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怪客登門

  不過這次傳旨的內侍可不再是順公公了，而是另外的內侍太監。

  畢竟順公公現在腦袋被門磕了一個大包，加上眼眶烏青一片，再出皇宮傳旨的話，著實不雅。

  不過誰來傳旨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道聖旨的內容。

  先賞上一座代表著臣子至高殊榮的朱雀坊府邸，再封了郭家這個剛出生的長子嫡孫一個隴西縣公的爵位。

  可謂是皇恩浩蕩，福澤綿延啊。

  恩旨一入郡公府，頓時引得府中一片騷亂，就連抱著大孫子不撒手的老太君都來到了正廳，非要親眼目睹一番這道天降恩寵的聖旨。

  儘管老太君不識字兒，但是聽著康芷茹和貞娘她們娓娓念來，樂得眼睛早已眯成了一條縫兒，連連贊道大孫子洪福齊天，夸著郭家列祖列宗積了大德。

  顯然，令老太君最喜不自禁地還是皇帝對郭家長孫的封爵。對於她這個普通民婦來說，皇帝的封賞加爵才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而且還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能夠得到這份普通人窮極一輩子都無法得到的爵位，已經是邀天之倖了。

  至於李二陛下賞賜的朱雀坊宅邸，對老太太來說真是可有可無了，住朱雀坊也好，住太平坊也罷，對她來說真是沒什麼區別，充其量就是換了一套好一些的宅邸而已。

  而郭業這個當居首功榮耀門楣的兒子，直接被她給無視了。

  郭業不由一陣無語鬱悶，居然就這麼把我晾在一邊兒給無視了？

  不過見著老太君這開心麻花勁兒，聽著康芷茹、貞娘還有一眾丫鬟圍著老太君，嘰嘰喳喳地道喜，廳中不斷充斥著歡聲笑語，一府之中其樂融融的景象，讓他也感到了難以言表的滿足感。

  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滿足，心中不勝感慨道，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在外頭不顧辛勞地拼打，不就圖的這些嗎？

  隨後，他悄悄地退出了廳堂，獨自前往秀秀坐月子的小院，準備將這份喜悅也告訴秀秀，與她分享一番。

  行到半路，突然身後傳來門房的叫喚聲：「郡公爺，有客人拜門造訪呢。」

  郭業正要去探望坐月子的秀秀，現在聽這一喚不禁暗暗嗔了一聲，來得真夠巧的，也不看看時間掐著點來。

  不過他還是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待那門房上到跟前，有些不悅地問道：「什麼人啊？我這剛從宮裡回來，他就上門來了。」

  「呃，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門房比劃著名手勢，急忙解釋道：「是兩個奇裝異服的怪人，既不像胡人，也不像咱們漢人，倒是能說得一口長安官話。」

  「哦？」

  郭業劍眉一抖，奇疑道：「奇裝異服的怪人？什麼亂七八糟的，走，去會上一會，你先將他們請來花廳。」

  好吧，不得不承認，郭業對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奇裝異服怪人明顯產生了興趣。

  門房應了一聲是，便匆忙返身朝著郡公府大門方向跑去。

  ……

  ……

  一小會兒的功夫，門房便將那兩個突然上門造訪的怪人給領進了府，帶到了花廳。

  郭業一見到來人，這下才明白門房口中的奇裝異服怪人是什麼來頭。

  的確是奇裝異服，至少對門房這種土生土長的長安人來說，不認識這種裝束打扮太正常了。

  不過郭業熟悉啊，這奇裝異服的確是與漢人服飾一樣都是布料字所制，但似褂非褂，似袍非袍，寬鬆異常走路生風，這不就是小鬼子的男式和服嗎？

  尤其是兩人都是光著腳丫子，足下各自穿著一雙木製屐履，這就是小鬼子專門穿得木屐啊。

  而且看兩人五官與漢人相似，但頭髮樣式卻是丑的一逼，頭髮中間直接剃成了大禿瓢，兩邊留著中發，後腦勺還束起一根朝天辮。

  尼瑪，小鬼子，這兩人是扶桑來的鬼子。

  小鬼子上門，郭業心裡頓時一陣膈應彆扭。

  看著兩人一個高瘦，一個矮胖，雙手各自捧著一個三尺長寬用紅布裹著的木盒子，不斷地向自己點頭鞠躬，口稱著哈伊，郭業更加確信，這兩個不速之客，正是扶桑來的小鬼子。

  天生對小鬼子的反感，讓郭業連客套都省了，直接揮手示意門房退出去，連倒水斟茶的禮節都省掉了。

  隨後，郭業嗯了一聲以示回應後，便自顧坐回了上首，然後說道：「兩位扶桑來的客人，自己隨便找地兒坐吧！」

  兩位扶桑人卻是沒有自己找座，而是用通暢流利的漢語自我介紹了一番起來。

  原來兩人都是來自以朝拜天朝上邦，以武會友為名義的扶桑千人訪團，而且兩人的地位都不低，竟是此次率團來訪的江戶兩大家族的家主。

  高瘦那位中年人姓北辰，自稱北辰一郎；矮胖那個長著一副猥瑣面孔的中年人，正是柳生家族的家主，柳生恭良。

  郭業聽完兩人的自我介紹，不由心裡微微一樂，還真是趕巧了，李二陛下讓我想辦法來將你們弄走，你們這兩位率團而來的家主卻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不過他也納悶，他自打來大唐以來，就沒跟小鬼子打過交道，這兩個小鬼子家主怎麼就自己上門來找他了呢？而且自己回長安也才一兩天，這兩個小鬼子家主來找自己做什麼？貌似跟他們沒有過接觸啊？

  莫非是關鳩鳩這個慫貨辦事不給力，盯梢不成引起了對方警覺，反被小鬼子順藤摸瓜，摸到了自己府上來？

  不清楚北辰一郎和柳生恭良的來意之前，郭業刻意表現得格外淡定，和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微微眯著眼睛掃了兩人一眼，問道：「不知道兩位扶桑客人來本官府邸，所謂何事啊？」

  高瘦的北辰一郎剛想張嘴，卻被矮胖的柳生恭良撞了一下胳膊，使了使眼色暗示北辰一郎噤聲。

  隨後，他將北辰一郎手中的那個紅布包裹的木盒也抱了過來，兩個木盒迭在一起拐著羅圈腿跑到郭業近前，猥瑣地笑了笑，用一口通順流利地漢語說道：「初次拜訪上邦大人，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說罷，便將兩個禮盒擺到了郭業右手邊兒的桌上。

  喲呵，小鬼子學得還挺似模似樣的，還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不過當這木盒一放下，郭業下意識地扭頭瞥了一眼，卻眉頭皺了起來。

  他雖不知道禮盒裡面裝了些什麼，但卻聞到了一股怪味兒，一股腥臭餿哄哄的怪味兒。

  他心下不禁猜疑，你娘的小鬼子，難不成登門拜訪給人送禮，還送臭鹹魚不成？這味兒，咋那麼不對勁兒啊？

  連嗅兩口，越是餿臭，郭業真心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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