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神醫看診

  蘇葉曦冷冷的看著她，說道:「教訓奴才這事，就不必麻煩姨娘了，如今相府由母親管家，自有母親處理，我勸姨娘還是好好管管自己身邊的人比較好，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顧姨娘你懂我說的什麼意思吧？」

  聞言，顧輕薇使勁揉了揉手裡的帕子，溫柔淺笑，眸底卻如千年寒冰，寒意迸射，這個小賤人明顯就是在嘲諷她，她心裡氣急，卻無法發作，冷冷看向地上跪著的丫鬟嬤嬤們，咬牙切齒道: 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打掃打掃！」

  聽到顧姨娘的話，那群奴才連忙站了起來，正要操起掃帚打掃，老夫人已經衝到跪在地上的夏千面前，拿起拐杖啪的一聲給夏千劈去，劈得夏千一個趔趄倒地，蘇葉曦見狀，忙上前扶住老夫人，溫聲道：「祖母您別生氣，為她們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這夏千目無尊長，剛才我已經教訓過她，這裡的丫鬟婆子全是姨娘指派的，一個個膽子這麼大，還不是欺我母親生病失寵，要是今天祖母你不來，恐怕過不了幾日，母親就會被她們氣死，如果母親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我外祖母一定與祖母一樣難受……」

  聞言，老夫人心下一緊，她雖不喜沈菁，但是她畢竟是成國公的女兒，這些年，她們雖沒怎麼來相府過問她的事，但是畢竟沈菁也是他們的女兒，若是真有一個好歹，她如何向她們交代，如何向曦兒交代，想到這個層面，她氣得瞪向顧姨娘，沉聲道：「顧氏，今天你定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老身我絕不善罷甘休！」

  顧姨娘儘管再受蘇正南寵愛，這下子也被嚇得不行，忙低頭道：「老夫人息怒，都是我管教下人不力，請老夫人給我三天時間，我定把亭台小榭弄得井井有條，絕不會像今天這樣。」

  「好，既然姨娘說出這番話，也證明了你的誠意，不過姨娘是不是應該再重新挑選一批奴才來伺候母親，畢竟這些奴才都是屢教不改的，母親性子又柔弱，難免不會以後再被欺負！」

  蘇葉曦盯著顧姨娘冷聲說著，顧輕薇不由心下一緊，這個小賤人莫非知道這些奴才是下奴院的人了？

  想著，她苦笑道:「大小姐，為何？這些奴才可是妾身精心挑選的，費了好大的力，若是把她們都撤了，一時半會妾身也找不到別的奴才了。」

  聽到蘇葉曦的話，老夫人面露不解，疑惑道:「曦兒，為什麼要撤掉？這些奴才不聽話，懲罰一番就行了，想必她們日後也不敢在偷懶不敬了。」

  蘇葉曦抱著老夫人的胳膊晃了晃，嘴巴微微撅起，面露委屈:「祖母，你不知道，這些丫鬟全部都是下奴院的人，哪是輕易罰一下，就會改的人。」

  聽到下奴院，老夫人頓時火冒三丈，對著顧姨娘怒聲道:「顧氏，這就是你選的好奴才，你竟然挑選的是下奴院的人，難道你不知道下奴院裡都是些什麼人嗎？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瞧著老夫人發了大怒，顧輕薇心裡一驚，急忙說道:「老夫人息怒，是因為相府的奴才實在不夠了，妾身沒法子才從下奴院挑來了幾個，挑選的都是稍微聽話一點的，她們也向我保證會好好伺候夫人，誰知道，竟然私底下這樣對待夫人，是妾身的不是。」

  老夫人冷笑一聲，語氣冰冷:「就算相府沒有多餘的奴才可以分到亭台小榭，你也不能找下奴院的奴才，況且，老身的松壽堂也才十個下人，曦兒的冰心閣也才十幾個，可是，據我所知，你的染香園就有二十多個下人，我問你，你的院子那么小，還沒有曦兒的一半大，她才只有十幾個下人，你都有二十多個，你要那麼多幹嘛？難道你不能從你的院子分一點奴才到亭台小榭嗎？」

  聽到這話，顧輕薇心裡恨得牙痒痒，卻也無可奈何，只十分不滿道:「是，老夫人教訓的是，等會妾身就從院子裡挑選幾個好的照顧夫人。」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水蓮興奮的聲音，「老夫人，白公子來了！」

  蘇葉曦挑眉，來得這麼快，忙將沈菁扶穩，沈菁最注重女子名聲，忙吩咐紫鳶去搬了一扇金漆彩繪流螢花梨屏風，把蘇葉曦硬生生的隔在後邊，不讓白玉塵得見。

  老夫人心裡只是試試，沒想到水蓮真的請來了少年神醫，不由得放心了下來，沉穩的坐定，不一會兒，牆角慢慢轉出一襲淡藍色身影，少年步履輕緩的走了進來，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說不出的尊貴雅致，如詩似畫。

  這光彩熠熠的少年，不在是一身白衣，換了件湖藍色紵絲絳紗飛魚袍，腳踏鑲色金繪的雲頭履，青綺玉帶上系玉花彩結綬和流雲百幅玉佩，一副少年貴公子的打扮。

  少了一分少年的傲氣，多了份醫者的沉穩。

  「見過蘇老夫人。」

  白玉塵朝老夫人請完安，嘴角微彎，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陽光，舒適愜意。

  看得老夫人甚是滿意，這世家教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老夫人朝白玉塵和藹一笑，隨即神色凝重起來，輕聲道：「本不想打擾神醫，可曦兒她娘這病，京里無人能醫治……」

  聽老夫人稱自己神醫，白玉塵揖了揖手，淡淡說道:「老夫人叫我玉塵就好，不必喚我神醫，您老不必驚慌，玉塵先給夫人看看。」

  白玉塵眼神澄澈，走到沈菁面前，從侍從童哥手裡接過一塊香雲紗，蓋在沈菁腕上，再將兩根修長的玉指搭在沈菁手腕上，凝眸沉思，開始為她扶脈。

  透過屏風，蘇葉曦依稀能看清少年那宛若青蔥般乾淨纖細的玉指，他極其認真的沉思片刻，便收了指，神色也變得頗為冷清起來。

  見白玉塵似乎診出了什麼，顧姨娘身子一怔，心裡隱隱不安，老夫人忙道:「玉塵可有看出什麼來？」

  白玉塵微微斂眸，緊抿薄唇，蘇葉曦見狀，忙透過屏風道：「可否請白公子看看我母親的藥。」

  聽見女子溫潤出聲，白玉塵狹眸看向屏風後一團秀麗的花影，十指端過桌上的藥汁，開始仔細觀察起這藥汁來，這下子，顧姨娘臉色更是難看，忙朝地上的明珠使了個眼色。

  剛對上顧姨娘的眼神，明珠連忙移開了視線，裝著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蠢貨！」

  顧輕薇眸底划過一絲冷意，嘴裡低聲咒罵，又朝劉太醫使了一個眼色。

  劉太醫見狀，連忙說道:「白公子，我也是大夫，不妨讓我也看一看。」

  說著，他陡地走上前，想伸手搶過他手中的的藥碗，再藉故打翻，就在他伸手時，白玉塵眼色一睨，身子靈巧的閃開，讓劉太醫撲了個空。

  老夫人被這變故一驚，心裡恨顧姨娘得要命，表面上只得暫時忍住，朝劉太醫冷聲道:「劉太醫，這裡暫時不需要你，你下去吧。」

  說完，她又朝白公子笑道:「玉塵莫見怪，這藥可有什麼問題？」

  祁翊神色冰冷的掠過劉太醫，沉思片刻後，將手中藥碗放到桌上，朝老夫人徐徐的道：「玉塵看過，這藥表面沒有問題，全是治療風寒的普通藥材，但有人往裡加了味寒性很濃的三七花，三七花本無毒，但在風寒感冒期間不能服用三七花，因為三七花性微涼，會加重風寒感冒，而三七花與五靈脂一起服用 ，會使人中毒，這藥如常期服用，會使人神志不清、全身潰爛而亡！」

  「什麼？玉塵的意思，這藥當真有毒？」

  老夫人氣得身子發抖，恨恨的盯著顧姨娘，白玉塵鳳眸清斂，沉寂的點了下頭。

  這下子，顧姨娘早嚇得渾身一軟，忙嘩啦一聲撲到明珠面前，恨恨的指著她道：「好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相府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給夫人下藥，來人，把明珠拖出去亂棍打死！」

  聽到這裡，白玉塵劍眉微微一皺，漂亮的眸子像浮上一層光影，略有擔憂得看向屏風後的女子，得知母親被下毒，想必她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老夫人見顧姨娘想滅明珠的口，當即站起身，冷聲道：「誰敢動手？顧氏你給我呆在原地，其他人一個也不許動，待白公子給夫人看了診再說。」

  老夫人一發話，顧姨娘的幾個婆子便畏懼的不敢上前，顧姨娘也蒼白著臉立在原地，明珠卻並沒有多麼害怕，似乎一切她都有心裡準備。

  顧姨娘又狠狠瞪了明珠一眼，那眼神如刀子似的，明珠心裡有些害怕，連忙低下了頭不去看她。

  老夫人覺得十分丟臉，忙歉疚的看向白玉塵，輕聲道：「府里家事，讓玉塵看笑話了，不知曦兒她娘的病究竟如何？」

  白玉塵打開藥箱，微微一笑，朝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必介懷，誰家沒有本難念的經，夫人這個病是吃錯藥所致，這藥配得本就不對，又有毒性，夫人的病自然不見好轉，待我重新給夫人寫個藥方，蘇小姐再照著這藥方給夫人煎藥，再慢慢調養，相信不出三月，夫人的病便能痊癒。」

  「真的嗎？」

  蘇葉曦高興的出聲，其實母親的病，她也能治，只不過畢竟名不正言不順，還是要請白玉塵施手才是最好。

  儘管她早就料到白玉塵能治好母親，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忍不住高興。

  沈菁身邊的李嬤嬤也是一臉激動，夫人終於有救了，多虧了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