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效仿谷鵲

  獾哥眼睛一亮，往地上一撲，一下子按住了焦運的右腳。

  「你幹什麼！」焦運嚇了一跳。

  「哎呀呀，師兄你鞋子上有髒東西，快讓師弟幫你擦擦！」黃獾裝模作樣地擦拭鞋面，右手卻在鞋底下一摳，鱗片到手。

  這廝卻還不死心，又熱情地開始拽焦運的鞋子，嘴裡說著：「焦師兄，我看你這鞋子也髒了，不如脫下來，讓師弟幫你洗洗唄……」其實他是生怕大少爺在鞋子上還留了其他信息，想把鞋也留下來仔細查看一番。

  如此過分的熱情，讓旁邊的袁平看得目瞪口呆，忽然間似乎想到什麼，看向黃獾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這位小師弟，不會是……那種取向吧？

  若非如此，一般男弟子又豈會願意幫另一個男弟子洗臭烘烘的鞋子？想到黃獾發放冰糖葫蘆時，對那些女弟子不假辭色、冷漠拒絕的模樣，再看看這位師弟對著焦運熱情無比的模樣，袁平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身為當事人的焦運更是一個激靈，用力把腳抽回來，落荒而逃。

  ……

  待兩人走遠，獾哥撇撇嘴，坐了下來，開始捧著鱗片細看。

  鱗片不大，比蛇女王賜予的鱗片整整小了一圈。上面紫黑色的花紋倒是和蛇女王的鱗片如出一轍。

  翻過來看，發現鱗片的背面還有著暗紅色的血跡，恐怕是剛剛從身上揭下來的。

  看到這裡的黃獾心中一緊。也不知大少爺究竟處在何種境地，竟然被逼得要用這種方式聯繫自己！

  只是他把鱗片翻來覆去地又看了好幾遍，也沒搞清楚大少爺究竟想向他傳遞什麼訊息。難道僅僅是告訴自己，他知道自己來了？

  忽然間，黃獾想到蛇女王鱗片的作用，可以遠距離與她聯繫，頓時精神一振。左右看看無人，當即把一絲妖力含而不露地注入到鱗片之內。

  那鱗片吸收了妖力，果然騰起一團黑霧。

  不知道是否是大少爺的修為不及蛇女王的緣故，那團黑霧並沒有具體的形狀，更沒有凝聚成大少爺的形象。黃獾對著那團黑霧小聲呼喚：「大少爺？大少爺？」黑霧更是沒有絲毫反應。

  片刻之後，黑霧消散。

  黃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到了最後，他只能無奈地把鱗片貼身收好，並馬上寫了一封信，說明了情況，讓小金以最快速度送回蛇王山。

  ……

  黑白山上的神秘山洞。

  高大青年舉著幾串晶瑩剔透的冰糖葫蘆，心情極不平靜。

  「酸漿漿！真的是蛇王山的酸漿漿！」他一口咬下，感受著熟悉的酸味，不由得心情激盪，「好久沒回去過了……好想家，好懷念蛇王山的一切……」

  吃到某一顆的時候，他忽然愣住，緊接著，淚水竟奪眶而出！

  原來其中的幾顆酸果子，卻是黃獾生怕大少爺還認不出來，故意特殊處理過的。曾用蛇女王賜予的蛇皮內甲包裹了一夜，上面沾染上了蛇女王的氣息！

  「母親！」蛇王山大少捂住了嘴，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心中狂吼起來：「母后還沒有放棄我！母后還沒有放棄我！她一定會救我出去的！」

  身陷谷鵲宗之中，日日被逼迫著接受點化，看不到脫困的希望，其實他沒有崩潰已經很好了。如今感受到母親那熟悉的、溫暖的氣息，堂堂蛇王山大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流滿面。

  蒼老的聲音忽然不合時宜地出現。

  「小黑蛇，為何你淚流滿面？這冰糖葫蘆可還讓你滿意？」

  「滿意……滿意個屁啊！」大少爺哭著，一把扔開手中的竹籤，「這破糖葫蘆，酸到掉牙了！酸得我淚都出來了啊……」

  「……」

  沉默半晌，蒼老聲音才再次開口。

  「小黑蛇，你究竟考慮的怎麼樣了，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接受點化？」

  「反正現在不行！」高大青年擦乾了淚，咬牙道，「你就這麼禁錮著我吧，說不定哪天我高興了，就答應你了，不過現在還不行！」

  「唉……」蒼老聲音嘆了口氣，「小黑蛇，你真以為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想辦法逃出去嗎？我不可能為你一直拖延下去……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接受點化，要麼死吧。」

  「我不接受！有本事你就殺我！別忘了，殺了我你什麼好處都得不到！」高大青年心中緊張，嘴上卻硬撐道。

  蒼老聲音道：「那可未必。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本門谷鵲仙乃是谷鵲的一絲元神，並不完整，因此數百年來一直在逐漸衰弱……如果你堅決不皈依仙道，我便將你元神打散，給谷鵲仙做食物，滋養其元神！你和谷鵲同為王品血脈妖族，雖不能補全其元神，但也能令其恢復到數百年前的水平，也算物盡其用了。」

  「你、你胡說！」高大青年怒斥，但一陣恐懼卻湧上心頭，這蒼老聲音說得頭頭是道，不像是瞎編。

  「我何須騙你。」蒼老聲音冷然道，「老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即使無法重現當年創派祖師的功績，為我宗門再添一妖仙，但若是能讓谷鵲仙的元神恢復到數百年前的水準，也足以保我宗門數百年昌盛了。」

  「選擇吧，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接受點化，棄妖而從仙，將來有機會像當年的谷鵲一樣，成為一代妖仙……要麼就準備被打散元神，成為谷鵲元神的一絲養分吧。」

  話音未落，一股沛然浩瀚的仙力忽然從洞口涌了進來，一下子把高大青年提到了半空！

  那股仙力流轉之間，透著一股森寒的殺意！

  高大青年面如死灰，剛才還想著母后沒有放棄自己，現在就要被逼著做出決定了嗎？

  他死死握著拳頭，大腦飛快轉動。眼前的事情是否還有轉機？是背棄妖族的血脈，皈依仙道，還是轟轟烈烈一死，成為谷鵲元神的食物？

  忽然他眼神一動。

  谷鵲？創派祖師？

  「我有決定了！」高大青年忽然高聲叫道，「我可以皈依仙道，接受點化，但絕不是接受你這個老傢伙的點化！我要效仿谷鵲！」

  「效仿谷鵲？」蒼老聲音愣了一下，道，「如何效仿？」

  高大青年哼道：「這一個月來，你給我講了幾百遍谷鵲和創派祖師的故事，怎麼現在反倒不記得了？我問你，當年穀鵲跟隨你們創派祖師的時候，你們創派祖師是什麼修為？」

  「當年沒有谷鵲宗，祖師只是一個小宗門的底層弟子，巧合之下將谷鵲收為靈獸。」蒼老聲音沉聲道。

  「那便是了！」高大青年連道，「你修為都這麼高深了，年齡也這麼一大把了，我跟著你還有什麼意思？要我皈依仙道也行，我要效仿谷鵲，從一個底層弟子的靈獸做起！相互扶持，一步一步成長到巔峰，才是一段佳話啊！」

  「這樣，你們谷鵲宗不是新入門了一批弟子嗎，你乾脆就把他們都叫到我面前來，我從新弟子裡選一個順眼的，做他的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