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計中計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湯我也就不喝了，你把它倒了，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小姐。」

  說完，蘇葉曦緩緩從她身邊走過，琴兒跪的筆直，絲毫不敢動彈，一直舉著的手早已麻木，頭上冒出了些許冷汗，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她微微抬起了頭，看著蘇葉曦遠去的背影，長呼一口氣，站起身來把湯到進了草叢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語道

  「這大小姐太恐怖了，真不知道花嬤嬤和知畫是怎麼能受得了的。」

  染香園裡，蘇心染，顧輕薇兩人坐在軟椅上，手裡各自拿著針線繡著花，安靜淡然。

  顧輕薇自小生的美艷，雖已年約三十多，但保養得意，膚如凝脂，風姿依舊，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四五，蘇心染繼承了她的美貌，反而還多了一點嫵媚妖嬈的氣息。

  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兩個美麗溫柔的人，可又豈知，這美麗皮囊下的歹毒之心，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姨娘，三小姐，琴兒來了。」

  王嬤嬤弓了弓身子，言語恭敬。

  話音剛落，琴兒撥開珠簾，進了內室，跪在地上，一雙眼睛閃閃發光，嘴角略顯得意

  「顧姨娘，三小姐，奴婢有一個重要的消息要匯報，大小姐後天晚上要偷偷去看夫人。」

  聽到這話，顧輕薇，蘇心染皆一怔，停下了手裡的針線，顧輕薇看著琴兒，驚聲道

  「琴兒，你說的可是事實？」

  琴兒表情激動，言辭堅定

  「顧姨娘，奴婢怎麼敢騙你，奴婢說的都是真的！」

  顧輕薇頓了頓，正欲說話，蘇心染厲聲說道

  「琴兒，你只不過是長姐院子裡的一個粗使丫鬟而已，怎麼會知道這麼重要的事，你不要告訴我，是被你無意間聽到的！」

  琴兒猛然點了點頭，深怕蘇心染不相信她，慌忙解釋道

  「今天下午我給大小姐送湯時，無意中在她房間裡聽到的，當時，我躲在帘子後面，聽到她們說的話時，又害怕又激動，待大小姐走了之後，我就立馬來稟告顧姨娘了。」

  蘇心染沉默不語，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放下茶杯，她用手絹輕輕擦拭唇角，露出一抹淺笑，抬眼看向琴兒，淡淡說道

  「行吧，我們知道了，你先回去，這幾天注意長姐的動靜，她一有動作就立刻來稟告我。」

  琴兒頓時神色坦然，她知道二小姐這是相信她了，說道

  「三小姐，顧姨娘請放心，那奴婢就先走了。」

  話落，她佛了佛禮，退了出去。

  王嬤嬤弓著身子，低聲問道

  「姨娘，小姐，看琴兒的樣子說的不像是假的，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

  顧輕薇唇角微揚，看似平靜的目光，透著說不出的堅定與陰冷：「這個小賤蹄子仗著自己是嫡女，這些日子可給了我不少臉色看，這一次，落在我手裡，我定要她這個嫡女變成庶女！」

  蘇心染那張極美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譏諷的淺笑：父親和祖母對沈氏痛恨至極，蘇葉曦還敢違背父親的命令，這一次，怕是祖母都護不了她了！」

  冰心閣里，蘇葉曦正靠在黃梨木圓花椅上，窗頭送進來的日光打在她手中的書頁，透過了輕紗的光線變得柔和，人和物靜謐的好似一副上好的彩畫，知畫端著一盅綠豆湯走進來，看得怔了怔，都說二小姐美貌無雙，若是沒看過小姐，那都是枉然。

  她慢步悄聲的走到她面前，探頭問道：「小姐，你在看什麼書呢？」

  「姐姐在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未等蘇葉曦說話，一旁正在吃東西的蘇乘風說了出來，兩人一聽，頓時忍笑不俊，蘇葉曦起身，拿著書在他頭上敲了一下，調侃道

  「風兒，你才五歲，懂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蘇乘風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嘴裡塞的鼓鼓的，手上還拿著糕點，嘴裡含糊不清道

  「姐姐是淑女，風兒是君子，可不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噗嗤」

  知畫沒忍住，猛的笑了出來，她把綠豆湯放到桌子上，強忍著笑，說道

  「小少爺，這是小姐專門命人為你煮的綠豆湯，快喝吧，喝完了，小姐要帶你去看夫人呢。」

  聽到這話，蘇乘風丟掉了手裡的糕點，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蘇葉曦，激動道

  「真的嗎姐姐，知畫姐姐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去看娘親嗎？」

  蘇葉曦愛憐的捏了捏蘇乘風的臉蛋，面含笑意，柔聲說道

  「是啊，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等你吃完了，姐姐就帶你去看娘親。」

  「哦哦，太好了，風兒終於可以見到娘親了。」

  蘇乘風開心的拍著手，蹦蹦跳跳的，蘇葉曦看著他，開心的笑著，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真心地笑容，也許，在她心裡最後的一絲柔軟就是蘇乘風了。

  花嬤嬤撥開珠簾，走到蘇葉曦身邊，低聲道

  「小姐，琴兒那個丫頭果然去了顧姨娘那裡，剛剛才回來。」

  蘇葉曦不由輕笑，聲音冷魅決絕：「琴兒這丫頭還算聰明伶俐，只可惜，跟錯了主子。」

  蘇葉曦看著蘇乘風，捏著他的雙肩，語氣溫柔且堅定

  「風兒，你記住這件事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祖母也不可以，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們以後就再也看不見娘親了，知道了嗎?

  蘇乘風乖巧的點了點頭，稚嫩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堅定：姐姐放心，風兒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蘇葉曦欣慰一笑，點了點頭，她走向窗前，看著窗外，說道

  「看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嬤嬤，你帶著風兒出去吧。」

  「是，大小姐。」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蘇葉曦悄悄離開了冰心閣，她穿著知畫的衣服，走在路上倒也安然無恙，一路順利的來到了尋悠園。

  大門緊閉，到處是雜草叢生，各處角落也是結滿了蜘蛛網，寫著三個大字尋悠園的牌匾，也破裂不堪，斜斜挎挎的掛在那裡，裡面也是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一看就是多年無人打掃。

  自從沈菁被禁足，尋悠園裡的丫鬟嬤嬤們眼看無望，便一個個的尋了個由頭去了別的主子那裡伺候，蘇正南自那次後也再也沒有踏入這尋悠園。

  花嬤嬤和蘇乘風早早待在院外等候，蘇乘風遠遠看見那邊走來一個「丫鬟」，他立馬招了招手，開心的喊道

  「姐姐，我在這裡，唔唔……」

  花嬤嬤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邊沉聲道

  「小少爺，你可不能大喊，不然等會讓別人聽見了，我們就沒辦法看夫人了。」

  蘇乘風眼眸里滿是慌亂，連忙像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

  蘇葉曦快步走到了她們面前，因為距離較遠，一路上走來，蘇葉曦體力消耗了不少，微微喘著氣，臉上的妝也有些花，為了不讓別人認出她來，她特意把自己畫丑，但沒想到，蘇乘風竟能遠遠的就認出她來，大概這就是血緣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