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前往靜安寺

  蘇葉曦清澈的黑眸緊盯著他，冷聲道:「報仇？你怎麼報仇？別說這丞相府戒備森嚴，現在我與你在這後門見面都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你不會功夫，只要顧姨娘喊一聲救命，你就會立刻被人抓住，別說殺不死顧姨娘，你還會賠了自己的命，假設，就算是殺死了顧姨娘，讓她死的那麼輕鬆，你不覺得可惜嗎？」

  聽到蘇葉曦的話，劉海慢慢冷靜了下來，嘶聲力竭道:「那我去報官，我就說是顧姨娘把我妹妹賣到青樓里的，害得她枉死，我就不信，縣衙還治不了她！」

  「報官？」

  蘇葉曦眸中冰冷一片，冷聲道:「你別忘記了，芷柔在顧姨娘那裡簽的是死契，她的生死完全可以由顧姨娘做主，就算是她把芷柔賣進了沁蘭齋，縣衙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聞言，劉海不知所措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絕望道:「那該怎麼辦，難道我什麼都做不了嗎？不能報官，又殺不了她，難道就讓我妹妹這樣平白無故的死了嗎？我不甘心，不甘心吶！」

  「我可以幫你。」

  蘇葉曦淡淡說道。

  劉海頓時眼裡燃起一絲希望，激動道:「幫我？你是說你可以幫我報仇對嗎？只要你能幫我，我劉海這輩子，不，乃至下輩子都甘願為你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蘇葉曦淡然一笑，說道:「做牛做馬就不用了，不過就是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劉海絲毫沒有猶豫，急切道:「我願意，什麼忙我都願意，只要能夠報仇。」

  蘇葉曦眸中冰冷一片，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老夫人突然宣布要去靜安寺住幾天，顧姨娘會陪著，梅姨娘則留在府里主持事宜。

  三小姐蘇心染因為突然染了風寒，無法前去，大小姐蘇葉曦，四小姐蘇青蓉和五小姐蘇青荷隨行。

  還有一日的時間,奴才們便開始準備拜佛事宜。

  蘇家是大戶，老夫人更是喜歡潛心修佛之人，每年的六月初和十月初基本上都會帶著府里的女眷會去寺里住一段時間,精心研習佛法,而寺廟為了迎接蘇府老夫人的到來,也會提前做足準備。

  此時，梅香院裡，梅姨娘穿著白色的軟綢,腦後的髮髻閃開,青絲鋪在後背,她手裡端著一碗參湯,走到在案前翻閱著書籍的蘇正南面前,柔聲道:「老爺,這是我親手煲的,你嘗嘗。」

  「嗯。」

  蘇正南未曾抬頭,只淡淡應道,光照在他冷毅的臉頰上,梅姨娘看著,輕輕嘆了口氣,將參湯放下,準備先行上床歇著。

  「雪兒有心事？」

  蘇正南聽到她的嘆氣聲,放下手中書卷,問道。

  「老爺,我想起夫人來了。」

  梅姨娘眼底一絲憐憫之意,說道:「算來,她被禁足在尋悠園裡已經八年了,唉，原本這次前去拜佛，老夫人是有意帶上夫人的，但是夫人她久病成疾，無法出門，大小姐也長這麼大了，這麼些年都沒有見過她，當真是可憐吶。」

  蘇正南眼底的神情很冰冷,說道:「這種賤人,你提她做什麼，不能去拜佛，就讓她好好留在尋悠園裡，省的出去丟人現眼，讓人家笑話！」

  顧姨娘輕嘆一口氣，柔聲道:「妾身進府也有五年了，雖然不太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如今大小姐已經十三歲了，該到了議婚的年紀，可是夫人卻還是被禁足在在尋悠園，我只怕到時候對大小姐的婚事不利啊。」

  蘇正南聽了，眉頭微皺，說道:「是啊，雪兒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梅姨娘笑了笑，繼續說道:「況且，大小姐乃是丞相府的嫡女，身後又有一個未列三公之一的外祖父，大小姐又長得傾國傾城，像大小姐這般，我們這鳳臨城能有幾個貴家小姐比的上的，況且大小姐若是嫁的好，對相爺你的前途可是有莫大的幫助，不管怎麼說，為了大小姐的婚事，也為了相府的前途，相爺你也該把夫人放出來了。」

  聞言，蘇不由得深思起來，片刻點了點頭，端起參湯,喝了一口,讚賞道:「就按你說的做，等母親她們拜佛回來之後，就把她放出來吧，看來，把這管家之權放到你手上果然沒錯，雪兒，真是辛苦你了。」

  梅姨娘媚眼如絲，臉上浮現起一抹嬌俏的笑容，媚聲道:「相爺既然把管家之權交到雪兒手裡，雪兒自然不能辜負相爺的期望。」

  一日後 冰心閣

  溫和陽光透過窗戶，懶洋洋的照進房間。微亮的色澤將整個淡雅的環境裝扮的愈發賞心悅目。

  蘇葉曦坐在梳妝鏡前，慢慢梳著自己的頭髮，知畫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望著銅鏡里的人不由得看的有些痴迷，眉目如畫，腮凝新荔，冰肌玉骨，一張俏臉未施粉黛，恍若神妃仙子。

  蘇葉曦望著鏡子裡傻傻站在那的知畫，嘴角勾起一抹笑，柔聲道:「知畫，站在那裡傻呆呆的幹嘛呢，還不過來伺候你家小姐。」

  蘇葉曦這麼一說，知畫頓時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小姐，過來洗臉吧。」

  一陣忙活以後，蘇葉曦也差不多梳洗好了，小雪端著一碗冰心蓮子粥走了進來，笑道:「大小姐，這是奴婢為你煮的冰心蓮子粥，你快喝一點，去靜安寺路途遙遠，奴婢怕大小姐在車上餓著。」

  蘇葉曦端起粥喝了幾口，不由得讚賞道:「小雪，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不錯。」

  小雪一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姐喝的滿意就好了。」

  花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大小姐，差不多了，老夫人她們都在前廳，要是去晚了，怕老夫人會怪罪呢。」

  蘇葉曦一口氣喝完了粥，拿著秀帕擦了擦嘴，說道:「嗯，嬤嬤你記著，你和小雪一定要好好守著母親，這次顧姨娘點名要我和她一起去靜安寺，不是對我出手，就是要對母親出手，前幾次，她處處陷害我都沒成功，想必這次會從母親下手。」

  「是，小姐放心。」

  說著，蘇葉曦帶著知畫便走了出去，老夫人她們已經在前廳侯著，看到人都來齊了，她便領著府里眾人出發前往靜安寺,此行前去女眷最多,首先最重要的是安全問題,因此蘇正南派出眾多護院隨同前行。

  這個時節，靜安寺的桃花開了，信男信女，絡繹不絕，既是燒香拜佛的好時候，也可以欣賞桃花。

  相府門口停著五頂轎子,轎前掛著紅紫相見的珠簾竄著翡翠球,轎圍的帘布上繡著五彩的牡丹,處處體現著相府不同凡響的氣派和威勢。

  每頂轎子旁邊安排了四個護院,以護周全。

  顧姨娘早已在轎前候著,蘇葉曦,蘇青蓉，蘇青荷等人圍在她身旁,每個人都做了一番精心的打扮。

  尤其是蘇青蓉,紫色碧霞羅褥裙,逶迤拖地粉色煙紗裙,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釵,妝容畫的十分精緻，原本她長得並不算美，也就是一個清秀佳人，若是不施粉黛更適合她，偏偏蘇青蓉想著今日不願被人比了去，故意穿的花枝招展，畫著精緻的妝容，反而多了一絲俗氣。

  蘇葉曦忍不住笑了一下，明明得知今日前去拜佛,還要打扮的這樣艷麗。

  而她則特意選了一件白色長裙，烏髮挽了個流雲髻，髻上簪著一枚杏花鈿，散碎的一縷髮絲垂掛在胸前，整個人淡雅素靜到極點，不張揚,不外露,內斂,沉穩。

  看到蘇青蓉的打扮後,老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眼底透出一絲失望的神情。

  若是往常,蘇青蓉這般倒也沒什麼，但是如今,卻和身邊的蘇葉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蘇葉曦身為大小姐都沒她這般,老夫人自然是要不滿的。

  「老夫人，一切準備妥當，妾身扶你上轎。」

  顧姨娘笑著迎上來，但老夫人眼神淡淡的，不願理睬她。

  見此情況，蘇葉曦不由得心裡好笑，她柔聲道:「祖母，曦兒扶你上轎吧。」

  「嗯，好，」

  老夫人讓蘇葉曦挽著,越過顧姨娘的手,徑直上了最前頭的大轎子。

  這動作很細微， 但是卻表達了老夫人的態度，最近一段日子，顧姨娘做的事已經讓老夫人十分不滿了自然對她沒什麼好臉色。

  顧姨娘悻悻地收回了手,嘴角抽搐了幾下,但臉上仍舊保持著笑意。

  從相府到靜安寺,約莫有半日的路程。

  走了小半程路的時候,老夫人忽然覺得頭有些發暈,喘不過氣來,她掀開一角轎簾,伸出了蒼老的手。

  莊姑姑見此，連忙上前，問道:「老夫人，你怎麼了？」

  老夫人一手捂著心口，艱難道:「也不知怎的，心頭悶的很。」

  莊姑姑見狀，連忙喊道:「停車，老夫人身體不舒服，要休息。」

  話落，轎子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莊姑姑進了轎子，舒緩著老夫人的胸口，反而沒什麼作用，老夫人只覺得心口越發難受了，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來。

  莊姑姑臉色越發焦急，說道: 「奴婢喊大小姐來。」

  蘇葉曦正閉目養神，只聽到外面一陣的焦急聲。

  「大小姐，大小姐。」

  蘇葉曦睜開了眼，撥開車簾，只見莊姑姑一臉的焦急。

  她心裡一驚，莫非是祖母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