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5第2018章 惡客登門
2023-11-10 18:52:50 作者: 牛凳
「呃……許昂和虞氏的事兒應該不假,不過許尚書是不是以妾為妻,只是虞氏的一面之詞。她如今又已身死,死無對證。要治罪的話,是不是要慎重一些?」
很多人以為在古代,正室死了,小妾就能上位。事實上,基本不可能。古代小妾上位,可比現代社會的小三上位要難得多。
從封建社會的第一個王朝周開始,不能以妾為妻,就被以法律的形式定下來了。從那以後,周漢隋唐元明清,歷朝歷代的律法中,都對此有所規定。
比如在《唐議疏律》中,就明文規定「諸以妻為妾,以婢為妻者,徒三年。以妾及客女為妻,以婢為妾者,徒一年半。各還正之。」
什麼意思呢,就是以妾為妻的,要判處三年流刑,以婢為妾的,要判處一年半的流刑。這還沒完,受完了罪還不說,最後還要「各還正之」,也就是說該是小妾,受完了刑法,那還是小妾。
所以說,許敬宗這點破事兒,真按照律法判,即便算上「八議」,許敬宗也得被一擼到底,回家吃自己去。
尉遲恭總不能看著親戚真的萬劫不復,這才站出來為許老頭說了一句話。
當然了,他是可以為許敬宗求情,但是聽不聽就在李二陛下了。
李二陛下若是不想把此事輕輕放過,只要說交與有司審問就行了。
不錯,虞氏是死無對證。但是,裴氏的陪嫁丫鬟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只要把這個案子交到有司手裡,想要查清根本就沒什麼難度。
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李二陛下是否想放許敬宗一馬。
那至高無上的大唐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如尉遲恭所願,他還真的不想窮究此事。
無它,太齷齪了!
要是虞氏所言為真——事實上大家全信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那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對朝廷對天子的影響都太壞了。
如果說,虞氏和許昂私通的事,可以用大丈夫難保妻賢子孝來搪塞的話,那禮部尚書逼殲兒子的女人又怎麼解釋?
這可是禮部尚書,按理說,就得德行高深,為天下楷模。要不然,何以為朝廷執掌天下之「禮」?
許敬宗這種毫無道德的小人,竟然坐上了這個位置。到底是誰的責任?
朝有奸臣居高位,那這個君……要說無比英明,是不是太牽強了一點?
所以,李二陛下也願意幫著許敬宗遮掩。
於是,他說道:「許愛卿閨門不肅,治家無方,罰俸半年。至於以妾為妻一案麼……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就不予追究了。」
許敬宗趕緊跪倒在地,道:「多謝陛下!」
李二陛下站起身來,道:「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他又往四下里掃視了一眼,道:「今日之事,還望眾卿家分得清輕重,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亂說。」
「遵旨!」
……
……
許家的事情,在郭業看來,這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完全可以說,許敬宗是撿了個大便宜。要不然,他們家雖然不至於抄家滅族,但從此沉淪卻是肯定的。
但是,社會上的輿論可不那麼看。有了李二陛下的叮囑,在場之人,誰也不會把內情泄露出去。人們看不情此事的門道,只能看看熱鬧——事情的表象了。
事情的表象是什麼?
許昂色膽包天,竟然搶了秦王千歲的女人?那還得了?先是驚動了郭業的開山大弟子孫子善,又惹惱了郭業的結拜大哥鄂國公尉遲恭。後來,當今太子都給秦王撐腰。
然而,這還不算完,最後,此事竟然激動了陛下。
最後的結果呢?雷書瑤被救了回去,許昂責被流放嶺南,不僅如此,許昂的娘親,也就是許敬宗的老婆還撞柱而死!
這說明什麼?說明秦王千歲並未失勢,人家現在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誰碰誰死。
至於說許昂和他繼母亂.倫?誰信呢!
許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許敬宗的父親許善心是大隋的禮部侍郎。許敬宗本人,又是大唐的禮部尚書。
父子兩代盡皆是禮部高官,家風嚴謹,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以這一定是秦王栽贓陷害!
甚至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事情的真相道:「其實,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許昂與雷書瑤情投意合,卻遭到了秦王的阻撓,無奈之下,雷小娘子才私奔入許府。」
「結果,秦王怒火中燒,帶人強行前去府內要人。秦王的勢力多大呀,不僅僅請動了鄂國公和太子,最後把陛下都招來了。非要治許昂的強搶民女之罪。」
「許夫人雖然是個繼母,卻賢惠無比,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受此不白之冤,於是撞柱而死。為了遮掩此事,才傳出了什麼亂.倫之事。其實,這純屬扯淡。」
「唉,這個世道呀……有錢有勢就有理,沒錢沒勢就算強如許尚書,也得被人打落了牙齒和血吞呀!」
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動下,這個謠言越穿越廣。許敬宗的名聲不降反增。至於郭業呢,則在人們心中印象大壞。
當然,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至少大家都明白了,秦王雖然沒有任何職司,最近也閉門謝客,但那權勢可比以前當秦國公的時候大多了。
不信的話,請看許敬宗,秦王千歲就算不占著理,收拾他也跟玩似的。收拾朝廷尚書都手拿把攥的,那收拾其他人還用問嗎?
郭業對這些謠言當然也清楚,不過,他也懶得闢謠。
現在他算是想明白了。到了這個位置,不用太謹小慎微。名聲差點不是什麼壞事,反而能讓朝廷放心。甚至有可能的話,還得想辦法自污。
所以,郭業就繼續在秦王府內享受宅男生活,任由謠言擴散。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惡名也是名,這下子,他又被有心人惦記上了。
這一日,秦王家中來了兩個惡客。
要是以前,郭業對他們二人的到來,還是非常歡迎的。不過自從這次回國,就非常不願意見他們了。一見他們,就跟見了債主似的!
為啥?他心有有愧呀!
此二人,一個人是霍國公柴令文的大公子柴令文,一個就是梁百萬的二公子梁叔宇。
這二位是郭業的好兄弟,同時也是魚暖暖的狂熱追求者。他們苦追魚暖暖多年而不得,郭業卻是一直表態對此女不感興趣。
結果呢,現在他竟然把佳人收為外室了。食言而肥,他又該如何對這二人解釋呢?
不過,此次見面,卻沒有郭業想像中的劍拔弩張。二人一見郭業,就很恭敬地行禮道:「參見秦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兩位大哥快快請起。」郭業以手相攙,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以後見了我,不必大禮參拜。」
柴令文道:「那可不能,上下尊卑,禮不可廢。」
「誒,柴兄此言差矣。咱們三人可與一般人不同。大家初相識時,郭某比你們的身份可不是差的一點半點,但是你們可曾看不起我郭業?現在身份逆轉,我要是讓你們拜我,那還算是個人嗎?」
「可是……」
郭業板起臉來,道:「沒什麼可是的。你們要是還當我是兄弟,就把那些繁文縟節都給扔了!」
梁叔宇冷笑一聲,道:「兄弟?嘿嘿,兄弟?朋友妻,不可戲。兄弟妻呢?秦王千歲,您真的當我們是兄弟嗎?」
「這……」郭業知道,早晚要面對這個問題。
他正色道:「暖暖的事,算我對不起你們,不過,事到如今,我怎麼解釋也得被人看作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我只能說,只要有可能,我會儘量彌補你們。二位但有所求,郭某隻要能做到,無不答應。」
二人眼前一亮,齊聲道:「好,這可是你說的!」
郭業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道:「你們二位今日前來,是有備而來吧?說吧,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梁二少道:「還真有一件事,我們二人力有不逮。說不得,得著落到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