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湯藥有問題

  這時候眾人才正色看著蘇葉曦，原來大小姐不是吃素的，她真用刑了，之前她們在下奴院時，就聽到大小姐是怎麼處置下人的，下手毫不留情，原以為她們是誇大其詞，現在看來，大小姐是真的動真格的。

  沈媽媽雖然之前是成國公府的人，但是，她向來看不慣那些不分尊卑，眼裡沒有規矩，仗勢欺人的奴才，剛到丞相府才幾天，她就看著這些人是如何輕視夫人的，夫人可是沈老夫人和沈老太爺的心疼肉，從小疼的跟個寶一樣，哪輪得到這些奴才欺負她。

  沈媽媽打得是又快又狠，打得夏千慘叫連連，臉腫的跟個豬頭一樣，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面目，說話都說不太清楚，未等沈媽媽打完，她就立即爬到蘇葉曦跟前求饒。

  「求大小姐饒命，奴婢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夏千被打得慘不忍睹，她原還以為大小姐像以前一樣，沒想到如今的大小姐凌厲非常，她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蘇葉曦眼底嵌著一抹冰芒，將手裡的茶頓在桌上，抬頭時，臉色平靜如水，卻透著逼人的冷冽，啟唇輕聲緩緩道：「今天我就要清理門戶，夏千，既然你這麼喜歡偷人，掌完嘴我就把你賣去勾欄院，讓你偷個夠，就憑你你這種姿色，也就只有勾欄院配的上你了！」

  「不要啊，大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夏千嚇得嘴唇發顫，一旁的沈媽媽早已奪過清秀小廝手中的荷包，朝蘇葉曦道：「小姐，這就是她倆偷情的證據，敢對小姐不敬，我一會稟告丞相，讓丞相治她們！」

  「不，我沒有偷情，你們冤枉我！」

  夏千哭得淚眼鏈鏈，這時候才知道鍋兒是鐵造的，大小姐哪是那好欺負的人！

  蘇葉曦冷冷的看著旁邊站成一排的人，眾人對上她冷冽的目光，陡然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而生。

  其中一個腿一哆嗦，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伏地，顫慄不已，嘴唇顫抖道:「大，大小姐饒命啊，奴婢知錯了。」

  這下子，其她站著的丫鬟婆子們心裡的防線也徹底崩潰了，一齊跪在了地上，頭低的都要貼到地上了，大氣不敢出，她們現在只能在心裡默默祈求，大小姐不會怪他們剛剛的無理！

  「原來是大小姐來了。」

  遠遠的，傳來了聲音，蘇葉曦定睛一看，只見李嬤嬤從內院跑了出來。

  她見地上跪著了一排丫鬟婆子，夏千的臉慘不忍睹，不由得有些好奇疑惑，忙走到蘇葉曦身邊:「大小姐來了，夫人正在誦經念佛，聽到外面有哭喊聲，便叫我來看看發生了何事。」

  蘇葉曦輕嘆一口氣，一把拉住她的手，親切的道：「嬤嬤辛苦了，這些奴才趁著你要照顧母親，沒精力管她們，完全不守規矩，公然在院子裡賭錢，夏千這丫頭與小廝私會，我就懲罰她幾下，一會兒我去父親那把事情稟明，把不守規矩的奴才全部賣了！」

  蘇葉曦的語氣十分輕柔，卻像透著綿里針，讓人不寒而慄，嚇得眾丫鬟臉色蒼白，一個個忙跪下來向她求饒。

  「求大小姐開恩，千萬不要將我們賣給人伢子，我們一定洗心革面，以後好好伺候夫人。」

  「奴婢不要去妓院，只想在侯府照顧夫人，奴婢知錯了，寧任大小姐處置，也不要去妓院。」

  丫鬟們這下子才慌了，蘇葉曦冷冷掃了眾人一圈，不給她們點顏色，她們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真以為她蘇葉曦還和上一世一樣，是任人揉捏的那個受氣包嗎？

  正在這時，院內傳出一陣腳步聲，看到來人，蘇葉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來的真及時！

  明珠端著藥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一看到滿院丫鬟跪地的情景，她臉色微微一白，有些吃驚的看向正淡然坐在堂中喝茶的大小姐。

  知畫一看是明珠，正想打招呼，想起大小姐的交代，隨即抬高頭，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明珠忙端著藥汁上前，朝蘇葉曦行禮道：「大小姐，奴婢把藥熬好了，特意來給夫人送藥，趁這藥還熱著，奴婢得趕緊給夫人喝了，怕晚了就涼了。」

  說完，她裝沒看到被打的夏千，朝蘇葉曦尷尬的一笑，端著藥就準備進屋，正在這時，蘇葉曦懶懶掃了明珠一眼，不緊不慢的道：「慢著，明珠，本小姐明明說過，讓你把藥熬好了，先端到我院子裡給我過目的，你怎麼直接過來了？」

  明珠步子一滯，下映的高底花鞋往後挪了挪，臉上划過一絲不自然，說道：「回大小姐的話，奴婢，奴婢去了你的院子，姐姐們說你來了亭台小榭，所以，奴婢就直接過來了，小姐，還是趕快給夫人餵藥吧。」

  說著，她就要急匆匆進屋，蘇葉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聲道：「既然我在這裡，你還不先給我過目，那麼急著給母親送去，怕不是這藥有什麼問題吧！」

  明珠一愣，隨即笑道：「瞧大小姐說的什麼話，這藥奴婢之前一直為夫人熬，怎麼會有問題呢，大小姐若是想看，就看吧。」

  說著，她將手中的藥汁放到蘇葉曦面前的石桌上。

  看著還冒熱氣的藥汁，蘇葉曦將它端起來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眉頭時而覷起，時而展開。

  當即，她將手中的藥碗重重頓到桌上，抬眸冰冷的睨向明珠，朝身側的沈媽媽道：「來人，扣住明珠！」

  沈媽媽一使眼色，其她兩個婆子迅速上前，將還一臉迷茫的明珠扣住，將她咚的一聲押跪在地上，明珠眼神閃爍，忙心急的道：「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奴婢按你的吩咐為夫人熬藥，你為什麼叫嬤嬤們扣住我？奴婢犯了何罪，難道你想濫用私刑？」

  蘇葉曦滿目冰涼，冷冷抬起頭不去看明珠，而是看向院外的方向，朝沈媽媽道：「怪不得母親的病一直不見起色，且有越來越嚴重之勢，原來竟是有人給在這藥里做了手腳！知畫，立刻去請父親和祖母來！」

  知畫一聽，忙道：「大小姐，丞相還在宮裡，沒有回來。」

  「那就請祖母來，今天我定要為母親討個說法，定要揪出到底是誰在後邊毒害她。」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蘇葉曦說完，知畫抬腿就朝院外走去。

  蘇葉曦冷冷睨了一眼明珠，又看向一旁的李嬤嬤，朝她道：「嬤嬤，勞你去把母親請出來，外邊空氣清新，讓她呼吸點新鮮空氣，順便去找劉太醫讓她過來。」

  李嬤嬤應完聲，招呼小丫頭去找劉太醫，自己則領人進主屋去請夫人。

  蘇葉曦看著跪在滿地的奴才們，覺得今日對她們的震懾可以了，沉聲道：「相府主母的湯藥出了問題，沒找到下毒之人，所有人都脫不了干係，你們先起來！」

  奴才們一聽，又是一陣騷動，慢慢起來站到邊上，個個擔驚受怕的看著蘇葉曦，大小姐說這藥汁有毒，這等罪名可是猶如叛國之罪，是要被誅九族的，而藥汁是由明珠送來，不是她下的是誰，明珠如此連累眾人，想到這裡，大夥看著她的眼就剜成了刀子，直射向她！

  劉太醫？明珠抬眸看了蘇葉曦一眼，有些疑惑，難道大小姐不知道劉太醫是顧姨娘的人嗎，就算請來也是替顧姨娘說話啊。

  蘇葉曦自然注意到了明珠疑惑的神情，只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依舊細細品著茶，她自然知道劉太醫是顧姨娘的人，只不過，這也是她計劃的其中一部分而已！

  不一會兒，李嬤嬤已經將沈箐請了出來，她上身穿著淺紫繡折枝梅花上襦，下著玄色雜寶綴珠通袖袍，頭上斜插了兩支走珠草蟲簪，臉色有些憔悴。

  見沈菁出來，蘇葉曦連忙迎了上去，關切道： 「母親，你身體不好，還讓你出來，沒有大礙吧。」

  沈菁朝蘇葉曦溫和一笑，冰涼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龐，溫和的道：「沒事，曦兒，今天天氣挺好，正好我也想曬曬太陽，不過，我聽李嬤嬤說這湯藥有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沈菁目光陡地變得深沉，隨之嘆了口氣，就算人家下毒，她又能怎樣？一個失寵的女人罷了，若不是，她這些年一直想著這兩個孩子，她早就自我了斷了，還會在府里過著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

  蘇葉曦見母親臉帶憂傷，知道她在難過，忙一把握住她的手，朝她投去一抹堅定的目光：「母親你別擔憂，有人膽敢在相府夫人藥里下毒，祖母定會公平明斷，母親是堂堂正正的丞相夫人，又是成國公的女兒，就算不得父親寵愛，還有外祖父護著你，也不知道是哪些包藏禍心的人膽子竟這麼大，竟敢犯這誅九族的死罪，她們敢犯，我們就敢查。」

  蘇葉曦面色凌厲的說完，眾人不由得身體哆嗦了一下，心生怯意，只希望這事千萬別和她們扯上關係。

  「怎麼了？曦兒，你讓知畫把我請來，發生了什麼事？」

  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響起，老夫人被莊姑姑和水蓮攙扶著走了進來，蘇葉曦忽地起身，眼淚啪嗒啪嗒落下，快步上前一把撲進老夫人懷裡，抱著她就泣不成聲的道：「曦兒給祖母請安，還勞動您老人家大駕，都是曦兒的錯。」

  蘇葉曦樣子柔弱，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淚水，楚楚可憐，看的讓人心生憐惜。

  她緊緊將老夫人貼著，老夫人看著懷裡哭的傷心的小人兒，心疼不已，蘇葉曦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疼她如寶，從沒見她如此傷心，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她如此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