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佛道之分

  對於妖來說，人是食物，而且還是生死仇敵。這些年裡死於獵妖師手裡的妖族如果計算起來，恐怕也是千萬。

  而對於人來說，妖都是魔鬼，都是沒有人性的怪物。因為妖吃人，所以人才會殺妖。就這樣，人妖兩族爭鬥不休的場面，從上古時期就已經開始。

  而且這種殺戮，無法制止。

  在雪妖的陣法裡，白雲熟悉著輪迴的時空之力。而雪女也在修煉，以便分離出她體內的其他女子。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顯得困難了很多。直到現在，她也只能分離出一個人。所以她選擇了嫦娥，因為嫦娥是和她關係最好，也是她們之中最強的人。嫦娥的吞噬力量，足夠應付任何敵人。

  對於只能分離出一個，白雲也沒有糾結。嫦娥就嫦娥吧，他也沒有意見。

  對於一個人化出了兩個不同的人，雪妖傻妞顯然真的傻了。因為她不明白，為什麼雪女好好站在那裡，她體內就突然分離出了另一個強大的女子。而且這個女子出現的瞬間，她就感覺到了恐怖的氣息。

  這種恐怖氣息不只是來自嫦娥自己，還有她手中的劍。

  名劍太阿，浩然正氣。

  充滿了天地浩然之氣的太阿對於妖族來說簡直就是凡人對於魔神的感覺，雪妖一看到嫦娥都會渾身不自在。

  「每次出來，好像都不一樣。真是的，我的九耀劍都沒了。不過換回這把太阿，好像也不吃虧啊……」嫦娥出來後就有些嘮叨，因為她在雪女體內被憋了很久。她們只能看，不能插手任何情況。以至於她一出來，就顯得有些更年期。

  嫦娥的嘮叨讓白雲頭頂又飛過了大片烏鴉，因為他從來沒有看到嫦娥這麼嘮叨過。在他的印象里，嫦娥一直都很文靜典雅。不過現在，她一點兒也不淑女。

  因為她剛剛出來，就拿著太阿劍在雪妖面前不停地晃悠；嚇得原本就畏懼的雪妖傻妞險些沒有生出心臟病來。

  不就是太阿嗎，真是的。白雲心中酸酸地鬱悶道。好像太阿他都沒有真正用過，現在好了，便宜了嫦娥。雖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但他怎麼想都覺得鬱悶。

  不只是太阿，還有淵虹鯊齒和墨眉。白雲覺得自己唯一可以有所安慰的，就是他還保留著天問和雪霽。如果不是這樣，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鬱悶死。

  就這樣，四個人在這片冰雪國度里一直等著。直到第三八天，一個白衣和尚帶著一個小和尚才緩緩推開了廟門。

  然而他們看到的場面，卻是讓他們不知所措。因為此時此刻，白雲在遠處和常娥比試劍法，而雪女正躺在躺椅上享受篝火的溫暖，而雪妖傻妞卻給她按摩著。

  「傻妞，左邊。」

  「傻妞，用力點。」

  「傻妞……」

  雪女閉著眼睛發號施令，而原本讓人恐懼的雪妖卻是像個小丫鬟那麼聽話。無論雪女讓她做什麼，她都不會遲疑。

  就像現在，哪怕她心裡恨不得把雪女一手掐死，她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給雪女捏肩。因為這是她的主人，一個念頭就能夠讓現在這個倒霉的她生不如死。

  「師父，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看著眼前的場景，跟在法海身邊的小和尚能忍頓時滿頭黑線。

  而法海，更是鬱悶。

  「不是來錯地方了，而是有高人已經收服了這個妖女。朋友，好強的修為。能夠收服雪妖已經不易，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訓化她。看來我來晚了……」

  法海看著雪女輕輕一笑，隨後就將目光放到了遠處已經收劍回鞘的白雲兩人身上。雖然雪妖是被那個白髮女子收服的，但他看得出這裡是那個青年主事。

  「哈哈哈哈，不晚不晚，一點兒也不晚。能夠有幸見到大師，也算是緣法。在下白雲，這是內妻嫦娥，雪女。至於這個傻妞，現在是我們的丫鬟……」白雲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了法海面前，看得法海臉色一變。

  因為他剛剛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白雲是怎麼從百步之外來到這裡的，而且白雲的氣息他更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不只是白雲，就連雪女和常娥的氣息他都看不破。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是佛門高手，天生就有慧眼。

  而慧眼都看不穿的，除了絕世妖魔就只有另一種存在：仙人。

  但仙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人間，法海也不知道這三個人是不是仙。但看白雲和常娥手中的寶劍，他卻有些明了。因為在他的慧眼裡，這兩把劍散發著濃郁的仙氣。

  「呵呵呵，朋友好修為。既然雪妖已經被你們收服，那麼我也該離開了。若是有空，還望三位朋友來我金山寺小坐。到時候在下必定掃榻相迎……」

  法海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白雲幾人，隨後就打算離開這裡。

  然而打定主意的白雲，可不想這麼輕易放過這個和尚。看著這個和電影一模一樣的法海，白雲怎麼也生不起厭惡感來。

  「唉呀，什麼有空不有空的。我們剛剛來到這裡還不熟悉，不知道大師能不能帶我們去最近的城鎮看看啊。」白雲打定主意和法海一起上路，所以他抓住了機會。

  他相信法海不會拒絕，因為他故意泄露出了神劍里的仙氣。

  「也好，樂意之至。」法海點點頭，隨後就往回走。

  而白雲三人也慢慢跟上，只不過白雲跟在前面，而雪女三人卻是在後面。她們對和尚沒有多少好感，所以沒有白雲對法海這兩師徒的興致那麼高。

  一路上白雲和這兩師徒詳談得還算融洽，因為這兩師徒都很有意思。他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有意思的人，以至於他都覺得從前的日子都白過了。就這樣，一行人翻山越嶺來到了錢塘縣內。而到了縣城裡後，雪女就帶著嫦娥去找個地方安家。她看這裡的風景不錯，打算找個地方住下來。當然不能住客棧，她打算買一個莊園。

  至於錢財嘛，隨便找個地主惡霸一收拾就全部有了。雪女反正不打算自己賺錢，因為那有損她的形象。

  雪女去安家落戶，而法海兩師徒卻是要回金山寺去。無奈之下，白雲只能隨著法海兩人到金山寺遊玩了一圈。當然也不是純粹遊玩，他也有著探路的目的。金山寺很大，而且也靈氣逼人。法海能夠在這樣的地方修煉，也解釋了他佛法精深的狀況。在這樣的靈山秀水裡，傻子也能修煉成道吧。

  不過對於佛教，白雲還是不怎麼感冒。因為他學習的是道，自然不明白什麼是佛。或許曾經的觀音，就是佛的代表。但他卻並不了解什麼是眾生平等。

  其實所謂的眾生平等，不過是一種心態。並非是佛教能夠讓眾生都平等，那不是神仙能夠做到的，哪怕聖人也不行。

  在金山寺和法海閒談了幾天，兩人也各自欣賞著對方。白雲欣賞法海的處事之道，而法海卻是讚嘆白雲的境界。

  現在他更加肯定，白雲是仙人。

  雖然仙人已經幾萬年沒有出現過，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出現。也許是上界出現了什麼問題，所以仙人才很少出現吧。法海知道，仙界並非凡人想像的那麼美好。

  而白雲，在看透了法海的心態後，他也就不再把他視為對手。相反，他還從記憶里找出了一些佛門修煉法決出來，刻入玉簡之中送給了法海。其中一篇，就是怎樣解除人類所中的妖毒。他相信，法海肯定用得著。除了這個，還有不動如山印，袈裟伏魔印，大孔雀印，羅漢翻天印這些佛陀絕學。雖然法海不是佛陀，但他卻能夠用出來。只不過威力，會大打折扣而已。

  根據電影裡的最後大戰，法海故人用的不動如山印。只不過那時候是他突然頓悟的，並非學過。但這次，白雲要改變劇情。而且他也知道，他們的出現會影響這個夢幻世界，所以更加強大的妖怪很快就會出現。多一個幫手，總好過多一個對手。

  「這，這太珍貴了。我不能收！」看著玉簡里眾多的印決，法海頓時震驚無比。但他也知道，無功不受祿。

  「客氣什麼，反正我用不著。這些東西還是觀音給的，我反正看不下去。好了，也打擾了你這麼久，我也要去鎮子裡找我的夫人去了。天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她們會不會把整個錢塘都掀翻過來。唉……」

  白雲沒有管法海，他自顧自地起身向著寺院外面走去。

  而法海，則一直送他到了山下。

  法海知道，這份機緣的確難得。如果他不一心為民除害而去尋找雪妖，那麼他就不會遇到白雲這些仙人。不遇到他們，那麼他就沒可能獲得這些佛門絕學。

  所謂緣起緣滅，皆是如此。

  看著白雲飄逸的身影，法海知道他們肯定還會再見。因為這個傢伙來這裡，就是向著妖怪來的。仙人下凡，如果不是私自下界，那麼就是有妖孽為禍。

  而能夠讓仙人都謹慎的妖孽，又會有多強呢？法海不知道，所以他很擔心。

  「別看了，回去吧。我夫人打算在縣城安家落戶，如果確定了住所，我會讓靈鵲給你送訊息的。到時候記得來打擾我啊，我這個人最不怕打擾了。哈哈哈哈……」遠遠的，白雲的聲音突然傳入了法海的耳朵里。而這種高深莫測的傳音方式，更是讓法海對白雲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一刻他知道，這個朋友他教定了。至於什麼佛道之分，管他呢。反正都是修道之人，又有什麼好區分的。

  看著白雲徹底消失的背影，法海這才握著玉簡回到了金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