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是非成敗

  白雲一夜都沒有回機關城，而是不知不覺地睡著在了山崖上。

  當第二天盜跖來找他時，才看到他抱著一個酒罈還在酣然入睡。

  「哎呀，我的白大俠。你怎麼還在睡覺啊，你不知道出大事了嗎？」盜跖使勁搖晃著白雲的肩膀，但白雲卻依舊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打盹。

  昨夜喝了太多酒，以至於現在他都沒有能夠醒過來。

  出事了？能出什麼事。這裡是機關城，又不是咸陽城。

  白雲在朦朧之中聽見了盜跖的話後突然一愣，但隨即就沒有當一回事。

  但盜跖告訴他，真的出事了。而且出事的地方，還是端木蓉的鏡湖醫莊。

  不知是誰，居然襲擊了端木蓉第醫庒。以至於上到蓋聶天明，下到端木蓉和班大師都不翼而飛。而在醫庒的大門上，則留下了一段奇怪的文字。

  這文字很詭異，因為不是七國的文字。甚至都不是古文字，而是種非常怪異的文字。他們不認識這文字，但在他們抄錄下來拿給雪女看時，卻被雪女趕了出來，雪女讓他們找白雲解決。

  奇怪的文字？醒來的白雲頓時覺得有些好奇。隨後他打開了盜跖帶來的信卷，但隨後他就愣在了當場。

  這是未來的文字，而且是漢字！

  「蓋聶他們在我手上，想救他們就一個人來機關城東三百里外的小鎮找我——落款，你的故人。」

  白雲看著手中的信卷，隨後他一言不發地驅使著紫電雕獨自上路向著東方行去。

  既然那位故人打算單獨和他見面，那麼他就不得不去。

  因為既然那人使用的是未來的漢字，那麼一定對他很了解。他不知道輪迴這次究竟在做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一次的重生恐怕並不會比最初的時候那麼順利。

  尤其是消失的那些故人，更是讓他有種隱隱的顧慮。

  究竟這個故人是誰，為何這麼了解自己呢。匆匆飛掠在天空的白雲心中充滿了憂慮，因為他完全不知道對手是誰。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會在接下來見證。這一次無論對手是誰，他都不會退縮！

  半個時辰後，白雲如約來到了信卷上所說的小鎮。然而當他來到這裡時，看到的卻只是一片荒涼的廢墟。

  這又是一個因為戰亂而毀滅的村落，這樣的慘狀在這個時代並非獨有。

  或許就是這樣為了生存，而一點點忘了當初的本意吧。

  白雲輕輕一嘆，隨後將目光放到了佇立在廢墟邊緣的那個人影身上。

  那是一個黑斗篷蒙面男子，在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普通的長劍。而讓白雲覺得奇怪的是，他的面前還有另一把同樣的劍。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變。」黑斗篷男子沙啞的聲音讓白雲完全聽不出他的身份究竟是誰。

  但下一刻，那人突然用手中的劍挑起地上的劍向著白雲射來。緊隨其後，白雲一把握住了飛掠而來的長劍。

  就在長劍入手後，黑斗篷男子就迅速向著他衝來。剎那之間，鋒利無雙的劍刃就橫空向著他斬了過來。

  好快的劍！白雲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快的劍法。然而更加詭異的是，當他手中的劍出現在對手的招式之前格擋住對手的長劍時，原本橫斬而來的長劍迅速改為了直刺。好像對手完全了解他的劍法和心思，無論他手中的劍有多快，對方都能後發制人。

  這是什麼劍法？好像這根本不是種劍法。而是，他對自己瞭然於心。

  這人究竟是誰，為何會對自己的劍招這麼了解呢。可自己使用的是縱橫劍法，普天之下能夠了解的不出三人。但這個傢伙，顯然不算這三人之一。

  「你敗了。知道你為何失敗嗎，那就是你不夠專注。原本你可以贏過我，但你卻因為顧慮而束手束腳。我不知道，你究竟還算不算我認識的白雲。」

  十幾招之後，黑衣人一劍抵在了白雲的咽喉處。而白雲手中的劍，卻絲毫沒有能夠抵擋這看似普通的劍招。

  敗了嗎？其實，我早就敗了。

  看著喉間的利劍，白雲輕輕地鬆開了握著長劍的右手。

  隨後他手中的劍，叮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普天之下，能夠對我的性格這麼熟悉，而且劍法又這麼好的故人我想沒有幾個。你說是吧，子房。」

  白雲沒有還手，而是看著近在咫尺的黑衣人輕輕一嘆。

  這聲嘆息包含著意外和滄桑，甚至也包含著他曾經的過去。

  他沒有猜錯，眼前用劍指著他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好師弟張良。他雖然不知道張良為何也恢復了記憶，而且還變得這麼強。但他卻明白，這不是偶然。

  「我知道，你會猜到的。十幾年了，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談談。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又重生在了這個時代，但師兄，這個世界卻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時代了。我去過漠北，那裡已經沒有龍城，更加沒有神殿和寒夢。我也去過蜀地，那裡也沒有鎖妖塔，更加沒有曾經的前輩們……」

  隨著臉上的面巾被拿下，果然露出了張良那俊逸的臉龐。

  只不過這雙眼眸里的滄桑，卻和他的相貌顯得格格不入。

  「這一次重生，我們付出的代價前所未有的巨大。那些失去的故人和親人固然讓我痛心，但那些曾經的夥伴，卻讓我無可奈何。你不知道，這次就連我自己，也分裂成了兩個不同的生命。我現在才明白，白鳳就是另一個我。只可惜我現在明白得有些晚了，我能夠感覺到他體內隱藏的力量和記憶正在覺醒。如果他的記憶覺醒了，那麼我就會是他第一個對手。看你的情況，應該是獲得了六靈珠之一的時間之珠吧，真好，這下我不用擔心什麼了…」看著張良熟悉的面容，白雲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六顆靈珠的生命，死亡，時間，空間，精神已經出現五顆。那麼唯一就只有剩下的氣運之珠依舊遺失著，不知道它會在誰的手中。希望不會在敵人手中吧。因為這是輪迴的六顆護法靈珠，他完全不必擔心。他唯一需要擔心的反而是另一個人，白鳳。

  感覺到張良的疑惑，白雲仔細講述了關於輪迴的情況。而張良在聽說有四顆都出現了後，他這才明白。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這種東西的力量非常強大，難怪我可以預知敵人的動作。師兄，其實我的劍法沒有那麼強。只不過我每次都能「看」到你的下一步動作而已。既然你手下還有情報組織，那麼就全部交給師弟我來經營吧。不是我說，你的能力來經營這種組織的確是種浪費呢……」張良輕輕一笑，隨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張良的話讓白雲滿頭大汗，什麼叫做浪費，你乾脆直接說我狗屁不通好了。

  白了眼張良，隨後白雲就傳訊給墨鴉讓他以後聽從張良調遣。

  至於白鳳，希望他不會出現意外吧。

  「對了，蓋聶他們是怎麼回事？」和張良討論了一些接下來打算以後，白雲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

  張良這個傢伙為了讓自己來見他，居然還把蓋聶他們綁了。這種方式，可和以前的張良一點兒都不同。

  至於張良的身份，白雲絲毫不懷疑。因為在輪迴面前，一切的幻術和易容都是沒用的。他能夠看清，這就是張良。

  「這個嘛，我只是讓大司命把他們丟到了後山的山洞歇涼而已。忘了告訴你，大司命也是我的人…」張良負手而立，隨後微笑著看了看白雲。

  那意思很明白，你能夠收了少司命，我難道就不能收大司命嗎。只不過你的收是做老婆，而我是拿來做手下而已。

  感覺到張良那怪怪的邪笑，白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你這傢伙，你牛。」想到大司命那種可怕的人都能夠成為張良的手下，他頓時對張良佩服得五體投地。

  「牛？我其實屬猴的。」張良微微一笑，隨後迅速轉身離去。

  他接下來要去和諸子百家的人馬碰頭，之所以選擇在這裡見白雲，無非就是因為這裡是一個交匯點。

  他可以在這裡見了白雲以後再和燕丹他們匯合，這樣兩不耽誤。

  「呵呵，猴？難怪這麼猴精猴精的。不過你師兄我，可是屬吞天獸的。」看著張良打馬消失在地平線上的背影，白雲再度拾起了地上的長劍轉身離開了小鎮。

  張良之所以花這麼大功夫來個他會面，就是想看看他是否記得過去。

  現在他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那麼他就不用再說些什麼。

  一切的一切，他都會安排好。而白雲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生存，才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而白雲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支柱。只要他活著，他們的信念就不會泯滅。

  張良記得過去，因為他有最強大的時間靈珠。或許現在墨鴉和白鳳也記得了吧，因為他們也是輪迴的守護者。

  在去解救蓋聶的路上，白雲思量著白鳳的問題。但正在這個時候，天空突然呼嘯而過一隻巨大的白鳥。

  緊接著，白鳳的身影悄然落在了他面前。

  「好久不見。」白鳳就那麼抱著手背對著他，而他話語也充滿滄桑。

  「去啊，好久不見。沒想到從另一個角度看自己，去這種感覺。只可惜我眼前的自己，是那麼陌生……」白雲沒有回頭，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白鳳的變化。

  現在的白鳳，應該也是白雲。只不過他和自己不同的是，自己是正的一面，而白鳳是邪的一面。

  邪並非惡，但卻無所顧忌。

  或許這就是他和白鳳最大的區別。

  到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制衡白鳳，因為白鳳擁有空間靈珠。

  在他完全掌控輪迴前，他都無法控制白鳳。所以現在，他很擔心。

  「陌生？我倒不覺得。不過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不，應該是是告訴我自己。我現在不會幹涉你的事，因為這是我們共同的利益。不過你我之間，難免一戰。你放心，你的朋友和親人也是我的，我不會對他們出手。但麟兒，從現在開始是我的。你擁有的力量是劍，而我擁有的就是其他力量…」白鳳的話語很簡潔，因為他從來不是個話多的人。

  他來的目的除了告訴白雲他自己的想法，就是想得到墨麟兒。

  就在白鳳的話語落下後，他身周就出現了一片護體真氣罩。

  這是三分歸元氣，沒想到白鳳居然能夠繼承這種絕學。而且他能夠感覺到，白鳳擁有的還不止這些。除了劍法，他幾乎擁有自己曾經所有的武功。

  「只要她願意，我沒話說。反正你也是我，我也是你。我們，同為一體。只不過現在各自都有著主導權而已。只不過你的意識，更多的是白鳳的記憶。所以你是白鳳，不是白雲。這點，無法更改…」白雲嘆了口氣，隨後輕輕邁步離去。

  「我是白鳳？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