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萬尼烏斯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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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尼烏斯的命令立即使高盧人變了臉色。

  在周圍的一群日耳曼人還在遲疑著要不要勸阻一下的時候，幾名高盧人已經毫不遲疑的抽出劍，咆哮著朝著萬尼烏斯沖了過來。

  平心而論，這種做法毫疑問是極為明智的——萬尼烏斯翻臉必然是抓了他們去討好羅馬人，而眼下一群高盧人深陷日耳曼人之中，就算眼下衝出了國王大廳，也勢必不能逃離日耳曼人隨後的追捕，所以最正確的選擇疑是迅速前沖挾持萬尼烏斯這個諸部族之王，然後再做打算。[

  然而，萬尼烏斯只是冷笑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連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緊接著，伴隨著兩聲嬌喝，奧維尼亞和阿黛拉毫不遲疑的前沖。

  在高盧人前沖舉劍的同時，奧維尼亞一把操起盛著漿果和堅果的木盤，「啪」的一聲在對方的臉上砸得粉碎。緊接著，阿黛拉俯身一腳直踹在對方的膝蓋讓，讓高盧人重重的撲倒在地。

  如果僅僅只是萬尼烏斯下令抓住高盧使節，那麼事情或許還有迴轉的餘地——扣留使節之類的事情，對於那個部族而言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即便已經習慣了條件的服從萬尼烏斯的命令，但諸多統帥和衛兵還是想要勸阻一下萬尼烏斯。

  但眼下高盧人已經率先動了刀子，日耳曼人便不再遲疑，一群壯漢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幾個高盧人按倒在地，壓製得動不得。

  做完這些。確保高盧人不會構成威脅之後，一干統帥才抬起頭來，打算勸阻一下萬尼烏斯。

  但萬尼烏斯已經率先開口了：「阿克里，立即派人去羅馬人的軍營。要波培婭和拉比努斯到特里爾邊境見我，告訴我，我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他。」

  聽到萬尼烏斯的話，幾個高盧人立即紅了眼，憤怒的掙扎叫罵著，卻仍舊被一群日耳曼壯漢死死的按在地上——結果，他們這麼一掙扎，原本已經準備開口求情的幾個統帥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壓制他們上。反倒失去了開口的機會。

  「普羅塞提，把他們捆好，找間屋子關起來，安排點人看著。別讓他們跑了或者死了。」不等將高盧人壓服的一干統帥再次開口求情，萬尼烏斯已經下達了第二個命令。

  別的人或許還顧忌一下什麼古老傳統啊，什麼使節的地位啊之類的，可普羅塞提這個愣頭青卻是全顧忌的——反正，跟著萬尼烏斯混。聽萬尼烏斯的有好日子過，這一點普羅塞提是很清楚的。

  於是，得到了命令的普羅塞提立即招呼著一干狂戰士，三四個人壓制一個。將幾個高盧使節全部押了出去。

  不等統帥們開口，萬尼烏斯擺了擺手：「都等著。」

  得到這個堅定果決的命令。一干統帥長了張嘴，又紛紛閉上。帶著疑惑和焦急看著萬尼烏斯。

  過了一陣，普羅塞提便一如既往樂不顛顛的跑了回來：「整完了。都給關到對面的院裡了，叫了十來個人看著。」

  「好。」萬尼烏斯點了點頭，之後轉向阿洛尤斯：「阿洛尤斯，你去把他們都放跑。」

  「啥？」聽到這個命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去放走他們，給他們幾匹馬，讓他們知道，是你不滿我的做法，照顧到咱們日耳曼人的面子，才私下把他們放走。」停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露出了笑容，「如果他們擔心你，你只管告訴他們，你是我麾下最受信重的統帥之一，私下違了我的令，雖然會受到懲處，卻不會有性命之憂。」

  這個命令著實讓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如果說萬尼烏斯之前拿下高盧使節是為了給羅馬人一個交代，現在把高盧人放跑則是為了維護日耳曼人的傳統和名聲，那麼萬尼烏斯不以自己的名義而要以自己麾下統帥的名義私下放人，就叫人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過，阿洛尤斯只是皺了下眉頭，就點了點頭，之後迅速的轉身去辦事去了。[

  這一次，不必萬尼烏斯再命令，周圍的統帥們也知道閉上嘴不說話。

  又過了一會，阿洛尤斯也回來了：「我已經把他們放跑了。」

  說著，鄧克德里人猶豫了一下：「不過，他們說在這邊受到的，都會加倍奉還。」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只是笑了笑：「甭管他們。」

  緊接著，萬尼烏斯又轉向了第三名統帥：「海爾曼，帶人去追殺高盧人，如果抓到，格殺勿論。一直追到晚上為止。」

  一干統帥滿臉疑惑的互相看來看去，之後海爾曼點了點頭：「真殺？」

  萬尼烏斯笑著點了點頭：「真殺。晚上回來我跟你們說明白。」

  「知道了。」聽到萬尼烏斯的話，海爾曼點了下頭，之後迅速的轉身跑了出去。

  等到太陽漸漸下山之後，一臉懊喪的海爾曼回來了：「殺了一個，剩下的給他們跑了。他們使詐了，一個人帶著所有的馬，剩下的人不知道藏哪去了。」

  萬尼烏斯笑著點了點頭：「行，乾的不錯。」

  之後，萬尼烏斯轉向一旁的狂戰士：「卡羅，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我親自去西邊和羅馬人會面。」

  聽到這話，海爾曼皺起了眉：「他們可已經跑了？」

  「正是因為他們已經跑了，我才必須親自去見波培婭和拉比努斯。」萬尼烏斯耐心的解釋，「這正是我想要的。」

  「上次見波培婭和拉比努斯的時候，我給奧丁大神立過誓，這一兩年裡，我和我的軍隊只會被用來處理和日耳曼人相關的問題。」萬尼烏斯一本正經的看著統帥們，「我是不會背誓的，所以這兩年裡我不可能去援助高盧人。」

  這個理由一出口，所有人都一副完全認同的點頭——確實，和啥相比，都是誓言最重要——既然萬尼烏斯立下這樣的誓言，自然沒有違背的道理。

  不過，這仍舊不是萬尼烏斯下令抓人的理由：「如果他們沒有泄露不列顛人、盎格魯、撒克遜、朱特人對他們的承諾，我也並不介意假裝他們沒有來過。可他為了拉攏我們，毫不猶豫的就出賣了不列顛人、盎格魯、撒克遜和朱特人——有朝一日他們落到了羅馬人手裡，也會毫不猶豫的出賣我們。如果被羅馬人知道，高盧人陰謀叛亂，前來拉攏我們，我們卻對羅馬人隱瞞不報，羅馬人就會知道我們對他們的敵意。」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還要放他們走？」了解了萬尼烏斯的立場和對高盧人、羅馬人的態度，阿洛尤斯再次開了口，為自己的任務要一個解釋。

  「我們可能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才能解決塞姆諾內斯人。之後我們還需要一兩年時間來保證塞姆諾內斯人徹底的成為戰爭議會的一部分，到時候我們才有足夠的能力和羅馬人作戰。」停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悲哀的發現，按照這種情況，似乎除了歷史被改變之外，自己實在沒啥希望在龐培被凱撒弄死之前就在對方背後捅一刀。

  停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才接著說：「而為了對付龐培，凱撒在高盧地區採取了比較溫和的政策，甚至用羅馬公民權和元老院席位來拉攏高盧地區的貴族們——如果我們什麼也不做，等到三四年之後，高盧人習慣了將自己視為羅馬一部分的時候，就會象高盧人所說的那樣，當羅馬人來進攻我們的時候，沒有人來幫助我們了。」

  「所以……」海爾曼皺了下眉，之後恍然大悟，「你扣了他們交給羅馬人，是給羅馬人一個交代；讓阿洛尤斯放他們走，則是讓他們回去通知高盧人消息走路，讓他們提前起事；讓我去追殺他們，則是為了讓羅馬人和高盧人都相信您是站在羅馬人那邊的？」

  萬尼烏斯笑著點了點頭：「就是如此。而且，這次阿洛尤斯私下放了他們，也算在高盧人那邊落了人情，等咱們能夠進軍高盧的時候，也有人可以說得上話。」

  「那你還要去見羅馬人？」威利婭說不上話，阿黛拉並不知道波培婭是誰，奧維尼亞卻是知道的，「她很危險你應該知道。」[

  聽到媳婦的問話，萬尼烏斯笑了下：「如果我不去，她就會很危險。而我去了，反倒沒事——我必須讓羅馬人知道，戰爭議會的制度已經確立，就算我死了，戰爭議會也會繼續運作，日耳曼諸部族仍舊會團結成為一個高效和強大的整體，而不會和高盧諸部族一樣各自為戰甚至互相背叛，最後被各個擊破。」

  萬尼烏斯的這個解釋簡單直接——這次去找羅馬人，萬尼烏斯就是去示威的——現在老子已經有自己的架構了，架構不滅，日耳曼諸部族就不會散，所以殺了老子也沒用。

  而對於羅馬人而言，如果不能將日耳曼諸部族拆散，那麼還是給這個龐大的部族聯盟保留一個對羅馬有親近感和敬畏心的首領比較好。

  除此之外，萬尼烏斯所沒有說的是，他故意將波培婭和拉比努斯叫到特里爾邊境見面，其實也是為了給高盧的「義軍」製造一個起事的大好機會——不過，根本不靠譜的高盧人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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