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問劍

  或許是因為曾經的玉簫與摯愛一同破碎了吧，這一路上白雲再也沒有聽到雪女的簫聲。難道她就沒有再尋一支玉簫嗎？或許是她尋找了，只是沒有心情拿出來吹奏吧。白雲望著黑暗的星空沉默著。

  他們這一行人踏入這無盡的草原已經三天了，除了草還是草，似乎這裡的景色就是如此遼闊與安寧。這裡沒有人來人往的喧囂，更加沒有峰巒起伏的浩瀚。它有的，只是屬於塞北獨有的孤寂和清冷。

  這樣的夜晚，是寒冷的。但有了篝火的他們，卻已經漸漸忘記了草原的夜晚。

  白雲端坐在枯樹下修煉著，而其他人則圍著篝火烤起了食物。雖然他們這次來草原是帶足了肉乾，但這種東西烤熱了吃總比吃冰涼的要好得多。而唯一沒有動手的就是雪女和墨麟兒，她們正在遠處熟悉著自己的新武器。

  而她們的熟悉方式，就是實打實的戰鬥。

  看美女打架是很養眼的事，至少白雲是這麼覺得。兩女的進步很快，因為她們不是花瓶。在這個時代，女人如果沒有了智慧和武力，那麼只能淪為強者的奴僕。這是現實，無法逃避。

  顯然雪女和墨麟兒是這個時代最為成功的女子。因為她們的武力和智慧與她們的容貌一樣讓人羨慕。當然，更讓人羨慕的，就是能夠擁有她們的男人。能得到這樣的絕色佳人，恐怕是奢侈的夢想。

  但恰恰就是這麼個讓人羨慕的男子，他卻差點和珍愛失之交臂。這似乎也是命運和他開的小小的玩笑，以至於他現在需要隱藏自己的模樣，才能夠和從前一樣靜靜地注視著心愛的人兒。

  愛一個人沒有理由，更加不需要理由。

  ＂多麼憂傷的星空啊！你說，我們真的能夠看到自己的未來片段嗎…＂蓋聶邁步來到白雲旁邊，伸手遞給了他一塊烤肉。

  這是他親手烤的，能夠讓劍聖蓋聶為其親自烤肉，恐怕也只有天明和白雲這兩個人才能做到。當然，端木蓉不算，給妻子做事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說呢？＂白雲望著蓋聶好笑道。蓋聶突然提及星空，似乎沒有什麼道理。因為他一直都知道蓋聶不是這種多愁善感的人。或許當一個劍客有了牽掛之後，他就會變得多愁善感吧。白雲接過烤肉，暗自在心裡笑了笑。

  蓋聶沒有回答，而是呆呆地看著天際發起了呆。白雲注意到，蓋聶看的方向是南方。南方？莫非這個傢伙是在想夫人了？呵呵呵。這個蓋聶，真是變得讓他都有些不認識了。

  ＂你說，縱與橫之間的戰鬥，真的有意義嗎？＂蓋聶望著手中的烤肉嘆息道。

  縱與橫之間，就像這塊紋理糾結的烤肉一樣。看似截然相反，卻又是密不可分。難道縱與橫之間就非得要分出個高下嗎？蓋聶不明白。

  白雲沒有他那麼疑惑，而是吃著肉嘆息道：＂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戰鬥其實都沒有意義。縱與橫，就像是棋盤之上的縱橫線一樣，看起來它們互相敵對，但卻是構成整個棋局的必要因素…＂

  ＂是嗎。＂蓋聶若有所悟。

  縱與橫之間，或許真的就像白雲所說的那樣吧。他和衛莊，其實原本沒有什麼恩怨。倒是縱與橫之間的宿命，卻讓他們師兄弟走入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一個是縱，一個是橫。

  ＂聽說縱橫劍法獨步天下，將來我想見識見識。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白雲拍拍蓋聶的肩頭，背著玄天劍匣就離開了眾人。

  他現在需要去學會使用這種新武器，這種類似於奇門遁甲的武器。

  飛身來到一處偏僻地帶後，白雲伸手往玄天劍匣上輕輕一拍。頓時二十八柄各式各樣的名劍就一一飛掠而出圍在他身周組成了一圈。看著這些模樣怪異的名劍，白雲非常好奇。而讓他覺得詭異的是，這些名劍之中居然會有雪霽。蒼天，無名該不會打劫了逍遙子這個老頭吧。白雲伸手召來道家的雪霽劍看了看後，神色非常無語。

  白雲望著手中的雪霽，運用起紫色真氣貫穿劍身。突然之間，雪霽劍上紫芒大盛，而且還夾雜著很多道家符咒飛舞著。他非常意外，這道家雪霽，看起來非常合適他如今的真氣。也許以後用這劍，會比用凌霜劍還要順手呢。

  ＂好奇異的感覺，好像握著這劍就能夠使用道家功法一樣。難道是名劍有靈，記憶下了道家功法的運行方式嗎……＂白雲豎劍於胸，頓時雪霽劍上就散發出了夢幻無比的符文。

  這種符文他見過，那就是逍遙子的雪後初晴加上長虹貫日。不過道家的功法和天機宗的有些類似，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用出來呢。

  ＂沒一柄傳世名劍都擁有它的意識和劍術，只要你能夠讓每柄名劍都認可你，你就能夠使用出來。而你手中的這柄劍，就已經認可了你…＂

  白雲正有些發呆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又出現了湛盧本體那滄桑的聲音。似乎這個存在一直在暗中默默地注視著他。

  ＂你怎麼會在我的腦海，難道是上次的地獄之旅嗎…＂白雲在心中詢問道。他覺得自從上次見過湛盧本體後，它就一直跟著他。也許是在地獄深處，它對自己的靈魂做了什麼。

  ＂聰明，我在你靈魂海里留下了點東西。所以我能夠隨時注意到你的安危。別怪我，實在是我們的敵人太過強大，而且它似乎也發現了什麼。湛盧劍隕落的情景，就是我的應對之策…＂

  湛盧本體的聲音很凝重，它並沒有提及敵人是誰，白雲也明智地沒有問。白雲現在只關心自己的修為強大不強大，以及怎樣獲得很多的絕技：＂我怎樣才能獲得它們的絕招？＂

  ＂問劍。＂

  湛盧本體的聲音落下後便不在言語，它就給了白雲一個謎題，需要他自己解決的謎題。

  問劍？究竟怎麼才能問劍呢。白雲看著手中的雪霽劍，他突然笑道：＂朋友，你可願意讓我將你帶上一段輝煌的旅程？…＂

  他的話很認真，似乎真的就像是對好朋友的詢問。只可惜他詢問的對象不是人，而是劍。劍也可以詢問嗎？白雲不知道，但他卻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有其他方式，他不會做這種傻事。

  ＂嗡嗡嗡嗡…＂雪霽劍像是突然興奮了起來，然後白雲就從眼睛深處看到了無數的道家符文在旋轉著，然後他的身周就瞬間布滿了道家符文。這些符文來得既快又突然，一點兒也不需要像逍遙子當初發動絕技的時候的那種拖延。

  剎那之間，這片空間就布滿了紫金色的符文，然後遠處正烤著篝火的眾人就看到了遠處驟然爆發的滿天金光符文。

  轟轟轟轟轟…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徹夜空，眾人甚至都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

  ＂這是什麼功法？＂高漸離眼神一凝。他知道那個地方正是忘憂離去的方向，他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人的修為如此強大。

  ＂雪後初晴加上長虹貫日。＂蓋聶望著那片紫金色的符文臉色奇異道。

  這個白雲，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他會道家人宗的秘術呢，難道他真是道家的嗎。蓋聶非常疑惑，和他同樣疑惑的還有燕丹。

  ＂這種氣息，是雪霽劍！＂燕丹驟然一驚，他沒有料到逍遙子的雪霽劍就在白雲手中。奇怪，難道逍遙子和白雲真的有特殊關係嗎？要不三他怎麼可能會持有道家的掌門信物。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是道家的，自然就會道家的功法。還有雪霽劍，那東西很難得嗎…＂墨麟兒握著天樞劍緩緩走了過來，他對蓋聶和燕丹這兩個人的誇張表情有些無語。

  不就是個道家功法嗎，這也值得一提？墨麟兒看著那片紫金色的空間非常好奇。不知道這個小子和白雲相比，誰更強？也許有機會可以讓他們倆打一場。那種場面，肯定很火爆。

  這邊墨麟兒在腹黑地想像著兩個帥哥打架，而那邊的白雲卻看著面前的破壞場景有些發呆。

  雪後初晴加上長虹貫日所造成的破壞力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以他腳下為中心，方圓百丈的地面都像是被可怕的炮彈給炸了一遍。

  尤其是當他看著長虹貫日所造成的大片大片的＂彈坑＂後，他對道家的功法的看法簡直就是發生了某種翻天覆地的改變。

  ＂雪霽，好一把雪霽…＂白雲望著倒在地上的那些名劍，頓時有些後怕。好在這些劍都是堅硬非常，否則他這一招給毀滅了後又上哪兒再找去。

  尤其是他沒有意識到道境高手所散發的攻擊力會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很好，以後就用你了。＂白雲笑了笑，伸手就往霽劍上打上了道御劍符文。打上了符文的雪霽劍微微一震，似乎比以往更加具有靈性。

  繼雪霽劍之後，白雲又將剩下的二十六柄劍都打上了符文。雖然這些名劍當中他認識的很少，但也有很強大的威力。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在這裡面發現了雲中君的天照。看樣子云中君已經沒了，否則這柄劍不會落到無名三人手中。

  將所有劍都打上符文後，白雲這才將它們一一收起。這些劍雖然多，但真正能夠用得上的卻很少。因為他還沒有傳說中那種御劍逍遙的能力，控制一兩把劍，已經是他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