道:「父親，祖母，其實曦兒也不想真的讓三妹妹受家法，畢竟三妹妹身子纖弱，年紀小，不如這次就先放了她，我相信三妹妹有了今天的教訓，她一定不會再犯的。」

  當事人都這樣說，沒有計較，老夫人也不在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看向蘇心染，沉聲道:「蘇心染，既然你長姐為你求情，這一次就先放過你，不過家法一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就由你娘為你承擔！」

  話落，蘇心染原本擔驚受怕的一顆心掉了下去，只慶幸自己逃脫了刑法，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顧姨娘。

  蘇正南握緊了鞭子，額頭上的青筋暴露了出來，握住鞭子的手止不住顫抖著，他忽然猛地閉上眼睛，手裡的鞭子高高揚起，狠狠地朝顧輕薇甩去！

  「啊！」只聽到一聲悽厲的尖叫聲在夜色濃郁的相府響起，響徹了天地間。

  這一鞭子下去，狠狠打在顧姨娘的身上，那衣服破了，白皙的皮膚上露出一道血痕來，她疼的蜷縮起身子，像是受驚的刺蝟一般，那憤恨的眼神看向蘇葉曦。

  蘇葉曦卻並不害怕，她坦誠地迎向顧姨娘這吃人的目光，她的眼角在笑，她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老賤婦，沒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你和蘇心染是怎麼害得我，我就要千倍百倍從你身上討回來，今天，將是你飽受折磨的開始！

  「啊！」

  「啊！」

  蘇正南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無情地抽打在顧姨娘的身上。

  「不要啊，父親，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姨娘就要死了……」

  蘇心染被人拖住了，只能痛苦地眼睜睜看著顧姨娘遭受鞭刑。

  蘇葉曦的手在顫抖著，渾身都在顫抖著。

  「啊……」

  顧姨娘悽慘的叫聲越來越微弱，越來越無力。

  她的頭耷拉著，嘴角的血一滴一滴掉在胸前，華美的衣裳被打的七零八落，露出身上道道血肉模糊的鞭痕來，臉上也布滿了一道又一道橫七豎八的血痕。

  漸漸的，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當蘇正南打滿一百鞭的時候，她已經昏厥了過去，整個人像只死老鼠一樣，趴在地上。

  「姨娘！」蘇心染見狀，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她猛地用力推開拖住她的人，跌跌撞撞爬了過去，看到顧姨娘面目猙獰，血肉模糊的樣子，她嚇得臉色發白，渾身血液湧向頭頂，差一點暈了過去。

  她顫抖著手嘆了她的鼻息，還好，還有氣！

  這樣一百鞭下來，蘇正南也已經精疲力盡了，頭上冒出了汗液，手心微微地顫抖著。

  「來人，將顧姨娘送回染香園，喚莊大夫前來。」

  老夫人眼見顧姨娘已經奄奄一息，卻絲毫同情憐憫之心也沒有，只冷漠地吩咐道。

  老夫人並非心腸狠毒之人，相反，她常年吃齋念佛，慈悲為懷，菩薩心腸，對府里很多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她絕對不能容忍顧姨娘想要害死她唯一的嫡孫女！

  爛泥一般的顧姨娘被抬了進去，蘇心染匆匆跟了進去，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惶恐不安，她回頭看了蘇葉曦一眼，卻見蘇葉曦的臉上有笑意，她的心頓時一顫，她被這笑嚇得心裡有些發麻。

  「曦兒，沒事了。」老夫人走到蘇葉曦的身旁，眼見她的眼睛通紅，含著淚意，以為她還在害怕被顧姨娘和蘇心染暗害，便拍著她的手，慈祥地安慰著。

  「祖母。」她投入老夫人的懷裡，老夫人抬手抱住了她，道，「今晚，你和菁兒就隨我回松壽堂歇息吧。」

  「謝謝祖母。」蘇葉曦輕輕地吁了口氣。

  第二天，蘇心染殘害自己嫡姐誣陷推她下水之事傳遍了整個鳳臨城，皆成為了人們飯後的笑料。

  因為這件事，蘇正南也被皇上狠狠的責罵了一番，連續幾天，他都是一臉的陰鷙。

  顧姨娘是在兩天後醒過來的，她整整昏迷了兩天，這兩天裡，蘇心染寸步不移地守候著。

  老夫人和蘇正南，都未曾來過，其他幾個姨娘也是沒有進入過染香園一步。

  原本熱鬧的染香園，如今，冷冷清清的，透著一股悲涼之意。

  沈菁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道，「蒼天有眼，那老賤婦害我和我女兒一輩子，如今算是得著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