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聚散流沙

  就像白雲自己，他和白鳳之間原本就沒有什麼彼此的區別。如果他死了，那麼白鳳就是白雲。同樣，如果白鳳出了意外，他也同樣不會失去什麼。

  正邪之間，原本就沒有區別。

  在張良所指的地方，白雲找到來昏迷的蓋聶一行人。隨後在救醒他們後他就帶著這些人回了機關城。

  回到機關城後，白雲就來到了徐夫子的鑄劍池裡。因為他感覺到體內的凌霜劍在震動，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凌霜劍自從在他遇到了白鳳以後它就在震動。

  難道，魔劍出世了嗎？

  來到鑄劍池前，白雲看著手中閃耀著雪白光華的凌霜劍默默無言。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是魔劍出世，但他卻能夠感覺到那種力量，那種能夠從劍中突然爆發的可怕力量。

  或許是該拔出來看看了，不知道劍身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想到這兒，白雲慢慢拔出了宛如白玉的凌霜劍。

  嗡嗡嗡！！！

  就在凌霜劍出鞘的瞬間，整個鑄劍池的劍都震動起來。不止如此，甚至整個墨家的劍都開始震動起來。

  就連雪女的劍，也在輕鳴。

  「人已入魔，劍也入魔。魔劍出世需要血祭，用你自己的血……」輪迴突如其來的意識讓白雲臉色蒼白，隨後他就感覺到了手中凌霜劍開始顫動，隨後他體內的血液就迅速向著劍中衝去。不止是他的血液，還有他體內的輪迴煞氣和他曾經深藏元神之中的殺氣都唄吸入了劍中。

  原本雪白晶瑩的寶劍因為他的血液而浮現了一抹血紅。隨後劍上的紅光越來越強，而白雲的角色也越來越白。

  凌霜劍似乎已經吸收了他大半血液，但似乎卻還沒有停止的跡象。

  嗡嗡嗡！！！

  在吸收了白雲體內大半的血液後，凌霜劍突然爆發出了紅藍相間的光芒。

  緊接著，凌霜劍突然化作了兩把。一把血紅色的魔劍，一把深藍色的心劍。

  「魔劍，心劍，怎麼會這樣？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嗎……」感受著雙手之中的兩把寶劍，白雲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心劍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卻給了他一種非常平和與靜心的神奇力量。

  而魔劍，只要看它一眼，就能夠感受到其中那可怕的殺氣。

  但這樣的兩把絕世寶劍，卻出現在了他一個人手中。

  原以為魔劍出世後會去尋找白鳳，因為他是另一個邪的自己。

  但讓他覺得詭異的是，似乎魔劍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而且它似乎很喜歡白雲體內的輪迴煞氣，所以不打算離去。

  「唉，魔劍是天底下最邪惡的劍。所以它喜歡有殺氣和煞氣的人做主人。雖然你體內的殺氣已經被它吸收，但它並不滿足。因為它還需要煞氣的蘊養，而輪迴的煞氣，是天地間最強的煞氣。不過你最好將兩把劍同時帶在身邊，因為那樣一來，心劍就可以制衡魔劍。只要兩把劍同時在你手中，你才能平衡它們的力量。不過，一旦你融合兩把劍，那麼萬一你入魔的話，魔劍就會永遠壓制心劍。而它的魔性，也會突然強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輪迴的意念充滿滄桑，但它卻給了白雲最好的指點。

  因為白雲現在，是它唯一的主人。

  沒想到他最後的這個主人心中擁有那麼多神奇的想法，其實它的力量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去模擬那些想法。

  而凌霜劍的轉變，就是它的傑作。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白雲看著手中的兩把劍無奈一嘆，隨後輕輕將兩把劍合併在了一起。

  合併在一起的兩把劍變成了白色，和從前的顏色沒有什麼區別。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到遊走在劍身兩面的紅藍脈絡。這是心劍的力量和魔劍的力量。

  以後他為善，心劍就能壓過魔劍。如果他入魔，那麼魔劍就會壓過心劍。

  這樣的劍，不只是能傷人，還能傷己。

  這把劍目前依舊無法動用，不過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它就能使用。

  收起寶劍，白雲輕輕走出了鑄劍池。

  既然命運已經註定，那麼他又何必去逆轉。他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只有生存，才是這個時代唯一的選擇。

  ………

  「明天就是重要的時刻，你要小心點。現在時局混亂，白鳳和衛莊恐怕都會成為我們的敵人。還有麟兒她，唉……」機關城的閣樓居所里，雪女輕輕幫白雲整理著身上的白色長衫和給披風。

  甚至還有，他的白髮。

  白雲的頭髮並不長，只是到了後背。只不過他疏於整理，整個人總是披頭散髮的。

  就是這點，讓雪女很無語。

  所以在這個黎明，它特意給白雲穿上了她從樓蘭帶來的雪蠶絲長衫和披風。

  樓蘭的雪蠶絲一共有黑白兩種顏色，她幾乎把整個樓蘭的雪蠶絲都拿來給白雲做了這身衣裳。只有看著心愛的人穿上自己縫製的衣衫，白色她最大的幸福。

  從頭到腳，一身雪白。甚至就連白雲頭上的長髮，都被她用紫色發冠給半固定在了頭上。這種頭型非常飄逸，就像是一個跌落凡塵的神仙中人一樣。

  雪蠶絲輕薄柔韌，而且充滿了韌性。在這個時候，這種衣服幾乎相當於寶衣。能夠抵禦鋒利刀劍的寶衣。

  但這對於名劍來說，卻不怎麼管用。以傳世名劍的威力，雪蠶絲也不行。

  白雲的披風並非秦朝的披風樣式，而是像明代的那種錦衣衛黑色錦袍披風。這種披風再加上他被發冠豎起的頭型，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警衣衛統領一樣。

  這種造型，讓他想起了少年四大名捕之中的服飾造型。只可以他不是查案的人，而是為了殺人而生的人。

  「我知道，今天夜裡或許衛莊就會出動。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他。這身衣服，真的很漂亮。我知道你用盡了樓蘭所有的雪蠶絲，只為了給我。而你自己，卻依舊還是曾經的衣衫。雪，你真好…」

  當雪女將他的披風系好後，白雲這才輕輕的將雪女抱在了懷裡。

  雖然他心裡很熟知劇情，但這一次敵人也在他強大的同時變強了。如果他不小心應付，恐怕死亡就無法避免。

  「色胚，我當然好了。我們出去吧，想來大家肯定也等急了吧。不過本姑娘可告訴你，最好少喝點酒。」輕輕看了看白雲的臉龐，雪女這才掙脫了他的懷抱。

  這個時候可不能兒女私情，墨家還有很多事需要她和白雲去處置。

  尤其是在蓋聶和項家軍都來到機關城後，墨家的事就更多。

  「嗯，走吧。」輕輕笑了笑，白雲這才跟著雪女一起出了門。

  當兩人到達了大廳後，這才發現墨家的首領們都已經在這裡等待。

  看到白雲和雪女恩愛的模樣，眾人頓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甚至就連一向都沉默寡言的蓋聶也有些笑意。

  只可以蓋聶沒有看到，在他笑的時候，他旁邊不遠處的端木蓉突然愣了愣。

  原來，他也是會笑的。

  端木蓉突然有種想解開這個男人的所有秘密的想法，但她卻不知道她已經淪陷。

  當一個女人開始想了解一個男人的時候，其實她就已經深陷其中。

  「好了，這次召集大家來的目的很簡單。我們的弟子收到消息，衛莊的聚散流沙已經來到機關城外，隨時會出動。所以從現在開始，墨家所有調度都由各位首領負責，而各位首領解決不了的麻煩，就交給我和雪女。盜跖，你負責聯絡。班大師，你負責維護所有機關。徐夫子，您負責兵器調度。端木蓉，你負責後續救援。大鐵錘，你隨時候命。至於我們的客人們，你們可以休息。不過你們半夜如果睡不著，我可不負責…」

  白雲的話非常幽默，尤其是在他最後的兩句話說出後，居然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噗嗤一笑。尤其是少羽和天明，居然笑得整個人都抽搐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眾人原本壓抑的心情被白雲幾句話就給說得煙消雲散，這讓眾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白雲這個首領居然這麼樂觀，看起來這次墨家的麻煩並不算什麼。

  因為首領們都不擔心，他們這些墨家弟子還有必要擔心嗎。

  答案，是否定的。

  白雲簡要地指定了眾人的任務後，他就把其他瑣事交給了雪女。而他自己則和蓋聶一同前往涼亭處喝酒。

  而荊天明和少羽還有高月這三個孩子，居然也跟著他們去了山間的平台。

  少羽和天明是去練功的，而高月則是單純地想看看兩人練功。

  因為她知道少羽是白雲的弟子，而荊天明則是蓋聶的弟子。而蓋聶和白雲，卻是一對很要好的朋友和患難兄弟。

  從荊天明叫白雲二叔就能看出來，白雲在蓋聶的心裡還是有地位的。

  「白兄，這次給你添麻煩了。沒想到不只是流沙，還有大秦軍隊和陰陽家都對墨家開始下手。而這一切，都是我帶來的。」兩人端坐在石椅上喝著酒。

  而且這酒，還是墨家的窖藏。

  蓋聶邊喝酒邊看著不遠處練功的兩個孩子。少羽的功夫非常紮實，而且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

  拳勢如霜，掌下流雲，而就連他曾經最差的下盤功夫，也變得很紮實。

  拳掌腿，居然能夠同時修煉。而且他還感覺到少羽身週遊走的點點氣流，這是可以護體的真氣運行法。

  白雲究竟傳授了他什麼武功，居然能夠同時修煉內外功夫。

  一時間，蓋聶有些好奇。

  再看天明，那小子學習的縱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絲毫沒有決斷之力。和少羽比起來，他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一切都是必然，並不是你不來他們就會放過墨家。只不過因為你的存在，讓他們得到了很好的藉口而已。」白雲端起酒杯笑了笑，隨後轉身看了眼荊天明。

  這小子，居然把鬼谷劍法聯繫成為這樣。恐怕現在的蓋聶，很鬱悶吧。

  果不其然，白雲側目而視，剛剛好看到了蓋聶鬱悶的臉色。

  同樣是徒弟，但這天明。

  蓋聶看到白雲有些尷尬的笑容後，頓時在心裡打算好好調教調教荊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