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3章 佛子與佛母

  眾人齊刷刷地跪倒，道：「藥師王佛有命，焉敢不從？」

  「好！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等之耳。若是泄漏出去，爾等就是藥師王佛的敵人，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你們自己掂量。」

  「弟子不敢！」

  「好，那我就說了。我身為藥師王佛的化身，那當然不可能什麼神異之處也沒有。其中有一項能力，就是刀槍不入。」

  「刀槍不入？」

  「爾等不信的話，盡可以試試！」

  「弟子怎敢？」

  「不用怕，不見真佛法，恐怕難以堅定爾等的向佛之心。這是我允許你們做的，不算是對佛不敬。」

  於勾折抽出腰刀來，道：「那弟子就放肆了。」

  郭業撩開袍子，露出肚皮，道：「你儘管來。」

  於勾折提刀在手，往郭業的肚子上輕輕一滑，但覺軟綿綿的渾不受力。這下他心中大定，再試探著拿刀尖往前一捅，還是不能傷到秦國公分毫。

  郭業微微一笑道：「於勾折，你是沒吃飯還是怎麼著？這到底是砍人，還是要給我瘙癢？」

  「既然您這麼說，弟子可要盡全力了！」說完了，於勾折雙手持刀，吐氣開聲，道：「殺！」

  刷~

  刀光一閃，衝著郭業的肚皮砍去。

  結果，郭業毫髮無傷，紋絲沒動。而於勾折卻是被震的雙臂有些發麻，感到自己這一刀，如同看到了巨石上一般。

  他再次拜伏於地，道：「藥師王佛神技，弟子服了！」

  郭業四下里掃視了一眼，道：「還有誰想試試？」

  這種見證神異的機會，有人帶頭，誰不想試試？於是乎，紛紛摩拳擦掌道：「我！我！」

  郭業哈哈大笑，道：「別著急，挨個來。注意，別把我這身新衣服給搞壞了。臨來之前，我特意多準備了一套衣服。再把這身衣服毀了，我可就沒法見人了。」

  接下來，眾人各拉兵刃，都親自試驗了一番，結果，充分證明了郭業所言非虛。

  這下子眾人頓時諛詞如潮。

  「秦國公威武！」

  「藥師王佛法力無邊！」

  「哎呀，您有這身本事，足可制服鄭希良那老賊了！還用什麼霹靂彈？簡直是太看得起他了。」

  「我等一定誠心聽您老人家的話，幫助大唐，滅亡高句麗！」

  ……

  郭業趁熱打鐵，趕緊要求大家馬上勒石立誓。

  此時眾人對他敬若神明，當然是言聽計從，發誓道：從今往後，但有稱契丹可汗者，即為各部的共同敵人，必須馬上出兵征討。此人一日不除，各部一日不收兵。

  把這件事搞完，郭業心裡的一塊石頭才算是落了地。當即和大家一起下山，快馬加鞭，直奔五十里外的營地。

  那裡，還有兩個淚眼婆娑的佳人在等著他。

  雖然僅僅分離了幾個時辰，但在兩位佳人看來，卻是如同過了幾年之久，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雙臂，哭哭泣泣地訴說著離別之情。

  過了許久，二女的聲音漸低，郭業才輕輕咳嗽一聲，道：「別哭了，事情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嗎？現在咱們還是趕緊商量一下，以後該怎麼辦。」

  「以後？什麼以後？」

  「我明日就要領軍出征高句麗了，你們兩個可怎麼辦？」

  蘇支道：「我當然還是女扮男裝隨您出征了，要不是我，你能指揮得動奚族的那幫驕兵悍將？」

  「那蕭丹你呢？也女扮男裝？」

  「我可沒蘇支妹妹那番本事。在軍營之中收留女子，即便你是秦國公，被人較起真來，也難以脫身吧。所以，高句麗我就不去了，還是留在契丹吧。」

  「也好。」郭業點了點頭，道：「等到高句麗戰事一了，我就派人來接你。」

  蕭丹卻微微搖了搖頭，道：「妾身不想跟你回大唐。」

  「你是怕我家中的那些妻妾對你不好？」

  「那怎麼會呢？論長相論身世，妾身再金貴，難道還能有新羅的善花公主金貴？人家不怕受委屈，就我怕委屈？。」

  「那你的意思是……」

  蕭丹神色一黯，道：「妾身為了給家人報仇，讓幾千契丹人橫死，留下了不知多少的孤兒寡母。一想起這件事來，妾身就寢室難安。在這種情況下，我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的去長安城享福？」

  「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哲思烏有錯，另外我也有……」

  蕭丹微微搖頭，道：「您聽我把話說完。妾身想留在草原上，照顧那些因為鬼面瘡事情，產生的孤兒們，以稍微罪孽。」

  郭業一皺眉，道：「這當然是好事，但是你想過其中的困難沒有。阿斯和阿英，你一人之力可以照顧好。但是再多上幾十人，甚至幾百人呢，你又怎麼可能照顧得過來？」

  「這就要靠夫君的虎威了。」

  「我？」

  「不錯，您是藥師王佛的化身。我嫁給了您，又算什麼？」

  郭業撓了撓腦袋，道：「按說佛教是禁止婚娶的，你這個問題還真把我問住了。」

  「嘻嘻，夫君，您所謂的藥師王佛化身，是騙人的吧？既然都是佛爺了，怎麼對佛教的教義如此生疏？」

  「此言怎講？」

  「釋迦牟尼出家前，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他的老婆叫做耶輸陀羅，後來皈依佛門，得證阿羅漢果位。他的兒子羅睺羅，也皈依佛門，依舊證得阿羅漢果位，在佛門十大弟子中，密行第一。」

  郭業遲疑道：「這又說明什麼？」

  「很簡單的道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唄。如來佛祖的老婆孩子皆可成道。我身為您這個藥師王佛化身的老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契丹人已經不少人稱呼我為佛母了。」

  「佛……母？」

  「對呀，我必然會生一個小佛爺出來，不是佛母是什麼？」蕭丹道：「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咱們倆的孩子，會取代哲思烏，成為契丹人精神上的領袖。」

  「不成！絕對不成！」郭業搖頭道：「我兒子怎麼能出家呢？」

  蕭丹道：「也不一定要出家。您自己都沒出家，還不是被尊為藥師王佛？他是您的兒子，天生慧根，即便不出家，也沒什麼。依舊會被契丹百姓尊為在世之佛。」

  郭業苦笑道：「我剛剛讓六部大人立誓，以後永不立汗。現在看來，這件事豈不是私心重重？在他們看來，我真正目的是想讓自己的兒子統治契丹吧？」

  蘇支輕輕一拍手，道：「咱倆的孩子，以後是奚族之王。而您和丹姐姐的孩子，又事實上統領契丹。這麼說來，二三十年後，您就是契丹和奚族的太上皇了？」

  「呃……恐怕還就是這樣。」

  郭業又想到了天竺的戒日女王，以及新羅還沒吃到嘴裡的金勝曼，暗暗合計道，怎麼莫名其妙地，我的後代就要成為四個國家的君王了？

  若是再多來幾國，那以後各國之間的戰爭，豈不真的成了兄弟鬩牆？

  不行！不能再胡思亂想了！難道我以後還能奪了李二陛下的江山不成？簡直太荒謬了。

  郭業用力晃了晃腦袋，道：「不說這個話題了。阿丹，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如今你在契丹，妻以夫榮，地位尊貴，會有許多人自發地幫助你照顧那些孤兒。」

  「妾身就是這個意思。有了我的號召，契丹各部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照顧這幾百孤兒，應該不成問題。要是我不在這裡，可就不好說了。」

  「也有道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咱們新婚不久，難道就要永久分開？」

  「嘻嘻，是不是永久分開，就要看妾身在夫君心中的地位如何了。您如果想妾身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但您要是被其他的姐妹迷花了眼，那可就怪不得妾身了。」

  郭業嘆了口氣道：「話雖如此，以後總是聚少離多。契丹與長安遠隔幾千里，見一面談何容易？」

  蘇支撅著嘴道：「你個沒良心的，聽你這話的意思，以後還不想來看我們兩姐妹了？」

  「那哪能呢？只是路途遙遠，總是不大方便。」

  「我不管，從今往後兩年……啊，不，一年，你必須來我們這裡過一個月。」

  郭業苦笑道：「官身不自由，能不能有那個時間，還真不一定。」

  佳人一跺腳，道：「哼！你真是氣死我了。說兩句假話哄哄我，你會死嗎？」

  蕭丹替郭業解圍道：「好了，不說這個了。馬上快要天亮了，時間緊急，蘇支你先出去，我和夫君辦點要緊的事。」

  郭業疑惑道：「什麼要緊的事？」

  佳人衝著他嫣然一笑，道：「當然是造個小佛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