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3章 危機暫解

  此人正是奚族王子蘇支！

  哲思烏疑惑地問道：「蘇支王子，您這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誰想傷害秦國公，就得過我蘇支這一關！」

  鄭希良抱拳拱手，道：「郭業不死，就會與蕭丹成親。而您卻是仰慕佳人已久。從某種意義上講，他與您有奪妻之恨。有道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您不恨他就算了，怎麼還要保護他？」

  「哼！你懂什麼！」蘇支道：「我可沒有你們那麼狹隘。我來問你，現在丹姐姐算不算嫁給秦國公了？」

  「呃……應該算吧。」

  「那不就得了！」蘇支道：「蕭丹是我的乾姐姐，那秦國公郭業就是我的姐夫，你們當著我的面，要殺我的姐夫。我要是不管，那還算是個人嗎？」

  哲思烏搖了搖頭，道：「王子殿下，您這麼想可錯了。」

  「怎麼錯了？」

  「老夫問您，究竟想不想娶我們契丹第一美女？」

  「那當然想了。」

  「還是的呀！等秦國公郭業一死，那蕭丹就又成了自由身了。老夫做主，把她許配於你！您現在保護秦國公，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蘇支面含譏諷，道：「大巫師的意思是讓我殺夫奪婦？」

  「什麼叫殺夫奪婦？殺人的事兒，由鄭老先生動手！娶美的事兒，是您當人不讓。這兩件事不挨著，您睜一隻閉一隻眼，契丹第一美女就是您的了！」

  蘇支搖了搖頭，道：「大巫師的美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還是不能同意！」

  「為啥？」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今日之事必然會傳到丹姐姐的耳朵里。她要是知道我眼睜睜得看著姐夫被殺，又會如何看待於我？」

  哲思烏無奈道：「那蕭丹和秦國公沒見過幾次面，根本就沒啥情義。相反地，與您卻是患難與共。您這個擔心，也太杞人憂天了！」

  「是不是杞人憂天，大巫師說了不算吧。」

  「老夫說了不算，那是誰說了算？」

  「當然是丹姐姐說了算！」

  對於蕭丹，哲思烏還是有信心的，道：「那就把她找來，咱們當面把事情說清楚。」

  「如此甚好！」

  哲思烏吩咐下去，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佳人就翩翩而至。

  蕭丹盈盈下拜，道：「參見大巫師！」

  「賢侄女請起！」然後，他往蘇支身邊一指，道：「坐，坐在這裡吧，挨著王子殿下。」

  「是！」

  蕭丹坐定之後，柔聲道：「但不知大巫師宣召丹兒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呃……事情是這樣的……首先通知你一件事，就在剛剛不久，我八部聯盟會議已經做出了決議，這次要與高句麗聯盟，共同對付大唐。」

  「是。」

  「賢侄女，你知道這件事意味著什麼嗎？」

  蕭丹搖了搖頭，道：「國家大事，哪有小女子插嘴的餘地？」

  「啊……不……老夫的意思是，你明不明白，這對你有什麼影響？」

  「我？」

  「對！你也知道，剛才賽馬奪美，大唐秦國公取勝。換言之，你就是他的人了！而現如今，我契丹與大唐是敵非友。馬上就要連番大戰，殺個屍山血海。你這夾在中間……」

  「總是小女子命苦。」

  「不，老夫是看著你長大的，怎麼能讓你受委屈？為了你，老夫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全其美？」蕭丹疑惑地問道：「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哲思烏笑眯眯地說道：「老夫這個辦法就是，讓高句麗使者把郭業那廝殺了，你自己再改嫁蘇支王子！奚族與咱們契丹共同進退，賢侄女就不用為難了！」

  蕭丹瞪大了雙眼，道：「您要殺秦國公？」

  「不是我要殺，是高句麗使者要殺。咱們契丹充其量就承擔一個保護不利之罪。就算在道義上，也沒啥交代不過去的。」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你和奚族王子有患難之交，他對你又情深意重，你們二人才是天生的一對。那秦國公郭業，不過是上天對你們的磨礪罷了，好在現在雲開霧散……」

  蕭丹猛地站起身來，道：「大巫師，您別再說下去了！」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您要殺我的夫君，我怎麼可能同意？」蕭丹沉聲道：「小女子雖然年紀不大，讀書不多，但也知道從一而終的道理。您老人家若要殺秦國公，我不敢阻攔，只能追隨夫君於地下！」

  「我看你是讀漢人的書讀傻了！」哲思烏怒道：「咱們契丹婚姻，講究的是姐妹相繼、兄終弟及、後母為妻，可不是什麼從一而終！」

  蕭丹搖了搖頭，道：「此乃胡俗，丹兒不敢從命！」

  「你……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別以為自己看了幾本漢人的書，就是漢人了。你也是胡人，憑什麼看不起胡俗？」

  佳人白眼一翻，道：「丹兒雖為胡人，卻對這等逆反倫常的胡俗深以為恥，不行嗎？」

  「你……」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蕭丹，忽然如同吃了嗆藥似的，寸步不讓，令哲思烏大感意外。

  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良久，他才沉聲道：「若是老夫以契丹大巫師的身份，命令你嫁給奚族王子，你待如何？」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小女子死都不怕了，難不成大巫師以為自己的身份比皇帝還高？」

  「你……不用你尋死，我先打死你！」

  大巫師作勢欲打，奚族王子寶劍一橫，道：「哲思烏，你若是對丹姐姐無理。我蘇支認得你，我這把寶劍可認不得你！」

  蘇支一發火，大巫師還真不敢造次。

  不是說他的劍術絕倫，蘇支的劍術再厲害，難道還能有鄭希良厲害？

  關鍵是，他的身後，站著奚族的四萬大軍。

  有了這個依靠，別說他拿著寶劍了，就是拿根青草，那都得有萬夫不當之勇。

  哲思烏嘆了口氣，道：「阿丹，我是看出來了，你是仗了奚族王子的勢，不把老夫放在眼裡了？」

  「話別說的難聽。只要您不殺丹兒的夫君，我還是挺尊敬您的。」

  「嗨！」哲思烏一跺腳，道：「老夫還真是作繭自縛！當初就應該聽窟哥的，判比賽無效。」

  蘇支道：「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咱們還是談談如何善後吧。」

  哲思烏深吸了一口氣，道：「王子殿下，您原來的承諾，還作不作數？」

  「什麼承諾？」

  「與我們契丹共進退，兩族大軍合一，以窟哥為帥。」

  「當然算數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那好，給您個面子，我們可以不殺郭業，但要把他囚禁起來。待到戰事平定，再放他歸唐。」

  蘇支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完全不行！我蘇支的姐夫，怎麼能被你們關起來？」

  「王子殿下，你不要得寸進尺！」

  蘇支微微一笑，道「我看不如這樣，就把秦國公帶到我們奚族的大營中，本王子可以保證他不會逃回大唐。」

  「保證？你拿什麼保證？要是被他跑了呢？」

  「當然是拿我的信譽做保證，難道大巫師信不過我？」

  「我……」哲思烏當然信不過蘇支，但這話怎麼能說出口？他說道：「不是信不過殿下，不過……」

  「沒什麼不過的。兩國聯軍這麼大的事情我都答應了。你們連我這點要求都推三阻四的，可見毫無誠意。」

  蘇支把嘴一撇，道：「實在不行，我看咱們也不用合作了。以後契丹與奚族，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別！別！老夫答應你還不行嗎？郭業您儘管帶走！」

  「這還差不多。」

  「那出兵的事……」

  「七天之後，拔營啟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