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各懷鬼胎 蛛絲馬跡

  戶部梁大人道。

  聽著眾人的誇讚，蘇葉曦臉上始終帶著微微的笑意，而蘇心染眼中露出不甘，手緊緊地將帕子絞在一起。

  誰能想到這個傳說中無德無才的大小姐有這麼一手呢？

  「姨娘，什麼時候開始行動，我已經一刻都不能等了！」蘇心染嘴角流露著微笑，嘴裡卻近乎惡狠狠地問道。

  「再按捺一下，不要露出馬腳，她們母女也就能得意今晚了，過了今晚，她繡什麼都沒有用了。」

  顧姨娘悄然走到蘇心染的身旁，按住她的手，說道。

  「好戲就要上演了，你且看著吧，我今晚定要她下地獄。」顧姨娘眼底深處帶了一絲陰冷，道。

  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如此為她用心準備禮物，老夫人心情甚好，慈愛的看著蘇葉曦，道「曦兒，祖母非常喜歡你的壽禮，你且去坐下吧。」

  「是。」蘇葉曦起身，先到沈氏的身邊問了安，只有她察覺到她藏於袖中的手正在微微發抖，她知道母親品性敦厚，不會工於心計，才會頻遭奸人暗算。

  但是從現在起不會了，她要將他們身邊的牛鬼蛇神一一剷除，絕不會心慈手軟。

  想著，她不動聲色地拉起母親的手，與她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輕喊了句「母親」，沈氏不安的心才慢慢安定了下來。

  「姐姐……」蘇乘風從沈氏的另一邊探出頭來，喚道。

  「風兒。」

  蘇葉曦看著他，他那雙明澈的鳳目含著切切的期待，按照前世的時間表，風兒在老夫人壽宴後就會被顧姨娘和蘇心染下毒手，想到他那張無皮的臉，想到他那手腳盡斷的身體，她的心突然被狠狠扎了一把，眸間微閃後，她摸了摸他的頭，滿含關切。

  「長姐，你今天真美，沒想到你也給祖母備了一份這麼好的賀禮，可把我們全都比下去了呢。」

  不一會，蘇青蓉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親親熱熱地和蘇葉曦說著話，給眾人看到了一副姐妹和睦的好景象，仿佛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比了下去。

  「這還用說嗎？我姐姐本來就是最美的，她只是不像某些人那樣隨時隨地愛賣弄罷了。」

  蘇乘風看不慣蘇心染那副虛偽的嘴臉，毫不客氣地說道。

  蘇青蓉聽了，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掛不住，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風兒，不可對四妹無理。」

  倒是蘇葉曦輕輕斥了蘇乘風一句，而後也親親熱熱地對蘇青蓉說道，「四妹，你別聽風兒亂說，只有他覺得好看罷了。我們是親生的姐妹，你好我便好，我好你也好，無需比來比去的，你說是不是？」

  「長姐說的是，我們是頂好的姐妹，哪日我也想向長姐討教繡技呢。」

  儘管蘇青蓉此刻心中有百般滋味，但還是一臉盈盈的笑意，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對關係極好的姐妹。

  「母親，我先去三妹那邊，以往我都是和三妹坐在一起的。」

  蘇葉曦淡淡說著，沈氏聽了，點了點頭，蘇葉曦不動聲色，面上含著淡淡的笑意，如風中悄然綻放的幽蘭，往蘇心染身旁的位子走了過去。

  她知道，那是顧姨娘特意留給她的位置，為了讓她當蘇心染的陪襯而準備的位置，她非常非常樂意坐那個位置。

  「不是說這相府大小姐胸無點墨，且容貌平庸嗎，但是我瞧著，她並不比三小姐差啊。」

  「是啊，還有她的衣裳真美呀，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衣裳。」

  這些人的議論，自然也飄到了蘇心染的耳朵里，她心裡嫉妒的要死，可是面上還得保持著一副溫婉大體的模樣，憑什麼！

  我才是相府最尊貴的三小姐，應該是我穿著這衣服，憑什麼她穿這麼漂亮的衣裳接受旁人的讚美，憑什麼，憑什麼！

  蘇葉曦在蘇心染的身旁坐下，面上帶著一絲恬淡的笑意，道，「三妹妹。」

  明明蘇心染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放在袖中的拳頭也緊握著，但臉上仍舊帶著笑意，問道，「長姐的衣裳，還真是漂亮，只是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的？」

  「衣裳？」蘇葉曦垂首看了看自己，道，「不知三妹妹是否聽說過蝶戀花，這衣裳是請蝶姑娘親手制的。」

  什麼？蝶戀花！

  席間的眾人聽了，莫不感到大大的震驚，而蘇心染的臉色簡直快要扛不住了，蘇葉曦何德何能，居然能請得動蝶戀花製衣？

  她曾經多次親自趕往蝶戀花的製衣坊，出黃金萬兩，請她製衣，她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淡淡地一句

  「三小姐這金子晃的我眼睛疼，我不喜歡，請走吧，往後也不要再來了。」

  蘇心染費力地扯起一絲笑來，道，「長姐好福氣，居然請得動蝶姑娘製衣，三妹我好生羨慕呢，不知道長姐是否可以改日也帶三妹妹我去蝶姑娘的製衣坊看看。」

  蘇葉曦卻淡淡道，「任何衣裳都不過是蔽體用的，三妹妹若喜歡，待我穿了再脫下來給三妹妹就是。」

  「……」蘇心染聽蘇葉曦說要把衣裳讓給她穿，臉頓時一白，蘇葉曦這什麼意思？她什麼時候要穿她剩下的了！

  「大小姐，夫人請您過去。」

  這時候，紫鳶走了過來，在蘇葉曦耳旁道。

  「好，我這就過去。」

  蘇葉曦無視了蘇心染臉上難看的神色，起身，臉上帶著淡然世外的神情，往沈氏那邊走去。

  蘇心染瞧著她的背影，眼眸里滿是熊熊的妒火，指骨發白的捏著手中的茶杯。

  蘇葉曦與沈氏輕言了幾句，趁人不注意，出了大廳，到了一個廂房裡，一進去，明珠早已等候多時。

  「說吧，這些日子以來，究竟都查到了些什麼事情。」

  蘇葉曦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茶後，看向明珠。

  明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以後，開口道，「小姐，柳姨娘這一胎，還真的是有問題，而且問題還絕對不小呢！」

  聽到了明珠的話以後，蘇葉曦並不感到驚訝，這樣的猜測，她早就有了，只是沒辦法確定而已，所以當聽到了明珠的話以後，她還是十分鎮定的。

  但是，聽到明珠接下來的話以後，蘇葉曦就沒有那麼淡定了。

  「可是，這件事情，恐怕不僅和柳姨娘有關了，其中還牽涉上了相爺。」

  明珠繼續說道，「其實，柳姨娘的確是已經沒辦法懷孕的了，但是她還是服用了一種禁藥，所以，才會懷上這個孩子的。」

  「和我父親也有關嗎？」聽到了明珠的話以後，蘇葉曦感到十分疑惑，她手指輕敲桌面，喃喃自語道「柳姨娘服了那麼多年的避孕藥，早就不能再懷孕了，要是想在懷孕的話，這樣的事情恐怕就連華佗在世也沒辦法辦到，那那個禁藥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明珠連忙接話道，「其實，小姐，夫人不也是不能懷孕了嗎？但是，夫人沒辦法懷孕這件事情，並不僅僅是因為藥物造成的，夫人在生小姐時，身體就沒有調理好，而後又生了二少爺，這下子才真的壞了底子的，再加上長期以來的藥物，所以，夫人才會導致終生不孕的。」

  聽到明珠的話，蘇葉曦立刻明白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一直以來，柳姨娘雖然一直在服用那些避孕的藥草，但是總體來說，她的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但是，長期的用藥，還是對她的子宮造成了一定損害的。所以，柳姨娘雖說還有懷孕的可能性，但是這個可能性卻是十分低的，所以，她就鋌而走險用了禁藥。」

  「沒錯。」明珠肯定了蘇葉曦的猜測，「相信柳姨娘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了，所以才會一直請大夫來看，但是大夫都看不好，所以才會每來一個大夫，柳姨娘就會再發一次脾氣，藉此來宣洩自己心中的怒氣。」

  「直到了那個莊大夫來了以後，柳姨娘似乎就沒有再發脾氣了。」

  蘇葉曦想了一下以後開口道，「那就很有可能那個禁藥，是莊大夫給柳姨娘的。」

  明珠點了點頭，「沒錯，小姐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早就已經查出來了，的確是這樣子的。柳姨娘十分清楚，自己要生下孩子，恐怕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還是十分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孩子，畢竟女人的年輕貌美都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沒有什麼比孩子更有保障了。」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禁藥，既然能夠逆天的藥，都一定會有副作用的。」

  明珠點了點頭，「小姐，其實，這種藥叫做育子散。無論身體多麼差，甚至子宮受到了多大的傷害的女人，只要用了這種藥以後，都絕對能順利懷孕的。」

  聞言，蘇葉曦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道「我知道，這種育子散我聽過，只有在男女雙方同時服下育子散，才能有這樣的功效。」

  「是的，小姐。」

  明珠點頭道「但是，這育子散有個很大的副作用，服下育子散以後，無論是男女中的哪一方，都會永遠的喪失生育能力，這種禁藥沒有男人願意服用，奴婢想應該是柳姨娘偷偷的把藥放到了相爺的膳食，或者是喝的水裡面，讓相爺服下去以後，自己又服用了，然而現在不僅是柳姨娘，就連相爺也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了。」

  聽到了明珠的話以後，蘇葉曦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看來柳姨娘這回是真的急了，竟然連這樣的主意都敢用。不過，她怕是白費功夫了，之前我們在她房間裡聞到的那味道，她雖然口上說是梨香，味道很濃，但是，我這幾天仔細想了想那個味道，辨別了出來，那其中是有艾草的味道的。」

  「艾草？」

  明珠眉頭一皺，「那麼輕微的味道，小姐你都聞出來了。」

  蘇葉曦摩挲著手裡的茶杯，淡淡說道:「那艾草是有溫經止血的功效，柳姨娘使用了這種藥草，那看來她的胎兒恐怕還真的就是不大好了。」

  明珠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也怪柳姨娘自己，她應該知道自己的這一胎是懷得不穩的，但是她卻沒有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反而老是亂跑，你看今天就知道了，這種人多的場合下，她應該在房間裡好好休息才對，儘管她化了妝，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她的臉色不大好，這種情況下，她還不注意休息，這不是自討苦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