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不擔風險的事情

  然後，萬尼烏斯再次點頭：「塞姆諾內斯人給了很多糧食，那又怎麼樣？夠你們吃幾年？就算他們給你們足夠你們現在所有人吃五年的糧食好了。你們現在敢多生孩子，讓人口加倍嗎？五年裡，你們到是不愁吃喝，等到五年後糧食一斷，你們帶著一群四五歲的娃娃，等著餓死嗎？」

  老人們仍舊沉默不語。

  「比起來，哥托內斯人到是實在點，給了你們牲口。要是照顧好，到是個能夠常年提供糧食的路子。」說著，萬尼烏斯笑了笑，「可是牲口你們得喂，你們得照料？這都要人手？而且，就算給你們一萬頭牛，你們敢讓人口翻倍嗎？你們最多敢多生上三五百的孩子——不然糧食就供不上。當然，這對你們也是提高。可要是指望著這種提高，你們想離開這個山谷，恐怕得等到幾十代人以後了。」

  萬尼烏斯認真的看著三個首領，一臉得計的笑：「你們，等得了嗎？周圍的部子，會給你們這個時間嗎？」

  「可要是跟了你，咱們馬上就要面對兩個大部的進攻。咱們能從你那得到什麼？」顯而易見，雖然已經被萬尼烏斯說得啞口無言，但老人們所堅持的底線卻沒有絲毫動搖——他們不止得為哥俤尼人的未來考慮，更得為哥俤尼人的現在考慮。

  萬尼烏斯嘿嘿一笑：「跟羅馬人打的時候，我弄出了一種新武器。」

  說著，萬尼烏斯放下酒杯，雙手一比：「這麼大的時候，用皮兜子一兜，嘩的一下甩出去，丟到那麼高的天上。然後從天上砸下來……」

  首領們眨著眼發呆的時候，萬尼烏斯重重的將手向下一揮，就好像他的手就是石彈一樣：「你要是光著頭，啪的一下就打碎了。就算你戴著頭盔，頭盔也能給你砸出一個坑。運氣好的，用盾牌擋住了，也能砸得你手發麻。」

  三個首領仍舊定定的看著萬尼烏斯，一言不發。

  「要是你們從了我……」話一出口，萬尼烏斯就搖了搖頭——剛才開始發飄的時候，他還很清醒，但是現在好像嘴巴不怎麼好使了，「總之，我立刻就讓我的人進來。」

  接著，萬尼烏斯伸出雙手，每隻手豎起三根手指：「給你們在三座要塞後面，一座要塞修八座拋石塔！」

  「這是六座！」戈洛韋他爹立即嚷了起來，伸出手指點著萬尼烏斯的手指頭，「一、二、三、四、五、六！六座！」

  「啊？」萬尼烏斯疑惑收回手，看了一會，之後再次伸出雙手——這一次，他把所有手指頭全伸了出去：「八座，我說八座，就是八座。有了這些塔，只要你們準備夠石頭，別人想拿下要塞，少說得多填進去兩三千人。」

  老爹還是一臉懷疑：「南谷也修？」

  萬尼烏斯點點頭：「南谷也修！」

  「你就不怕，你修了塔，我們翻臉？」

  萬尼烏斯無限豪邁的一笑：「不怕。」

  老頭子們頓時安靜下來。

  「我也不怕把話給你們說明白了。」看著三個老首領，萬尼烏斯嘿嘿一笑，「首先，拋石塔是我琢磨出來的，我自然能造出更厲害的東西。區區拋石塔就想擋住我，根本不可能。」…。

  「然後，我要的，不是一群跟在我屁股後面轉的附庸，而是和我並肩戰鬥的可靠盟友。既然要讓哥俤尼人加入我，我就會把你們當做自己人。跟我一起所能得到的好處，絕對會比背叛我得到的要多得多。」

  看著幾個老人，萬尼烏斯神秘的壓低了聲音：「我所掌握的，可不止是讓糧食產量翻倍的辦法——牲畜也可以變得更加肥壯——想知道是什麼辦法嗎？」

  三個老首領的眼睛頓時亮了，同時連連點頭。

  「等咱們成了自己人，我自然會告訴你們。」萬尼烏斯狡猾的笑著搖頭，「現在麼，不著急……你們可以慢慢考慮……」

  這句毫無節操的話頓時讓三個首領互相交換起眼神來——按照萬尼烏斯的說法，他不但可以提高糧食產量，還可以提高牲畜的產肉產奶——如果再能夠使哥俤尼人不畏懼要塞外的兩個大部族，那麼跟著萬尼烏斯混還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問題是，即便萬尼烏斯宣稱拋石塔可以讓兩個大部族多填進去兩三千人，對於哥俤尼人的情況仍舊沒有多大緩解——那兩個大部族的兵力，可不是以千計的。

  「哎……」這麼想著，老首領就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說起來，就像你說的，你給咱們的，是最實在的了。可咱們得給族裡人的性命考慮。」

  說著，老首領皺起眉頭，認真的看著萬尼烏斯：「你給咱們個準話——要是咱們跟了你，你到底想咋樣？」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就知道，這次來的目的，達到了——只不過，他還得使對方信服才行。

  「咋樣？」一邊反問著，一邊在桌子上盤著腿坐了起來，萬尼烏斯大手一揮，「我想建立一個大的國家，我想成為日耳曼諸部族之王，我想讓所有日耳曼人都能吃上飽飯。」

  停頓了一下，萬尼烏斯昂起頭，一副殉道者的樣子：「我的理想，是人人有飯吃，人人有地種，人人有衣穿，人人有房住……」

  「人人有仗打。」老首領見縫插針的補充了一句。

  你妹……萬尼烏斯搖了搖頭，剛想反駁，突然想到，好像戰爭在日耳曼人的習俗里，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如果自己告訴他們等自己的帝國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沒戰鬥了，說不定這幫傢伙當場就翻臉了：「可不是人人有仗打。得接受過訓練的成年人才有仗打——你們總不會希望娃娃們也上戰場？」

  這話讓幾個老首領頓時搖起了頭——就算日耳曼人再怎麼好戰，也沒興趣讓自家孩子操刀玩命。

  然後，萬尼烏斯皺著眉，再次想了想——他如果對哥俤尼人不好，對方當然不會跟著他混，但如果他對哥俤尼人太好了，對方也會懷疑他是否別有用心：「你們知道，馬克曼尼人原本也是個大部族，是不想跟我的。可羅馬人來了，他們四五萬大軍被羅馬人打敗了，我救了他們，他們才跟了我。」

  「這我們聽說了。」老首領停頓了一下，仍舊是一臉懷疑，「可你們能連塞姆諾內斯人和哥托內斯人都打敗？」

  萬尼烏斯淡淡一笑：「等咱們把咱們之間的事都處理完了，我把拋石塔往要塞後面一建，再給你們留下三千人。你們在這頂著，我帶兵去幫阿累夷人打敗巴斯塔奈人和達西亞人。」

  這話頓時讓老首領們懷疑的皺起了眉頭——萬尼烏斯肯留下三千人當然是好，但是說來說去還是得讓他們在前面頂著啊。…。

  「你們別忘了，東邊畢竟還是阿累夷人的地方。等我幫阿累夷人解決了他們的問題，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一起北上，哥托內斯人就不能再威脅你們了。」

  「到時候，我的軍隊也會從東谷要塞進入，然後跟你們一起從西谷要塞殺出去——塞姆諾內斯人的事也就解決了。」

  老首領們皺著眉，開始交換眼神——他們已經看出來了，眼下馬克曼尼人已經成為了萬尼烏斯的部屬，而如果萬尼烏斯的計劃達成，阿累夷人也成了萬尼烏斯的部屬，到時候哥俤尼人至少有兩個方向就安全了。再加上萬尼烏斯所說的使糧食和牲畜增產的辦法，哥俤尼人的興旺發達指日可待。

  唯一的問題就是，哥俤尼人能不能堅持到萬尼烏斯成功：「那，你解決阿累夷人那邊的事情，要多久？」

  萬尼烏斯皺起了眉，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可不好說。不過我解決馬克曼尼人這邊的羅馬人，也沒用多久。我知道，你們要擔風險。可這世上哪有不擔風險的事情？」

  三個老頭一愣，之後互相看了看，齊聲大笑起來。

  「說得對，說得對，這世上哪有不擔風險的事。」老頭子們一邊笑著，一邊瘋狂的用巴掌拍著桌面，「我們這幫老東西，看得還不如你個毛頭小子明白，哈哈……」

  看著三個老頭突然變得瘋瘋癲癲的，萬尼烏斯即不驚訝，也不反感，反而升起一絲同情——背著整個部族的未來，眼前這三個老瘋子怕是瞻前顧後如履薄冰的活了大半輩子……

  一直笑到上氣不接下氣，三個老頭才停了下來，喘息著，仍舊大張著嘴巴，用力的拍著桌子。

  之後，三個老首領安靜了下來。年紀最小的，也就是戈洛韋他爹，站了起來，大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萬尼烏斯：「各種廢話也說了那麼多了，你也就給個痛快話。咱們要怎麼弄，才能算是你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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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嘍。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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