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小姐立威2

  一道尖銳，憤憤不慨的聲音響起。

  蘇葉曦淡淡睨了一眼那丫鬟，陳嬤嬤的女兒荷花，一張瓜子臉，面容清秀，皮膚白皙，彎彎的柳眉，倒也算得上是一個清秀佳人。

  蘇葉曦不由得心裡冷笑，眼眸滋生出一抹諷刺，冷聲道：「果真是我院子裡的活太輕鬆，倒養出了你這一身嬌慣性子來，身為一個奴婢，敢和自己的主子犟嘴，在主子面前自稱我，荷花，是誰給你的權利，啊！」

  蘇葉曦面色冷冽，直接把茶杯摔在了地上，碎片頓時到處都是。

  荷花被嚇了一跳，看著地上的碎片，頓時嬌俏的臉上陰雲密布，她長這麼大來，何時被人這麼罵過，這麼對待過，說她不配有千金小姐的脾性，她以為她蘇葉曦算什麼，根本就沒人把她放在眼裡！

  不過就是出身好了些，若是她自己有這樣的出身，早就出人頭地了！

  想到這些，荷花越想越嫉妒，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她怒目圓睜的看著蘇葉曦，冷聲道「大小姐，你……」

  「大小姐，對不起，荷花她年紀還小，說錯了話，頂撞你，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這一次吧。」

  陳嬤嬤及時打斷她的話，拽著她的衣袖，讓她跪下去。

  荷花卻不停的掙扎著，死活不肯跪，大聲說道：「憑什麼要我跪，我在這府里長這麼大，何時跪過，今天明明就是大小姐出口辱罵我們，憑什麼還要我跪……」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荷花撫著自己的面頰，不可置信的看著花嬤嬤。

  「娘，你……」

  長這麼大，陳嬤嬤從未打過她巴掌，連對她大聲說話也從未有過，如今，竟然……

  陳嬤嬤心疼的看著荷花，動手打她，實屬無奈，她老來得女，就荷花這麼一個女兒，可是她剛剛說出那一番話，已經是對大小姐的大大不敬，若是不打她，大小姐一句話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陳嬤嬤眸底划過一絲厲色，怒斥道：「荷花，你只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怎麼敢這麼對大小姐說話，大小姐是主子，千金之軀，你只是個下人而已，怎可和大小姐相提並論，主子說你錯，你就不能說對，主子讓你朝東你就不能朝西，跪下！向大小姐認錯！」

  陳嬤嬤疾言厲色的語氣和話語深深刺激到了荷花，她捂著自己的臉，十分不甘的跪到了地上。

  陳嬤嬤捏了捏她的胳膊，沉聲低語道：「快點，和大小姐道歉！」

  荷花低著頭，眸底划過一絲怨恨，張了張嘴，語氣僵硬：「大小姐，對不起，是奴婢逾越了，奴婢不該這樣和大小姐講話，請大小姐原諒奴婢。」

  說著，她雙肘伏地，頭磕在地上。

  陳嬤嬤稍稍心安了一下，還好這丫頭還算看得清形式，沒有和大小姐對著來。

  她磕了磕頭，言辭懇切：「大小姐，荷花已經知錯了，請大小姐不要責怪她。」

  蘇葉曦玉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瓷杯，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嬤嬤，雲淡風輕道：「陳嬤嬤，你不愧是這府里的老人了，這反應處事能力就是比一般人要厲害。」

  陳嬤嬤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勉強道：「大小姐過獎了，荷花她年紀小說了不該說的話，請大小姐多多包涵。」

  蘇葉曦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漆黑如墨的瞳孔冰冷的讓人心驚。

  陳嬤嬤對上她冷冽的目光，陡然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而生，只聽她緩緩說道：「陳嬤嬤，你既也知道自己是這府里的老人了，就應該知道這府里的規矩，主子們一向對待那些不分尊卑上下，口出狂言的下人是怎麼做的，應該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蘇葉曦語氣輕飄飄的，卻猶如一塊千金重石重重的砸進了陳嬤嬤和其她的兩個嬤嬤的心裡，她臉色刷的一下蒼白，大驚失色道：「大小姐，大小姐不要，荷花她還小，是老奴沒有管教好她，讓她說錯了話，求求大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她吧，求求你了大小姐。」

  其他的丫鬟卻不解的看著驚慌失措的陳嬤嬤，她們不解，為何陳嬤嬤聽到大小姐這番話害怕不已，究竟是什麼懲罰，讓陳嬤嬤如此害怕！

  陳嬤嬤雙手伏地，顫慄不已，這院子裡的除了她和另外兩個老嬤嬤在這府里是老人了，其她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十七六歲的丫鬟，又怎麼會知道大小姐口中所說的刑法。

  丞相府人因為多，所以規矩多也嚴，基本上這些規矩都是為了約束下人，而犯了錯的下人則跟據她們犯的錯定責罰，像不分尊卑，頂撞主子輕則掌嘴，罰月錢，重則直接拔掉舌頭。

  因這個懲罰太過於殘忍，基本上主子都不會重責，除非是那種愛搬弄是非，屢教不改，因此府里基本上沒有下人會遭受比懲罰，自然也沒多少人知道。

  但是，像荷花這樣口不擇言，完全沒有把小姐放在眼裡，已經不是輕輕責罰一下可以的，一切還都要看大小姐的意思。

  蘇葉曦凝視著荷花，她毫不忌諱的對視著她，淚水盈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只是那眸底划過的一絲怨恨依舊沒逃過蘇葉曦的雙眼。

  她嘴角微微上揚，塗著丹寇的指尖輕輕拂過荷花的面龐，櫻唇輕啟：「來人，把荷花帶下去，拔掉她的舌頭。」

  她說的輕飄飄的，其他人卻感覺一道驚雷炸了下來，將人霹得半天動彈不得。

  荷花一時僵在哪裡，瞪大著雙眸看著蘇葉曦，久久不能回神。

  陳嬤嬤瞬間絕望，拽著蘇葉曦的衣裙，老淚縱橫道：「大小姐，大小姐求求你饒了荷花吧，她還這么小，不懂事，就算你要處罰，也請你處罰的輕一點，不要拔掉她的舌頭，求求你了大小姐……」

  聽著陳嬤嬤不斷求饒，哭聲不斷，荷花一下子反應過來，她，她沒聽錯吧？大小姐要拔了她的舌頭？

  就在她以為自己是聽錯了，蘇葉曦輕飄飄的一句話徹底把她打入地獄。

  「怎麼，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把荷花帶下去，拔掉她的舌頭！」

  語氣雖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荷花刷的一下面無血色，一雙眼眸滿是驚恐，再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嘴唇顫抖道：「大，大小姐，我是無心冒犯，一時不小心說錯了話，你為何要如此殘忍待我？」

  蘇葉曦笑意嫣然，眉眼染了一絲淡淡嘲弄：「殘忍？荷花，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不知悔改也就罷了，還怪我對你太殘忍？」

  兩個粗使嬤嬤面面相覷，其中一個面露不忍，顫笑道：「大小姐，這處罰莫不是太重了，荷花她也才13歲而已，不懂事，而且，陳嬤嬤就她這一個女兒，拔掉她的舌頭，這以後她還怎麼嫁的出去。」

  蘇葉曦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了一切，勾著唇，眼裡有些許得諷刺滋生：「哦？嬤嬤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我們相府的規矩什麼時候改了？年紀小犯了錯就不用受罰了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倒要去問問祖母，看看這相府的規矩是什麼時候改的。」

  "花嬤嬤，你去請祖母前來，讓祖母說說看，我身為這丞相府的大小姐，竟不知道這相府的規矩是何時改的。」

  「是，大小姐。」

  話音一落，花嬤嬤便故作要離開，粗使嬤嬤一看，神色慌亂，連忙陪笑道：「花嬤嬤且慢，大小姐說笑了，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老奴的意思是，荷花年紀小說錯了話大小姐就算懲罰，也沒必要懲罰的這麼重，拔了舌頭，這，這豈不是太殘忍了嗎？」

  「是啊，是啊。」

  「對啊，我也覺得大小姐這樣太殘忍了。」

  「但是，我覺得大小姐……」

  周圍竊竊私語，蘇葉曦黛眉微覷，厲聲說道："我有讓你們說話了嗎！一個個的，莫非都想和荷花一樣！」

  她厲聲打斷那些交頭接耳的丫鬟，嘴角孤度慢慢撫平，抿成一條線，嚇得丫鬟們後背一寒，立馬跪倒在地。

  蘇葉曦眸光似劍般淡淡掃過跪在地上的丫鬟嬤嬤們，那兩個粗使嬤嬤只雙手伏地，顫慄不已。

  她面上微微冷笑，語氣猶如秋雨簌簌一般冷意襲人：「好，荷花，既然你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第一，你身為奴婢，沒有看清自己的身份，在主子面前自稱我，陳嬤嬤讓你跪下，你不僅不跪，甚至出口頂撞我，不分尊卑上下！

  第二，你身為我冰心閣的丫鬟，不在我冰心閣衷心做事，卻每次時不時的往染香園跑，我問你，你總去顧姨娘那裡做什麼？」

  "我，我……」

  荷花神色慌亂，結結巴巴，她的額頭上冒出了些許冷汗。

  一旁的陳嬤嬤心裡暗叫不好，大小姐怎麼會突然這樣問，莫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荷花早就被嚇得沒了頭緒，跪在那裡，一時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不知如何開口。

  陳嬤嬤見此，乾咳了幾聲，頭微微偏了一下，指著自己的手，對著荷花使了使眼色，荷花一下子反應過來，嘴唇顫抖道："回，回大小姐的話，是因為我……因為奴婢最近身體不舒服，所以奴婢就請顧姨娘身邊的丫鬟，明珠姐姐幫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