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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8:35 作者: 回南雀
這個念頭才起,寢室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宿管阿姨把電又拉了。
我眨了眨眼,適應著黑暗:「不是我怕了你,但你也看到了,沒電了,黑燈瞎火打個屁?」我試著動了動手,「不如咱們先休戰,改日再議。」
不動還好,一動賀南鳶直接將我兩隻手都扣在了床上。我掙扎了兩下,但對方紋絲不動,跟吃了大力散一樣。
「餵!」
臥槽這個姿勢更不適了。
「改哪一天我都奉陪。」黑暗裡,賀南鳶似乎伏低了身體,說話間的氣息全都吹拂在了我的臉上,散開的長髮更是划過我的脖頸,生出陣陣麻癢。
我立馬閉上嘴,渾身都僵硬了。
為什麼又靠這麼近說話啊?超過一米他是接收信號不好還是怎麼的?
這傢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現在想想,他同意住進有我的寢室也很奇怪。還問我為什麼不反對,那他為什麼不反對啊?
「米夏,你沒事吧?」郭家軒這次學乖了,沒再上來,只是站下頭詢問我的狀況。
「沒……沒事。」我回好郭家軒,轉而壓低聲音對賀南鳶道,「現在能放開我了吧?」
賀南鳶沒回答,但手上的力道還是隨著我的最後一個字落下而鬆開了。
我的床跟他的床緊挨著,幾乎是他鬆開我的下一秒,我就一把推開他,連滾帶爬地回了自己那床。
郭家軒見不打了,在下面站了會兒,痛嘶著挪回去睡了,沒兩分鐘就打起了呼嚕。賀南鳶抖抖被子,也再次躺下。
寢室重歸寂靜,我緊緊裹上被子,靠坐在牆角,死死盯著賀南鳶的方向,生怕他趁我不備半夜搞偷襲。
如果我真是做的預知夢,未來要和賀南鳶成一對,那一定也是賀南鳶主動的。這小子,濃眉大眼的,看不出還是個變態。該不會……那條倒霉的匿名提問也是他發給我的吧?
想著,我趕忙掏出手機又看了一遍那條提問。
【米同學,你能接受男生喜歡你嗎?】
真的是賀南鳶嗎?這怎麼也不像賀南鳶的語氣啊。
想直接問對方是誰,但編輯完文字猶豫了片刻又給刪了。回答過的問題會展示在資料卡上,我還不想新學期一開學就成為全年級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且,怎麼想對方也不會老實回答我吧?
這一晚,上半夜我被噩夢侵擾,睡得很不安穩,下半夜又因為姿勢緣故,一直沒有睡熟。第二天早起音樂一放,我渾身酸痛地醒來,走路都是用飄的,郭家軒摔了兩跤,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我倆走出去,可謂是一對難兄難弟。
而賀南鳶除了和我們一個寢室睡覺,其它該怎樣還怎樣,吃早飯都是跟他的族人一起,經過我和郭家軒也不會打招呼。
「阿姨,我不要這根。」窗口裡,食堂阿姨將一根黃中帶青的香蕉遞過來,我看了眼,沒接,「給我拿根直的。」
阿姨看了看我,嘴裡用山南話嘟囔了一句:「直的彎的還不是一樣進肚子?娃子怪得很。」
接過那根幾乎呈直線的香蕉,我滿意地隨著隊伍挪動,去往下一個窗口。
「直的香蕉更好吃嗎?」排我後頭的郭家軒追上來。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直的更符合我的氣質。」接過最後一樣早餐奶,我端著餐盤尋找著食堂內的空位。
發現高淼、方曉烈他們那桌還有兩個座位空著,我和郭家軒直直走了過去。
高淼和方曉烈跟我們一個班的,寢室也是對門,我們101,他們102,由於成績都不盡人意,平時很能玩到一起。
「賀南鳶住你們那兒了?」我一坐下,高淼就開始探聽八卦,「今早上我看到他從你們寢室出來,差點驚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誰讓我們屋還有張空床呢,只能服從組織安排了。」我一口花卷一口牛奶,死命往嘴裡塞食物。
經過昨晚,我意識到我和賀南鳶間巨大的力量鴻溝。這樣下去不行,我得多補充營養,爭取長到2米。
「你們是不知道昨天,米夏差點就跟他打起來了……」郭家軒跟說書似的,把一場無疾而終的肢體摩擦說得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聽得高淼兩人連連驚呼。
我見郭家軒那盒牛奶一直沒動,伸手拿了過來:「你不喝我喝了啊?」
他說得正起勁,沒空搭理我,朝我擺擺手,示意我隨意。
「要不是我米哥身上還背著處分,昨天就干他丫的了……」
我剝開那根筆直的香蕉,一邊聽郭家軒天花亂墜地吹牛逼,一邊回想著自己身上這處分的由來。
那是高一下半學期的事了。柑縣這破地方,沒有集中供暖,雖然在南方,2月份也冷得夠嗆,出了被窩就恨不得全身貼滿暖寶寶。
我一個從小在空調房地暖間長大的人,初中在私立學校,一年四季都是襯衫加校服外套,從沒穿過毛衣、秋褲,能要風度絕不要溫度,到柑縣第一年冬天,硬是毛衣、毛褲、圍巾、手套一樣不落。
一中早上出操有個破規矩,不能戴手套圍巾這些。開學第一天,我排在隊伍里,被寒風凍得瑟瑟發抖,偏校長那個死老頭「簡短地說兩句」說了足足十多分鐘都還不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