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潛龍在淵

  而白雲的等待，卻是為了布下一個能夠左右三界的棋局。

  時至入夜，白雲斜靠在太子宮的寶座上假寐，而在他面前的大廳里，十幾個宮裝美人正在飄然起舞。

  其實他並沒有這麼奢靡，但今天他卻非這麼做不可。因為他即將迎來一個重要的客人，一個不近女色的客人。

  對於這幾個月的長安來說，讓文武大臣和老百姓最津津樂道的就是皇家的那些事。不知為何，太宗的十幾個兒子之中，凡是成年皇子都遇到了各種各樣的麻煩。

  不是這位皇子今天賭博輸光了被人吊在大街上一夜，就是那個皇子因為逛青樓而被人舉報給了太宗。

  以至於最近太宗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廢除那些皇子和將他們監禁。

  而一向頗有輿論的太子，居然依舊沒有離開過太子宮。哪怕那次丞相公子請他去外面，他也沒有理會。

  但細心的人會發現，最近出事的皇子都是最有可能坐上太子位置的人。而這種情況讓有些聰明的大臣發覺到了些什麼，他們覺得太子並沒有失勢，反而是那些希望太子失勢的人會出事。

  這就像個死循環，凡是惦記這個位置的人都會因為各種原因出事。哪怕有些人不賭不嫖不打架，他們也會被從天而降的麻煩找到，從而被太宗軟禁。

  以至於很多心思活絡的大臣，都在暗中給白雲這個承乾太子送東西。有錢的送錢，有古董的送古董，甚至還有幾個大臣給白雲送了十幾個宮裝美女以及西域佳麗。

  而現在，白雲這位太子正身穿黃衫披頭散髮地斜靠在軟榻上喝酒。

  「太子殿下，玄奘大師來了。」

  「讓他進來吧。」

  「是！」

  護衛匆匆而來緊接著又匆匆而去。他們只是來報告消息的，所以不能在這裡待太久。而白雲再聽到金蟬子轉世的唐僧來了後也沒有下令讓舞女們離去，反而他揮手讓遠處的樂師更加賣力演奏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太子宮大殿裡充滿了奢靡的音樂和舞蹈，這種極具誘惑和荒淫的舞蹈讓緩步而入的唐僧非常不適應。

  雖說出家人四大皆空入眼皆是虛無，但唐僧卻並不想看到這些。

  他還只是個凡人，所以無法避免讓這靡靡之音穿入腦海。

  「貧僧玄奘，參見殿下。不知殿下召貧僧來此，有何貴幹？」

  唐僧儘量不看眼前的花花美女，但那奢靡的音樂卻總是傳入他的腦海。

  他不知道這位太子為何深夜傳召他，因為他今天剛剛面見太宗，打算第二天去化生寺召開水陸法會。

  但就在這個時候，這位隱藏在深宮的太子殿下居然會傳召他。

  看到白雲年輕君朗的模樣和他不拘一格的髮型，唐僧覺得這個人很適合眼前的場景。不知為何，他居然沒有對白雲生出任何的惡意。就像這個他從未見過面的人，是他失散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聽說大師佛法精深，所以我想與大師切磋切磋佛學……」

  白雲嘴角微動，他原本不是這個想法。但不知為何，他一見到唐僧就忍不住想好好戲弄他一下。

  佛法？唐僧眉頭一皺。心說你這個人也太過不著調，想切磋佛法就應該找個清淨之地焚香掃地才對，可這地方，唐僧看著左右的鶯鶯燕燕和那若隱若現的酮體，他突然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想到這裡，唐僧頓時面色有些不愉：「殿下既然想切磋佛學，就該焚香齋戒才是，這裡紅塵之氣十足，實不適合討論佛學。我看不如改天吧……」

  唐僧的話語突然很執拗，他似乎不擔心太子殿下會找他麻煩。

  因為太宗已經讓他明天講法，所以今夜誰都不能動他。

  這就是他的倚仗，至少今夜他能夠保全自己的安危。

  「紅塵？世間哪裡沒有紅塵。你以為佛門就沒有嗎？若沒有紅塵，你們吃什么喝什麼。佛門等級森嚴，還說眾生平等，你想想，你們自己平等了嗎？我今天請你來無非是想告訴你，明天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看你如何選擇。當然，這兩條路你無論選什麼都是你自己的事。但問題是，以後還會有兩條路給你選擇，那個時候你如果選錯了，那麼就會萬劫不復。看到這個玉佩了嗎？如果你以後看到和它一模一樣的。那麼那個時候就是你選擇的時候了。希望那個時候，你會想起我現在的話……」白雲說完了這些話後，就將手中的玉佩給了唐僧。看著唐僧接過玉佩後，他就揮手示意唐僧離開。

  他今夜的目的沒有什麼，他只是想單純地見一見這位有道高僧而已。而之所以給他那塊玉佩，就是給他種下了一個契機，當他再次看到這個玉佩的時候，他就會想起自己的所有前塵往事。

  等到了那個時候，他恐怕就真的有些身不由己了。因為他的命運，已經被註定。

  看著唐僧緩緩離去的背影，白雲手中突然就出現了另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當玉佩出現後，一隻金雕就銜著小小的玉佩振翅飛往了黑暗的天空。

  這隻金雕去的地方，就是唐僧將來宿命轉折的地方。

  而那個地方，也是他的布局終點。

  「唐三藏，呵呵呵呵……」白雲望著黑暗的天空冷冷一笑，隨後他就收到了張良傳來的最近的消息。

  三界之中，如來和天庭居然已經開始布局西遊。無數的佛門坐騎和天庭神仙都下了界做了妖怪，再加上張良計劃的那些和牛魔王召集的那些妖怪。

  整個人間突然妖孽肆虐，百姓民不聊生。或許這就是聖人和佛門的無情吧。他們只知道傳經布道是福澤天下的事，但他們卻忘了這些佛門護法和神仙下界後，會造成怎樣可怕的殺戮和業力。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就算是有了神仙，苦的還是老百姓。

  「伏羲老哥，神農老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讓這個世界不再有認為的災劫的。聖人，如果你們敢阻攔我，照殺！！！」看著黑暗的夜空，白雲眸子深處的殺意幾乎能夠讓整個長安下降幾度。

  突然間冷寒了幾度，對於熟悉了春天的人們感覺非常不適應。但他們卻不知道，這種溫度是由於殺氣所形成的心寒。

  一夜無話，當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後，白雲一身太子黃衫邁步走出了太子宮。隨後就在眾人意外的目光下大馬悄然離去。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更加沒人阻攔他。好像各個門口的護衛都沒有看到他一樣，他就那麼堂而皇之地離開了長安。

  白雲並離開長安後並沒有去化生寺。因為他目前還不想在那裡見觀音。相比於如來，他反而覺得身為慈航普度的觀音更加可怕得多。這是直覺，他的直覺。

  白雲一路前行，當行至沒有人煙的地方後就飛身消失在了當場。

  他的目的地很簡單那就是鷹愁澗的龍王三太子所在的地方。

  這個小弟子，他的確有些虧欠。

  「什麼人！敢擅闖天庭犯人鎮壓之地！報上名…啊！……」

  當白雲落在鷹愁澗的入口時，一個山神突然出現橫加阻攔。只可惜他還沒完質問完白雲，就被白雲一記排雲掌給打成了人渣。

  又是天庭的走狗，看起來天庭最近是逍遙得有些找死了。

  白雲打爆了這個山神後，頓時傾盡全身法力運起排雲掌吸引鷹愁澗的水到了他手中，整個鷹愁澗的水被他壓縮在了雙手之間變成了一條晶瑩剔透的水龍。

  隨後白雲抬頭看天，一掌就打了上去！

  剎那之間，一條怒海蒼龍騰空而上沖向了天庭南天門。

  只是剎那，天庭的南天門就被突如其來的水龍給炸成了飛灰。

  「從今天起！龍族脫離天庭！敢有來犯者，殺！殺！殺！！！」

  巨大水龍在毀滅了南天門後繼續沖向了凌霄寶殿，而在中途水龍卻突然口吐人言，讓整個天庭都震驚不已。

  尤其是水龍那三個殺字，更是讓兜率宮的太上老君都有些驚訝。

  好傢夥，老道就知道他是個不安分的傢伙。只是沒想到他是龍族的人，看起來這天庭從現在開始，恐怕已經指揮不動龍族咯。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兜率宮的太上老君一連說了三個有意思，這讓旁邊的道童非常好奇。

  「童兒，你代我告訴玉帝。就說老道有了新的丹方，要閉關百年。百年之內，不要任何人來這裡打擾……」

  太上老君眸子一轉，頓時意味深長地下達了這個奇怪的命令。

  至少在童兒看來，老君是從來沒有這么正式給玉帝通報過。

  因為以往老君煉丹，總是率性而為。他從來沒有通知過任何人。

  太上老君突然宣布閉關，這讓楊戩覺得有些詭異。因為他就是白雲派來監視太上老君的人，這是他和白雲達成的協議。

  他幫白雲監視太上老君，白雲幫他照顧楊嬋。這原本是雙贏的場面，但他卻不知道楊嬋已經和高漸離在一起。

  至少兩人現在，無話不談。

  華山，聖母廟後院：

  「小高，你彈的琴真好聽。只是太傷感了，如果能多一些歡樂該多好……」

  楊嬋看著一曲落下的高漸離，她的心弦都有些為之顫動。

  高漸離的琴聲雖然美，但卻透露著種別樣的憂傷和寒冷。

  或許就是這點，讓她非常痴迷吧。

  「好。只要你喜歡……」高漸離沒有太多話語，似乎他已經忘記了從前的所有。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他真的已經忘記了一些記憶片段。那些和雪女還有傾城有關的記憶片段，都已經消失在了他腦海。

  如今的高漸離，就像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江湖琴師一樣。

  「嗯，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