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生死抉擇

  看著腰間血淋淋的匕首，蓋聶突然明白了自己已經中計。

  他早該想到的，衛莊這個人就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完全能夠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勾當來。

  如果這個人不是天明，那麼他就只有可能是黑麒麟。

  蓋聶手中淵虹驟然翻轉，一劍砍向了近在咫尺的黑麒麟。

  而就在這個時候，衛莊的鯊齒擋在了他的淵虹劍下。

  「她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沒有可能殺了她。還不退下！」衛莊架著蓋聶的淵虹劍冷冷一笑，隨後他身邊的黑麒麟就悄然消失在黑暗裡。

  當黑麒麟消失後，衛莊和蓋聶再次上演了宿命之中的對決。而目睹這一切的眾人，卻是無可奈何。

  蓋聶雖然施展出了獨步天下的百步飛劍，但衛莊卻是同樣可怕。

  一場戰鬥下來，蓋聶已經是搖搖欲墜。

  這場戰鬥，墨家已經無法避免。以至於現如今墨家高手之中，大鐵錘重傷，白雲重傷，端木蓉重傷，盜跖下落不明。而唯一倖免的雪女和弄玉兩女，也因為給白雲度氣療傷而功力損耗頗多。

  而此時此刻，蓋聶也無法倖免。

  看著斷裂的淵虹和兩個衝進來的孩子，墨家其他人也從密室走了出來。因為此時此刻，他們再也無法獨善其身。

  蓋聶倒在了白雲身邊不遠，從他無奈的目光中就能夠看出他有多麼痛心。

  淵虹斷了，它依舊沒有逃脫自己的宿命。而端木蓉也生死不知。甚至就連他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這一切，都太過殘酷。

  或許這就是江湖的真義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師哥，你還是不夠強啊。這一次，我真的可以解決你了。順便，還可以解決掉他。從今天開始，縱橫傳人就只有我一個。而你個白雲，只有死！」

  衛莊邁著步子緩緩而來，但荊天明和少羽兩人卻擋在了白雲和蓋聶的面前。

  「就憑你們，也配與我動手？」看著眼前你兩個孩子，衛莊冷笑道。

  在他眼裡，這兩個孩子根本就不配他動手。因為他們太差，真的太差。

  如果他願意，一招就可以秒殺了這兩個礙眼的臭小子。不過蓋聶也真是有意思，臨死居然還有人幫他。

  看著搖搖欲墜的蓋聶以及那邊依舊在運功療傷的白雲，衛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喜悅感。

  「他們不配，那我呢。」

  大廳門口突然傳來了聲淡淡的話語，隨後眾人就看到了那滿地的秦軍和那一隊佇立在了門口的高手。

  燕丹，終於來到。

  看到燕丹那靜靜佇立的身影，墨家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

  不只是墨家弟子，甚至就連白雲看到燕丹和張良的身影后都鬆了口大氣。現在自己已經無法戰鬥，而蓋聶也是半個廢人。如果燕丹再不來，恐怕他又要冒著被輪迴煞氣入體的危險使用吸星大法了。

  上次使用吸星大法時，他體內就多了很多新的輪迴煞氣。如果不是被魔劍吸收，恐怕他連心劍都無法使用。

  因為心劍代表正義，而所有一切的邪惡能量都是無法操縱它的。

  「有趣，來得真快。」衛莊嘴角冷冷一笑，轉身將目光放到了燕丹身上。

  而此時此刻，諸子百家的各路豪傑已經魚貫而入將白雲這些人保護了起來。而那些巔峰高手，則是將目光對準了衛莊。

  「還不算快。如果不是太多的朋友在路上歡迎我們，我們還會更快。但現在來這裡，似乎也不算太晚吧。」

  燕丹走上前來看了眼白雲，隨後對著他點了點頭。而後者，只是苦澀一笑。

  原本他可以做得更好的，誰知道最後栽在了白鳳這個傢伙手中。

  燕丹的目光環視著眾人，越看他的心神越是沉重。

  沒想到只是短短几天，墨家的有生力量就遭到了這種打擊。

  看著倒在地上的端木蓉和從墨盒密室里抬出來的大鐵錘，以及臉色蒼白無比的白雲和搖搖欲墜的蓋聶。

  燕丹的心，異常沉重。

  「巨子老大，你終於來了啊！」荊天明看著燕丹非常激動，而護衛著白雲的少羽也暗自鬆了口氣。

  就在剛剛，他差點聚集三分歸元氣和衛莊拼命。不過和衛莊拼命的下場，恐怕不會比那些倒下的人好上半分。

  而現在援兵抵達，他也就真正地感覺到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巨子，請把手給我。」白雲突然說出了這句不著邊際的話，但只有雪女和張良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

  他是想看看，燕丹究竟有沒有中六魂恐咒。如果燕丹中了這歹毒的禁術，他就會l在它沒有發作之前將其破解。

  因為這次，他不想失去燕丹這個老朋友。雖然燕丹不再記得他，但只要他記得他們這就已經足夠。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下，燕丹有些遲疑地把右手遞給了白雲。

  而白雲在伸手握到燕丹的手腕脈搏時，卻是臉色一變。

  沒想到還是中了，可究竟是誰幹的。大司命是張良的人，她應該不會真正施咒，那麼又會是誰給他下了咒。

  不過不管是誰，這事他管定了！

  「師兄，你終於坐不住了。不過這樣更好，你在墨家的地位也會更高的。」看著白雲憂慮的神色，張良心中微微一嘆。

  六魂恐咒是他授意大司命施加的，因為他要白雲坐上墨家巨子的位置。

  如果他的計劃沒有錯，這次肯定也會像從前那樣。白雲幫燕丹解咒，而燕丹卻最終會武功全失退隱江湖。

  燕丹不退，那麼他的下一步計劃就無法實施。有了墨家的存在，他就無法讓諸子百家的人馬更加靠攏儒家。

  於公於私，他只能這麼做。

  捨棄一個人，換取整個天下。這種買賣在他張良眼裡，是很划算的買賣。

  「你最近遇到了陰陽家的人馬是吧。好在你沒有過度使用內力，否則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因為這六魂恐咒，是無解的。除非，你願意放棄一些東西……」

  白雲抬頭看著燕丹，他的眸子卻是前所未有地平靜。

  六魂恐咒他解不了，他只能用吸星大法把它連同燕丹的內力一起吸收過來。

  因為在沒有發動內力之前，這些咒印是隱藏在他真氣之中的。

  一旦他催發真氣，那麼這些咒印毒素就會迅速瀰漫他的整個身體。到時候毒入骨髓，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白雲利用天籟傳音和燕丹交流著想法，而片刻之後，燕丹無奈一嘆。隨即他就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知道，但我是墨家巨子。我不能讓墨家失望，讓天下人失望。無論如何，這都是我自己做下的選擇。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就是墨家巨子……」

  燕丹的話讓眾人驚疑不定，他們不明白燕丹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

  緊接著燕丹輕輕一笑，將手中的墨眉從劍鞘之中拔了出來。而就在墨眉入手的瞬間，他握著寶劍的右手迅速催發真氣。

  剎那之間，整個大廳都涌動了異常強烈的能量衝擊。

  燕丹終於出手，他要解決衛莊。

  看著燕丹的做法，白雲突然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荊軻。他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寧願捨棄生命，他也要去做一些在別人看起來絲毫沒有意義的事。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有所為，有所不為嗎？可明知是死，卻還是義無反顧。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俠義道？

  白雲不明白，因為他參不透。

  濃郁的殺氣瀰漫在大廳之中，燕丹與衛莊兩人的對決尚未開始，他們所造成的殺氣圈就已經讓眾人不得不後退。

  而在場唯一沒有後退的，就只有依舊在運功療傷的白雲三人。

  一個巨大的紫色真氣結界守護著他和兩女，而燕丹和衛莊的戰鬥餘波雖然衝擊了過來，但卻沒有能夠打破它。

  這是，紫薇真氣？

  看著宛如一個水球一樣護衛著白雲三人的真氣結界，逍遙子臉色驟然轉變。

  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道家的紫薇真氣究竟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因為當初道家的傑出人物莊周就曾經修煉出來就紫薇真氣。而道家的創始人老子，更是講紫薇真氣修煉到就紫氣東來白日飛升的地步。

  而現在，屬於道家至尊的紫薇真氣居然出現在就一個不是道家弟子的人身上，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江湖劍客。

  關於白雲的名聲，他是如雷貫耳。這個幾乎和劍蓋聶並稱天下第一的劍客，其實早就已經深入人心。

  衛莊和燕丹的戰鬥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已經受了傷。和白雲戰鬥的傷雖然被他用丹藥強行壓制恢復，但後來和蓋聶的戰鬥卻是讓他無力回天。

  他已經沒有丹藥了，所以他很鬱悶。尤其是他的對手是墨家巨子的時候，他就越來越感覺到自己不夠強大。

  以至於放兩人交手不過五招，衛莊就被燕丹的墨眉刺中了要害。如果不是墨眉沒有劍鋒和劍刃，恐怕衛莊早已倒下。

  此人好詭異的劍法！衛莊感受著胸口傳來的刺痛和對面平淡無奇的墨家巨子，他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

  也許今天，走不了了。

  衛莊環顧四周，當他看到白雲的身影漸漸站立了起來時，他整個人都顧慮了起來。

  說實話，在場所有人當中他最顧慮的不是墨家巨子，也不是蓋聶，而是這個同時擁有兩把絕世好劍的白雲。

  如果白雲現在打算動手，恐怕誰也無法阻攔他，也攔不住他。

  衛莊的心情不怎麼好，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死亡的逼近。

  尤其是對面的白雲輕輕抽出心劍走了過來時，他就更加顧慮。

  到就在他以為白雲要動手的時候，白雲突然收劍回鞘。

  「你走吧。」燕丹面對著衛莊悠悠一嘆，隨後兩人就默默地看著天空。

  而就在此時此刻，白雲也無可奈何第轉身相對。因為他也打算放棄，放棄一個未來很可能會對他不利的敵人。

  白雲之所以放棄，是因為他看到了張良的手勢。張良不想衛莊死，至少不是現在死。他的存在能夠給嬴政一些顧慮，因為他是韓國的人。

  而燕丹，則是惜才。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