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落

  向衛國顯得有些嚴肅了，他思索了片刻，道：「災難發生前你就買了藥，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買藥？」

  高遠不假思索的道：「都不用說是世界末日級別的災難了，一旦有災難來臨，藥品都是最緊缺的物資啊，尤其是一些常用藥，我覺得災難要發生了，於是就買了藥，我自己肯定是用不完的，但我可以用藥品當成貨幣，來換取任何我需要的東西，所以我就買了很多。」

  向衛國點了點頭，道：「那麼你為什麼認為會發生災難？」

  「我是個生存主義者，但最主要的是我看到飛碟了，我親眼看到了飛碟就知道一定有事會發生，所以我馬上去買了藥，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

  向衛國吸了口氣，道：「原來是這樣，不得不說你很有遠見，準備工作能做到這個份上，你是個人才。」

  說完後，向衛國看向了洛星雨，然後他一臉欣慰的道：「有這些藥，你的病不是大問題了，但還是得小心些，你太虛弱了抵抗力就差，不過也不用怕，最多一個月你就能恢復。」

  洛星雨一臉期待的道：「向叔，我哥不讓我吃肉，您說我能吃肉嗎？是不是可以吃？」

  「你真的是不能吃肉，腸胃受不了，我還真怕你已經吃了太多的肉，小高，你做的不錯。」

  再次得到誇獎的高遠很開心，他笑道：「我就知道一些基本道理。」

  向衛國一臉嚴肅的道：「餓急了，東西吃的太快太多，真可能要人命的，小雨的體況這幾天只能吃點兒流食，但營養得能跟上。」

  「我讓她吃壓縮餅乾化開煮的粥，吃兩頓了。」

  「你做的不錯啊。」

  向衛國看著高遠，笑道：「意識挺到位的，身體素質馬馬虎虎，就是身手差了點。」

  高遠不好意思的道：「其實我在大學裡還入了武術社呢，不過我現在覺得沒用。」

  向衛國不由一笑，道：「武術社？鍛鍊一下身體還不錯。」

  「是啊，壓根兒沒用，向叔，您那棍子可是真厲害，我看您也不需要拐杖啊，您那棍子是拼刺刀的招數？」

  向衛國搖了下頭，道：「那不是拐杖，也不是拼刺刀的招數，這棍子有名堂的，這叫十三把。」

  向衛國拿起了自己的短棍，他用手握住了一端，然後雙手交替上握著移動，等握住了另一端後正好握了十三把。

  「看到了吧，十三把，有的地方也叫鞭杆，就是一種武器。」

  看著向衛國的舉動，正在切肉的高遠停下了手，道：「您參軍前就會功夫？」

  向衛國笑了起來，他用手劃拉了一圈，道：「這個村子裡是個人都會，當然那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誰還練這個啊。」

  高遠小心翼翼的道：「向叔，您能教我嗎？」

  向衛國看了高遠一眼，道：「行啊。」

  高遠愣了，道：「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有必要嗎？」

  高遠興奮了，他放下了手裡的刀，跑到了向衛國身前，大聲道：「師父，我……」

  「停，不用叫我師父，我們不興這個，我在部隊上教人多了，這是家傳的功夫，但我們那時候村里誰想學就教啊，哪有什麼叫師父的。」

  洛星雨弱弱的道：「我也要學……」

  向衛國笑了笑，然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我看你們都是好孩子，何況現在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想學我能不教嗎？多一份本事就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你們啊，好好練練吧。」

  說完後，向衛國站了起來道：「煮肉還是我來吧，你幹活兒太慢。」

  走到了高遠的身邊，向衛國拔出了一把匕首，但匕首一邊是直刃，一邊卻是有個勾刃，高遠只是看了一眼，就大聲道：「65傘兵刀！」

  「認識啊？不錯。」

  高遠讓開了地方，向衛國開始切肉，他的刀很鋒利，高遠湊到了向衛國身邊，道：「您這匕首自己磨過了吧？軍用刀都不快，但我看您這邊刀鋒利的很，肯定是自己磨過了。」

  向衛國笑道：「行，有點兒眼力勁兒，會用刀嗎？」

  高遠想說自己會用刀，但是他馬上就明白向衛國說的會用，和他說的會用是兩碼事。

  「呃，不會……」

  「回頭我教你。」

  把肉切成了一個個比拳頭大的肉塊，再將肉塊都放到了鍋里，向衛國笑道：「把肉先泡著，中午就能吃上了。」

  鍋里泡著野豬肉，高遠每隔半個小時就換一次水，在這期間他就和向衛國閒聊。

  直到中午，向衛國才終於點上了火開始煮肉。

  先煮小塊的肉，把佐料和肉都放進去，燉了沒有多久，肉香味就飄起來了。

  「這味道果然不一樣啊！我煮肉的時候很難聞，這聞著是香的！」

  高遠激動了，他知道自己有口福了。

  向衛國微笑不語，把一鍋肉足足燉了一個來小時後，他才笑道：「放鹽，把飯盒拿過來，能吃了。」

  足足兩個飯盒都是滿滿的，而鍋里一塊肉都沒剩下來，但是鍋里的肉湯可不能倒。

  向衛國從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了一個鋁飯盆，他盛了半盆的肉湯，跟高遠要了兩塊壓縮餅乾放進去，用肉湯把餅乾化開後端給了洛星雨。

  「太香了，太香了！」

  現在洛星雨還處於吃什麼都好吃的狀態，可是是否美味肯定還是能分出來的。

  向衛國笑道：「我好久沒吃過肉了，托你的福，這次也能吃個肉飽了。」

  高遠急不可耐的道：「吃吧，咱就別等了。」

  夾了一塊肉入嘴，又香又軟，除了略微有些淡之外簡直完美。

  向衛國卻是沒急著吃肉，他把大塊豬腿肉放進了鍋里，填滿了水之後，蓋上蓋兒繼續燉肉。

  高遠忍不住道：「向叔，這頓夠吃了吧，為什麼還要繼續煮呢？」

  向衛國輕笑道：「這個不是拿來當午飯吃的，也不是當晚飯吃的，這個是應急的，把罐頭和壓縮餅乾留著，外出的時候就吃這個。」

  「這樣也行？對啊，這樣也行啊！」

  高遠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把野豬肉煮熟當乾糧，反正現在是冬天，一時半會兒壞不了的，吃肉肯定就能省下更加珍貴的壓縮餅乾和罐頭，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以前就沒想到呢。

  向衛國歲數不能算小，但他的飯量卻不小，甚至比高遠這個年輕人還能吃，唏哩呼嚕一個飯盒的肉吃了個精光，起碼兩斤。

  兩斤肉可不是誰都能吃下去的。

  吃完肉的向衛國把嘴一抹，道：「我今天有這一頓就夠了，你們歇著，我去看看住處，把我的老宅收拾一下。」

  高遠趕緊站了起來，道：「我幫您搞，向叔，到了這時候咱就別見外了吧。」

  向衛國笑道：「行，那我不客氣了，斧子先借我用一下。」

  高遠把手一揮，很是豪氣的道：「我這個斧子砍樹不太好用，但我這兒斧子多著呢，您就說大的小的吧，我還有鋸子肯定也用得上，哦，我還有塑料布呢，大塊的那種，給您糊窗戶。」

  向衛國很詫異的道：「你小子準備的這麼齊全？」

  高遠笑道：「這地方我們都準備好幾年了，東西肯定齊全，回頭我慢慢給您解釋吧。」

  就在這時，洛星雨想要偷偷的從高遠的飯盒裡偷塊肉出來，高遠沒有扭頭，卻是大聲道：「幹什麼！」

  洛星雨馬上收回了筷子，但她馬上可憐兮兮的道：「我想告訴你馬上就到聯繫的時間了，還有我就吃一塊，就吃一塊行不行？」

  高遠沒說話，向衛國卻是點頭道：「只能吃一塊，讓你解解饞，你說的聯繫是什麼意思？

  都到這份上了也就別藏著掖著了，高遠把他的電台和對講機都拿了出來。

  把高遠看的心裡都毛了，然後向衛國才點頭道：「行，就衝著你這仔細的勁頭，在我手底下也能把你磨練成一塊精鋼。」

  高遠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向衛國此時有些激動，他看起來也期待感也很足，他大聲道：「你先聯絡吧，我聽聽。」

  照常的呼叫，仍舊沒有回應。

  高遠又把對講機拿了出來，一直重複的廣播還在繼續。

  「這不是末日，這是戰爭……」

  當聽到了那段話，向衛國卻是霍然站起，然後他大聲道：「這是戰爭！」

  向衛國看起來很激動，很振奮。

  一把抓住了高遠的肩膀，向衛國湊到了對講機旁邊，可是等廣播再一次循環播放時，他卻疑惑了。

  「廣播裡沒有說召集預備役？」

  高遠低聲道：「向叔，這段廣播從外星人入侵開始到現在沒換過內容，沒有徵集預備役部隊，也沒有廣播新的內容。」

  向衛國站在那裡聽了很多遍廣播，最後，他終於低下了頭，嘆了口氣

  「外邊有大型避難所，卻也只有避難所，軍隊沒有調動，飛機無法起飛，沒有反擊，沒有召集預備役，甚至沒有可以射擊的目標，這算哪門子的戰爭……」

  向衛國看起來很失落，他自言自語的說完後，低著頭，極是蕭瑟的低聲道：「我出去走走，你們……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