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秘辛

  仿佛應著黃獾的那句話，仿佛屍體一樣趴在地上的小鑽風，胳膊忽然動了動，然後發出了微弱的呻吟，無力地掙扎著試圖爬起來。

  「老大！」七八個小妖連忙圍了上去。

  「走。」獨角小妖一咬牙，招呼幾個同伴將斷了一隻角的小鑽風抬了起來，快速離開。從始至終，這群小妖都沒敢再看黃獾一眼。

  等到這群新生妖族走後，黃獾臉色沉了下來。

  「白恆那老傢伙，在信中還說我的弟弟妹妹們一切安好，讓我放心……簡直是胡說八道！都被人欺負到家門上了，還叫一切安好？」黃獾感覺一陣窩火。

  他在人類世界拼死拼活地，還不是為了救蛇女王的兒子！可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卻得不到好的照顧，這讓他如何能忍受？

  二話不說，獾哥稍微安撫了一下小東西們，就怒氣沖沖地向蛇王山主峰趕去，打算質問白恆一番。

  很快就到了主峰，巍峨的天蛇宮依舊屹立山巔，散發著蒼茫的氣息。

  「是、是母親的氣息！」在黃獾的肩膀上，小青蟲眼睛驟然發亮，若不是自己腿短，恨不得跳下來飛奔過去！

  「白恆——」黃獾大叫著，踏上了主殿前的廣場，很快，一個鬚髮皆白、臉上皺巴巴地笑得像菊花似的老頭，從大殿中走了出來。

  「黃獾？你回來了？」白恆眼睛微亮，招了招手，「回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呢，來，進來說。」

  「哼。」黃獾臭著臉走進了大殿。

  一進大殿，就看到了上方的岩石王座。

  平日裡，那裡是蛇女王的寶座，上面披上厚厚的柔軟毛皮，蛇女王便慵懶地斜倚在上面，長長的蛇尾搭在下方的石階上，緩緩擺動……可是如今，岩石王座上空蕩蕩的，連個影子都沒有。

  只有淡淡的妖王氣息殘留在上面，散發著無形的威嚴。

  小青蟲愕然看著空蕩蕩的王座……

  一直以來，黃獾都是獨自觀看蛇女王或者白恆的來信，而且看完都是立即毀掉，所以小青蟲從來不知道蛇女王閉關生育的事情，它還以為能見到母親呢！

  它堅信以蛇女王的神通本領，應當能看得穿自己的封印，只要破了這個封印，自己就得救了！可如今，看著空蕩蕩的天蛇宮大殿，它徹底呆滯了。

  而黃獾則開始質問白恆。

  「……我弟弟妹妹受如此欺凌，你打算如何解釋？」一番描述之後，黃獾惡狠狠地看著白恆。

  以黃獾如今的眼光不難發現，其實白恆這菊花老頭的道行並不高，也就是築基初期的程度！一個築基初期的妖將，黃獾自然是不怎麼敬畏，就在剛才，他還打爆了一個築基初期的小鑽風呢。

  「唉……」誰知白恆長嘆一聲，反問道：「你看，連你現在都敢威脅我，那些妖將又憑什麼會聽從我的約束？」

  黃獾一愣。

  「我老了，修為也不高，沒人怕我。」白恆皺巴巴的臉上儘是無奈，「也就是蛇王她信任我，才封我做軍師，地位等同於三大統領！可是蛇王如今離開了這麼久，只憑我一個築基初期的妖將，根本沒法服眾啊……」

  「蛇王當初的原話是，必須給你的弟弟妹妹們按月發放靈酒，且任何妖都不得主動攻擊它們……蛇王還在的時候，自然沒有任何人敢以任何形式違逆，可是如今，只要不違反蛇王的原話，就連我也沒辦法。」白恆無奈搖頭。

  黃獾皺眉，仔細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那群新生小妖只是堵在洞口烤肉吃，卻並沒有強搶靈酒或者對小崽子們直接動手，嚴格來說並沒有違反蛇女王的話。

  白恆接著道：「其實你是關心則亂了……你的弟弟妹妹們，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受了多麼大的委屈。如今血色妖星現世，動盪的不止是我們蛇王山，猴王山一樣受了影響，就連進貢的靈酒就少了很多。」

  「靈酒愈發稀少珍貴，就連一些妖將都滿足不了，更別說眾多化形妖兵了！可是你的那些弟弟妹妹們，明明連化形期都沒到，卻依舊能每天享用幾滴靈酒，這是多少小妖盼都盼不到的待遇？遭人嫉妒也是正常的……」

  「至於堵在洞口……其實那些小妖也就做做樣子，不敢真的動手。甚至你的弟弟妹妹們進出山洞，他們都不敢真的上去阻攔，最多說些難聽的話，擠兌一番……」

  「享用著妖將都求之不得的靈酒，還有著誰都不敢動的『護身符』，僅僅是被別的小妖在言語上擠兌、激將，似乎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吧？如果連這點挫折都不承受，其實並不利於它們的成長啊……」白恆語重心長地道。

  「而你隱藏在人類世界，本就需要時時警惕，心神緊繃一刻不能放鬆！我如果再跟你說這些瑣碎事情，豈不是平白亂你的心神？萬一因此露出馬腳，豈不是害了你。」白恆最後道。

  「原來如此……」黃獾沉默半晌，終於嘆了口氣，「白軍師，是我錯怪你了。」

  「無妨。」白恆笑道。

  「對了，白軍師，您剛才說正好有事找我？」黃獾疑惑道。

  「沒錯！」說到正是，白恆忽然嚴肅了起來，「黃獾，你可知，咱們蛇王山其實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難關頭？」

  「生死存亡？」黃獾嚇了一跳，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說得這麼嚴重？

  「這就涉及到一些秘辛了，如今是非常時期，我也就不瞞你了。」白恆道，「你應該聽說過，數萬年前曾有一場浩劫之戰吧？」

  黃獾點點頭。正是那一場浩劫之戰，讓修仙者和妖同時遭受重創，古修仙者和古妖一族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無數頂級仙法、妖術失傳……也正是那一場大戰，奠定了人類天下之主的地位。

  小正太的劍仙傳承，正是浩劫之戰前，一位古劍仙留下的傳承。

  「那一場浩劫之戰，人類奪得天下之主！所謂天下之主，其實不僅是占據更大疆域、擁有更多資源這樣的泛泛概念，更重要的是，獲得了天道的認可！那一戰之後，天道不再公允，而是偏向於人類！」白恆語出驚人。

  「而我蛇王山的危難，就是因為，天道力量即將降臨，制裁我蛇王山了……」白恆抬眼望天，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