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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8:35 作者: 回南雀
郭家軒他爸郭銳開車將我和王芳一道送回了學校,下車前還特地叮囑王芳有事再給他打電話。
「米夏,你爸說晚點給你打電話,你記得接。」郭銳叮囑完王芳又看向我。
我撇撇嘴,敷衍道:「嗯嗯,再說吧。」說著先一步進了學校大門。
「欸你這孩子!」郭銳在後面叫,我只當沒聽到。
王芳將我送到了寢室樓下,道:「你回寢室好好休息吧,今天的晚自習就不要去上了,等會兒我讓宿管阿姨給你送飯上去。」
我點點頭,裹了外套,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王老師,我這腦震盪也不知道幾時能好全,您看明天我是不是……」就不用去上課了?
「明天你要是走不動道,我親自來接你去教室也是可以的。」王芳冷冷打斷我的痴心妄想。
是了,她執教十多年,遇到的頑劣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麼可能不知道我這點小心思。
我表情一收,嘖了聲,也不裝了,擺擺手道:「那我還是自個兒去吧,謝謝王老師好意了。」說著腳步麻溜地往樓上跑去。
郭家軒那腳著實有些厲害,吃完宿管阿姨端上來的飯,我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反胃,就爬床上躺下了,連手機都沒玩。
大概躺到九點,手機鈴聲響起,我從枕頭底下掏出來一看,是米大友打來的。
「餵?什麼事?」我接起來,語氣不善。
「什麼什麼事?你說什麼事?把你送那麼遠都不給我安生,踢個球都能踢進醫院。操他媽郭銳給老子打電話的時候哭哭啼啼的,我還以為你快不行了,差點當街下跪。」米大友大著嗓門道。
我唇角微勾,道:「他哭是因為把我踢進醫院的是他兒子,我要有什麼事你還不宰了他。」
當初米大友把我送來山南,托的他一位戰友的關係,那戰友幫我安排好了學校,又叫自家小舅子,也就是郭銳照顧我。我做了錯事,米大友罰我三年流放不得歸家,中秋、國慶,連寒暑假我都是在郭家過的,掐指一算,也有一年多沒回海城了。
「你有事沒?」米大友問。
「有事,快死了,這兒治不好,你把我接回去治吧。」
「沒事是吧,沒事我掛了。」米大友不吃我這套,見我對答如流,知道我這是沒事,就要把電話掛了。
「等等!有事有事,我還有事沒說呢!」我連忙叫住他。
電話那頭沒說話,但也沒掛。
我軟下語氣:「爸,今年過年我能回家不?」
耳邊呼吸一窒,過了會兒,我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看你成績,看你表現。」
又是這句話。
我握緊手機,剛軟下去的刺瞬間又堅硬如鐵:「我是你兒子米大友,我是你親兒子!你對邱允那便宜兒子要啥給啥,千依百順,到我這你裝什麼嚴父呢?我媽活著你不管我,她死了你給我送這窮山惡水的破地方。我在這過苦日子你在海城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是吧?你,你沒有心!」
「啪」一聲,電話掛了。
我瞪著被掛斷的電話,粗喘著,又回撥過去,響了兩聲就被掐斷了。
得,看來今年過年也沒戲了。
坐床上冷靜了片刻,我看了眼時間,要九點半了。生氣歸生氣,個人衛生還是要搞好。丟開手機,我下床拿了洗漱用品,打算趁大部隊沒回來前把澡洗了。
溫熱的水流划過肌膚,腦海里,賀南鳶的臉一閃而過。頓時落在肌膚上的水珠就跟一隻只螞蟻似的,讓我毛骨悚然,很不自在。
扶著牆壁,我低垂著腦袋,陷入沉思。到底為什麼會做那種夢啊?我鋼鐵直男一枚,要做春夢對象就算不是莫雅,也該是個女的吧?
難道是早上那個匿名提問的緣故,讓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操了。
為什麼偏偏是賀南鳶,噁心死了。
後腦勺還腫著,一碰就疼,光洗頭就洗了我一刻鐘,又因為一些不可名狀的心理,導致我覺得自己好髒好髒,在花灑下沖了好久。等洗好澡圍著浴巾走出淋浴隔間,外頭陸陸續續進來不少人,都是上好晚自習回來的。
我往自己那排儲物櫃走去,剛走到口子那兒,就看到我那儲物櫃對面站著個赤著上身的頎長身影。
那膚色,那頭髮,一看就是層祿人,加上他左耳上的金色耳環……只是個背影,我就斷定對方是賀南鳶無疑。
晦氣,太晦氣了!
要不去隔壁避一避?我也不是說怕了他,但……我現在看到他確實渾身彆扭,不受控制地想要捂屁股。
攥緊了圍著下體的浴巾,我正要暫避一二,賀南鳶彎腰脫下長褲,覆著薄薄肌肉的後腰上,一枚眼熟的紅色印記勾住我的眼尾。
我視線一下子直直落到那處地方,不顧這是在人來人往的澡堂子裡,震驚地看著賀南鳶後腰處的紅色鳥型胎記,只覺得五雷轟頂,恐怖至極!
不是,為什麼他真的有個胎記啊?我他媽還能在夢裡隔空開透視?
這胎記這麼特別,我見過不可能不記得,而且我平常和賀南鳶都是相看兩生厭的,誰會沒事盯著他屁股看啊?
一時,我腦子裡亂得很,後腦和前額受傷的地方一跳一跳的,整個腦袋都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