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三兩買廢石

  好不容易摸到一塊有貨的料，韓真劍正要問價，忽然感覺身後一片陰影，臉一側，看到一個大腹便便衣著華貴的胖子，板著一張臉，居然就是門口遇到的那個鶴王爺。

  這位不怒自威富貴逼人的鶴王爺，看也沒看韓真劍，而是直接向攤主問價：

  「這塊怎麼沒標價，多少錢？」

  攤主是個顴骨很高的黝黑中年人：

  「回稟鶴王爺，這塊是剛上來的，還沒來得及寫價格，小的原定三兩銀子，您要的話，就直接拿走得了。」

  鶴王爺一聽，眉頭就皺了皺：「這麼便宜？」

  便宜沒好貨，再仔細一看，這塊石頭確實不甚出彩，上面甚至連蟒紋都沒有。

  鶴王爺當即就嫌棄地轉頭就走。

  放棄了這塊裡邊有兩瓣翠綠屁股的必中毛料，改看旁邊一塊標價三十一兩的大號毛料。

  韓真劍笑笑，向攤主道：「三兩銀子是吧，這塊我要了。」

  「呃。好。」

  攤主猶豫了一下，點頭道。

  先前說的三兩銀子，還是故意誇大了這塊石頭的價值，是為了為送給鶴王爺做鋪墊，實際上這塊石頭本身就不值錢，屬於白送人也不心疼的級別。

  但是卻沒想到真有冤大頭願意拿這個價格買它。

  爽快地付了銀子後，韓真劍當即拿過切石刀，自己動手。

  鶴王爺一聽這小孩買了他剛才看過的毛料，這才拿正眼看了韓真劍一眼，發現這就是剛才門口遇到的那個多管閒事的小孩。

  見韓真劍爽快地付了款。

  鶴王爺不禁心裡冷笑，呵呵，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隨便挑個個頭小的就買了，這塊石頭稍微懂一點的人都能看出裡面不太會出好東西。

  他久居上位，又豈能不知攤販方才報的三兩銀子只是虛價。

  這塊石頭，正常能賣一兩銀子都不錯了。

  「估計又是個第一次來的愣頭青吧。」

  鶴王爺輕笑一聲。

  賭石這行都是入行越深越小心翼翼，像這種上來摸也不摸瞧也不瞧直接買的，十個裡面有九個是菜鳥，剩下一個是傻子。

  不過鶴王爺不喜歡韓真劍這個多事的小孩，當然不會提醒他。

  只可惜，韓真劍確實是第一次來的菜鳥，但愣頭青的話，卻是不見得……

  旁邊有幾個同樣也在挑石頭的看到韓真劍看都沒看就選了這塊人頭毛料，也是很稀奇，有人就忍不住說了：「少年，三兩銀子就買這麼一塊玩意兒？」

  「三兩銀子？這塊最多值二兩。」

  「少年郎你太衝動了，是第一次來吧？」

  「這三兩銀子是花錢買個經驗教訓了。」

  「這石頭，三兩你也敢買？」

  「太年輕了啊娃兒，你看上邊又沒什麼細砂，而且那么小一塊都不透綠，買了准砸手裡邊啊！」

  韓真劍聞言不禁冷笑。

  一幫口水俠，聽著好像多專業多懂行似的，偏偏連這麼好的原石都能被他們看得一文不值。

  所以說其實賭石這一行，不應該有「專業」一詞，你浸淫再久，還得靠運氣，所謂的賭石專家是不存在的，那些賭石老手打眼的不計其數。

  韓真劍則是裝作一個真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道：「我就衝著這塊個兒小，而且長得難看，劍走偏鋒，往往一擊即中！」

  他這話幼稚得很，別人一聽就笑了，紛紛老氣橫秋地道：「哈哈哈，小伙子你錯了，賭石這行可沒你想的這麼簡單！」

  「個頭小就能出好東西？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小娃娃，你這要是切空了，不算打眼，因為你壓根不會看。」

  韓真劍一愣，皺眉問道：「打眼是什麼？」

  眾人一聽，紛紛大笑起來。

  連這麼常見的行業名詞都不懂，這是個純純的新人小白啊。

  打眼就是字面意思，通常用在古玩界，類似於打臉，就是把假的東西看成真的，真的看成假的，就像這幫人，指著一塊裡面有兩瓣綠色屁股的原石說不值錢，睜眼說瞎話，很諷刺。

  相反的，好多愣頭青隨手挑一塊切開來反倒能賺一大筆。

  賭石專家好多都是笑話。

  ……

  「沒事兒，我就隨便買著玩玩。」韓真劍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心態很良好的樣子，當即「師傅，幫我切一下吧。」

  一下子路過的人都停下腳步圍觀，切毛料是一件特刺激事兒，分秒間就決定出是賠本還是大賺特賺，不管看不看好毛料本身，大夥都會關注。

  畢竟一切皆有可能。

  但這塊毛料的話……大部分人還是抱著看人打眼幸災樂禍的心思，尤其是被韓真劍管過閒事兒的鶴王爺，眼看著開始切割了，還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道：

  「年輕人。」

  其他人也頗有同感：「這一刀下去估計小伙子要跳腳。」

  「這塊毛料看著都不怎麼樣。」

  「還自己切，不怕切壞了啊。」

  在賭石坊，都有專人切石，但是韓真劍卻是自己動手。

  「咔……」

  韓真劍一刀下去，一塊石皮脫落，果不其然，裡面還是石頭。

  「看吧，我就說吧。」

  「這種石頭怎麼可能大漲嘛。」

  「二兩銀子打水漂了。」

  ……

  唯獨韓真劍一點都不著急，又一刀下去。

  兩瓣綠屁股藏得有點深，要不然也不至於沒有蟒紋，加上剛才那一刀切的又是石皮最厚的地方，當然不可能馬上透綠。

  「小娃娃，沒必要切了，這麼一塊爛料，不可能出東西的。」

  「是啊，直接扔掉吧。」

  說是這麼說，大夥還是饒有興致地在旁邊看著，不知道為什麼，調戲菜鳥總能給他們這些所謂的老手帶來某種奇怪的優越感。

  又一刀，沒見綠。

  韓真劍不急：「再切。」

  又一刀，還是沒見綠。

  鶴王爺重重地嗤笑了一聲。

  大多人都已經懶得吐槽了，有幾個人索然無味地搖頭離開。

  第三刀開始了……

  而韓真劍嘴角開始微微上揚。

  片刻後，當石皮褪去以後，一抹冰靈透亮的瑩瑩綠色，赫然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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