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三日

  還是那句話，人都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在自己有希望長生不老丹以前，李二陛下對於羅邇娑婆，對於長生不老丹都是深信不疑！

  但是，現在長生不老丹入了別人的口，永遠與自己無緣了。李二陛下又願意相信，長生不老丹完全是騙人的了。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李淵和羅邇娑婆的一舉一動都顯得那麼可疑！

  他心中暗想，至於嗎？貌似真正的受害者是我才對？你們這二位究竟是要鬧哪樣？

  首先是太上皇李淵，朕的生身之父，按說這個結果應該對他最為有利才對，他自己長生不老了，我這個搶了他皇位的兒子卻沒有個好下場，還有比這更能讓他開心的事情嗎？為啥他對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郭業那麼恨呢？這有些說不通呀。

  至於羅邇娑婆。那就更奇怪了！平時里一副有道高僧的樣子，不斷勸說朕要以德報怨，太上皇李淵和太子李承乾都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放出來的。他為啥對郭業也那麼恨？按道理說，郭業也沒有得罪過他……

  不對，不對，此事沒有那麼簡單，還是謹慎為上，不可操之過急！

  想到這裡，李二陛下說道：「不妥，不妥。朕豈能以非刑殺人？那不成無道的昏君了麼？」

  這話說得夾槍夾棒，把李淵也捎帶著諷刺了一下。

  李淵裝作沒聽出來，道：「眾目睽睽之下，郭業犯了欺君之罪！即便按照律法，也是千刀萬剮之罪。怎麼能算得上非刑？」

  「未審先判，即是非刑！」李二陛下斬釘截鐵得說道！

  「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無論郭業還是他的家僕都已招認！怎麼能稱得上未審先判？」

  「父皇，現在不是武德年間了，按照《貞觀律》。郭業這種官員，須由三司會審，才能定罪！韋尚書你說是不是呀？」

  韋挺看了看李二陛下，又看了看李淵，左右為難！

  如果是之前，肯定是李二陛下說啥是啥！什麼叫出口成憲、哪叫金口玉言？《貞觀律》再大，能大得過李二陛下？就是《貞觀律》里沒有這條，回頭他都得給加進去！

  但是現在，情況又不同了。人家李淵是吃了長生不老藥的，雖然他也不相信長生不老藥是真的，但是萬一呢……就不怕到時候李淵秋後算帳？

  韋挺沉吟了半晌，忠於冒出一句話來，道：「微臣無能，對《貞觀律》研究得不夠透徹，到底有沒有這條，微臣實在是搞不清楚……」

  李二陛下眉頭一皺，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強烈的冒犯！看來因為長生不老丹之事，自己在朝臣之中的地位大打折扣！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快刀斬亂麻！

  他說道：「朕意已決，將郭業等六人，全部收監！三日之後再由三司會審！」

  「遵旨！」韋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趕緊應了下來！

  李淵道：「就算現在不把郭業等人處死，那他們的家人，是不是得先抓起來，嚴加看管？」

  這話是正理，李二陛下卻是頗為猶豫！抓郭業容易，再抄家的話，以後可就有點難以轉圜了！抄家必然涉及到女眷的問題，下面那些小吏的齷齪事他也時有耳聞。要是因為此事，郭業的妻妾受了小人的侮辱，事後又證明郭業是冤枉的話……那可怎麼這些忠臣義士交待？

  見李二陛下沉吟不語，李淵繼續說道：「皇兒，你口口聲聲要遵守《貞觀律》，不知這條按照《貞觀律》，該怎麼講？」

  「那……衛國公李靖！」

  「微臣在！」

  「就由你負責查抄秦國公和鄂國公的府邸，不得有誤！」

  「遵旨！」

  李二陛下心中默默念道，李靖呀，李靖，你可和郭業的關係不錯，這次就看你能不能保全郭業的家小了……

  ……

  ……

  行宮之中，根本就沒有監獄！

  韋挺也真對得起郭業的，找了一間大房子，把郭業六人都塞了進去！

  一進屋，秦英就開始罵罵咧咧，道：「我說郭業，你說是是不是傻冒？好好的秦國公你不當，非要當階下囚！我說你圖啥呀？」

  郭業怒聲道：「秦英，要不是我郭業救你，你早就被小太監給打死了！現在不就讓你受了點牽連嗎？你就這麼對我不依不饒的，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一點牽連？你說得好聽，要不是我秦英聰明，沒有跟著你一塊發瘋，過幾天就得跟你一起掉腦袋！尼瑪我容易嗎？好不容易找了個靠山，結果卻是個災星，是個禍根！沒有高官厚祿，沒有美貌的小娘子，我這後半輩子可怎麼過哦……」說著說著，秦英悲從中來，不禁放聲大哭！

  尉遲恭道：「休要聒噪！你這個老道，好不曉事理！你的後半輩子不好過，卻不能怪在我們兄弟的頭上！」

  「不怪你們兄弟，還能怪誰？」

  「怪你自己唄！」尉遲恭嘿嘿一笑，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我們兄弟冒了這麼大險，可不是為了送死，而是要求一場大富貴！你小子有眼不識金鑲玉，為德不卒，自個兒把自個兒給坑啦……到時候俺們兄弟是高官厚祿美婢應有盡有，而你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郭業也道：「不錯！本來我們兄弟準備帶給你們一場大富貴，可是你們沒抓住機會，實在是可惜！」

  「機會？送死的機會吧！這我們可是敬謝不滅，你們自個兒留著吧！」

  精精兒也道：「您就是死鴨子嘴硬！我早就想明白了，那丹藥是不是長生不老丹不好說，但是只要不是絕命的毒藥你們就死定了！我可不相信皇帝能等幾十年，看那丹藥的效果！」

  郭業道：「好，好，好。我不和你們吵，事實勝於雄辯。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你們可敢跟我打個賭？」

  「打賭？你都要死的人了，和我們賭什麼？」

  「如果我郭業判斷錯誤，連累了你們哥幾個，那我就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地點，那裡藏有萬兩黃金，你們出去之後，拿了金子逍遙快活，也不枉你們跟我一場！如果我判斷對了……」

  「怎麼樣？」

  「以後我郭業說得話，不管你們覺得多麼荒謬，都得不折不扣的執行，不得有誤！」

  秦英眼珠一轉，道：「秦國公，我怎麼聽著這條件有些好的過分呢？」

  郭業道：「條件好，是因為我郭業有贏無輸！」

  「您這個口氣可大了一點兒！」

  「說一件事情，你們就明白了！你知道我為啥安排你們三個去搶李承乾、李泰和李恪的長生不老丹嗎？」

  「為啥？」

  「因為這三個人都和我郭業有點小過節！他們死了，正好稱了我郭業的意！換句話說，你們不肯為我效死，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

  說完了，郭業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三個一身本事，都是世所罕有。本公起了愛才之念！藉助這次事件，是要讓你們明白，要論真正的大智慧，你們和本公差得遠呢！以後不要靠著一點小聰明，就妄作決斷……」

  三人對視一眼，空空兒道：「既然秦國公把話說到這份上，這個賭約我們接了！不過咱們這個賭約總得有個期限吧……總不能一日不能辨別真偽，我們就得跟您耗下去！」

  「那是自然！」郭業看向秦英，道：「你覺得最好的毒藥，能延遲多久才能發作？」

  秦英道：「要想殺人，最好的毒藥也不會超過三天！時間再久，藥力必弱，也就殺不了人了！」

  「好，那咱們就以三日為限！」

  ps：六更完畢，我自信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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