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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三章 妥協立字據

2023-11-10 18:52:50 作者: 牛凳
  郭業小贊了一聲張元智,豎起右手食指說道,「第一,令郎張承宗麻溜兒地主動地從揚州鹽運使上走人,這點不應該無需商榷了吧?」

  張元智現在是心在滴血,頭也懶得抬起,徑直瓮聲道:「郭刺史還是長話短說,將剩餘兩個條件也一併講出來吧!」

  「二老爺爽快!」

  郭業又是小小贊了一聲張元智,繼續說道:「既然二老爺爽快,本官也不矯情了。」

  「郭刺史休要囉嗦,快點說吧!」

  張元智再次催促道,現在郭業的聲音聽在他耳中極為刺耳聒噪,他真是片刻都不想在此多呆了。

  郭業並不惱怒,繼續悠哉游哉地緩緩將剩下兩個講了出來:「第二,即日起,你們張家必須將關門歇業的油鹽米鋪重新開張,而且不得趁亂哄抬高油鹽米價。第三,此次本官因為你們的搗亂,而從別處徵調和借來米鹽以應付時局。所以,這段時間本官拆借來的米鹽都要你們張家替我府衙買單。」

  果然!

  張元智心中早已隱約猜出了郭業的這三個條件,現在聽來,果真與他暗暗揣測的並無出入。

  這三個條件勉強說得過去,對於張家而言,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

  隨即,他做最後確認道:「郭刺史,你這三個條件就這麼簡單?」

  郭業莞爾一笑,反道:「不然二老爺還以為有多複雜?難道你會覺得本官會趁人之危,獅子大開口?」

  呸!

  張元智聽罷暗暗鄙視了一下,心中啐道,你個***現在不就用我兒來要挾老子嗎?這不是趁人之危是什麼?

  其實張元智心中怨念滔天,郭業何嘗又不是鬱悶至極?

  他恨不得想借著張承宗再得寸進尺一番,多提他十個八個條件逼張元智就範來著。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因為他很清楚張承宗在張家的身份和地位,這孫子就值這個三個條件的價碼,再往高了提肯估摸著就突破了張元智的底線,最後甚至引起對方的反彈,來個破罐子破摔,兩敗俱傷的局面。

  只見張元智猶豫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咬咬牙跺跺腳,恨聲應道:「好,郭刺史的這三個條件老夫答應了。現在可以放還吾兒承宗,銷毀那明細帳簿了吧?」

  郭業臉泛笑意,點頭道:「當然!不過二老爺再稍等一下,剛才本官不是說了,你我必須立下契約,簽字畫押才能作數。」

  張元智怒目圓睜喝道:「莫非郭刺史信不過老夫的話?」

  郭業心中暗道,屁話,你們張家現在恨不得整死老子,哥們還能信你滿嘴屁話?

  隨即,他訕笑道:「二老爺莫惱,這紅口白牙沒有字據,往往最容易惹糾紛。還是立上一張字據有所約束才好,嘿嘿,也耽擱不了二老爺多少時間。我先去立上字據,您只要簽個字摁個手印就好!」

  說罷,站起身來飛快奔出後堂來到公堂,從書吏那兒取來筆墨紙硯,還有那本明細帳簿。

  而後返回內堂,當著張元智的面執筆草草寫起了字據契約來。

  寫罷之後,他在字據上輕呼一口氣,吹幹著紙上的墨跡。然後遞交給張元智,說道:「二老爺,請過目。只要您簽完字摁完手印,我便當著你的面將這明細帳簿銷毀。第一時間親自送您和令郎出府衙。」

  張元智接過郭業手寫的這張字據契約,又瞟了眼郭業手上的那本明細帳簿,很是不耐地冷哼一聲後,自顧看起了字據上的內容。

  字據很簡單,無非就是圍繞著郭業所提的三個條件來說事,當然不能白紙黑字寫著這是雙方的交易,而是換了另外一種說法。

  比如讓張承宗退出鹽運衙門,郭業在字據上卻是另外一種說法,宣稱張承宗因患病主動請辭揚州鹽運使一職。

  張元智草草看完,輕輕抖落了下字據放火桌上,拿起郭業剛才用過的狼毫,在硯台里蘸了蘸,將筆握於手中,皮笑肉不笑地恥笑一聲,不屑道:「郭刺史還真是心思縝密夠小心的啊。不過您這手字可真是難登大雅之堂喲!」

  尼瑪!

  郭業不滿地翻了翻白眼,他知道自己那手書法的確是夠嗆,不過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兒,在長安的時候李二陛下和虞世南他們不也天天拿這個說事兒嗎?切,這有啥丟人的?見怪不怪了。

  相反,他隱約還挺自豪挺得瑟,因為自己的字寫得這麼爛,李二陛下不也照看不誤嗎?你張元智算個**,難道你比皇帝老子還要牛掰嗎?

  老傢伙拿字說事兒,無非想找點平衡找點面子回來罷了。

  隨即,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字要寫那麼好幹啥玩意?這叫術業有專攻,對吧?郭某的精力不是放在提筆練字上的,而是放在替皇上分憂,替百姓謀福祉上的。不然的話,今日可能就變成了另外一番光景了。興許便是我負荊請罪進你們張家的大門咯!」

  「你!!!」

  顯然,張元智的嘲諷又被郭業輕輕一個推手給化解於無形,自己還反被奚落嘲弄了一番。

  而後,他閉口不言陰著臉,在字據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後,又伸手在硯台上蘸了蘸,直接將手印覆在了字據的空白之處。

  吧嗒~

  張元智將手中狼毫粗魯地扔在桌上,拿起桌上的抹布擦拭著手心,冷聲問道:「老夫如今簽完字畫完押了,郭刺史是否可以當著我的面將那帳簿銷毀?還有,犬子是否可以歸家了?」

  郭業小心翼翼地收起張元智簽完字畫完押的字據,笑容燦爛連連點頭說道:「當然,當然……」

  他這次倒也講信用,很是乾脆地抄起那本帳簿,二話不說呲啦呲啦地撕掰起來,很快便將帳簿當著張元智的面撕成齏粉,散落在地上。

  張元智暗暗鬆了一口氣後,沒好臉地說了一聲:「老夫這便領犬子歸家。」

  郭業又是點頭道:「當然,令郎當然可以回家了,真是虛驚一場吶!」

  「哼!」

  張元智扭頭便走向了公堂方向,郭業緊隨其後跟著。

  到了公堂之上,郭業一同命令下去,張承宗被兩名衙役提好褲子從地上拉扯起來。

  這廝一恢復自由,頓時活泛起來,雙手叉著腰正要準備橫眉冷對郭業,痛罵上一番。

  可誰知張元智此時一肚子氣,二話不說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領子往外拖拉拽走,口中罵道:「你個不思長進的畜生,還嫌在這兒不夠丟人現眼的嗎?」

  張承宗一路被生拉硬拽出了公堂,口中大嚷哇哇叫著屈。

  郭業率著陳集濤、陳浪等人直接將這父子倆送到了府衙大門口。

  張氏父子前腳一走出府衙大門,郭業笑著說道:「張家二老爺,好走了哈!」

  張元智哼道:「郭刺史有心了,請回吧!」

  郭業又道:「二老爺,臨別前郭某再相贈一句話與你吧。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令郎是應該好好管教管教了。你看他,四十大幾的人卻跟個腦殘兒童似的,委實丟人吶!」

  張承宗一聽,立馬不幹了,停住腳步怒指郭業咆哮道:「姓郭的,你他媽說誰腦殘呢?」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在張承宗的左臉頰驟然響起,顯然這孫子又挨了張元智一嘴巴子。

  只見張元智怒其不爭地狠狠瞪了一眼張承宗,如狂獅一般低聲吼道:「丟人現眼的混帳東西,給老子閉嘴!」

  隨後,他又沖郭業拱拱手,臉上充滿著怨念,咬牙切齒道:「郭刺史,管教不管教那是我們張家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今日之事,我們爺倆認栽了。但是張家也不是泥涅的,咱們來日方長,走著瞧!」

  說罷,再次一把揪住張承宗的衣領,離開了府衙大門,朝著前頭走去。

  郭業看著張家父子遠去的背影,冷冷笑道:「我當然知道你們張家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不然也對不起你們八大世家的名頭了。你說得對,張元智,咱們來日方長,走著瞧唄!」

  ...

  ...

  張家父子離開府衙大門沒多久,便上了張家的馬車緩緩返回古井巷。

  馬車一進古井巷,停到祖宅大門前。

  張元智便怒氣沖沖地下了馬車,當然後頭還跟著張承宗,興許是在路上被張元智訓得體無完膚,此時的張承宗已經不復飛揚跋扈之色,反而多了幾分戰戰兢兢的恐懼。

  父子倆一前一後進了祖宅大門,迎面小跑來一人,正是三老爺張元信。

  張元信大呼道:「二哥,你回來了?」

  當他看見張元智身後的張承宗之時,不由臉色一垮,嘆道:「既然二哥將承宗安然無恙地帶回來,想必已經見到了姓郭的小子了吧?」

  張元智心情極度壓抑地點了點頭,輕輕唔了一聲。

  看著二哥張元智這幅神情,張元信又是心裡一沉,脫口喊道:「二哥,莫非真讓大哥猜中了,你已經跟那姓郭的狗賊暗通曲款妥協了事了?」

  張元智又是頹喪地點了下頭,應了一聲嗯。

  突然,他琢磨過張元信的話來,臉色突變地失聲喊道:「你剛才說大哥猜中了?老三,莫非大哥已經從長安歸來了?」

  張元信先是看了眼二哥張元智,再是瞪了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侄兒張承宗,隨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應道:「是的,大哥從長安回來了。而且,此番還不是一個人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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