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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關鳩鳩回來了

2023-11-10 18:52:50 作者: 牛凳
  張元智有些失望地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喟然嘆道:「唉,老三,你當我願意整日數落他啊?你我兄弟三人年事漸高,張家的百年基業遲早要交到他們手中。我們張家承字輩又是人丁凋零,留在揚州的只有承宗這個孽障。你也看到了,他這些年在揚州都幹了些什麼?一心鑽進錢眼兒里,就知道守著鹽運衙門那一畝三分地,不堪造就啊!」

  張承宗一聽老頭子又拿自己說事兒,頂嘴道:「爹,你別嫌我俗氣,我鑽進錢眼兒里咋的了?揚州鹽稅一年幾百萬看著挺多,可是到東家分一點,西家分一些,朝廷戶部那兒又要上交那麼多,我們張家又能剩下多少?沒了銀子張家上上下下幾百號口人吃啥喝啥花啥?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要我說啊,您還真別瞧不起我,雖然承祖、承嗣、承業他們幾個比我有出息,可我對張家亦是功不可沒。如果沒了……」

  「沒了你又如何?你還敢犟嘴?看老子打不死你……」

  張元智聽著張承宗還沾沾自喜的樣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又要衝上前去給他來上一電炮。

  不過終究還是被張元信給抱住了。

  張元信阻止了張元智的二次教子,直接喝罵著張承宗道:「承宗,怎麼跟你爹說話的?目無尊長的東西,著實該打。出去!!」

  張承宗巴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出這糟心的地方,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去玉茹軒找玉茹那小浪蹄子喝上一杯,順便滾滾床單。

  玉茹乃是揚州城中近些日子比較當紅的粉頭兒,而玉茹軒就是她平日裡接待恩客陪酒陪聊陪睡的宅子。

  玉茹軒不比普通的秦樓楚館,非達貴顯貴非腰纏萬貫者概不接待,不是兜里揣上百八十兩銀子就能進去的地方。

  這些年揚州的紅牌粉頭兒基本都喜歡自己弄個宅子單幹,一嘛為了彰顯自己揚州紅牌粉頭兒的身份,自抬身價。二嘛如今揚州城裡有地位有家底的人,都喜歡這個調調。

  雖說這些紅牌粉頭兒有點類似於後世高檔的一樓一鳳,跟秦樓楚館裡那些女人都一樣,都屬於公家車,但是人都有虛榮心,特別是有錢有地位的人更是這樣,甚至趨之如鶩。

  說穿了,根子上還是妓女和嫖客的關係。只不過為了迎合有錢人有權人的虛榮心,特意弄出一些國外混血妹子,綠茶婊,來區分三六九等。

  一想到玉茹那雙勾魂媚眼和那雙修長的大腿,張承宗渾身頓時有些燥熱起來,趁著張元信讓自己出去,他二話不說飛奔出了祖宅。

  打發走了張承宗,張元信才對張元智道:「二哥,承宗剛才說得什麼縱兵闖衙門自然當不得真。但是他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必須打壓打壓郭業的囂張氣焰,煞煞他的威風。不然,他還真當咱們揚州張家是泥涅的。」

  張元智問道:「老三,咱們三兄弟里就數你最有急智,你說說看,怎麼個打壓法?」

  張元信湊近了過來,問道:「二哥,我想問你,咱們張家在揚州城中有多少米鋪,有多少鹽鋪,又有多少的酒肆和飯肆?」

  這下,張元智頓時明白了過來,訝異道:「老三,你的意思是將咱們張家的所有米鋪、鹽鋪和酒肆飯肆統統都……」

  「沒錯!」

  張元信不待張元智說完,臉上浮起一抹狠厲,冷笑道:「他姓郭的如今不是揚州刺史了嗎?咱們何不給他添添堵,看他如何解決這民生問題。也好讓他知道,揚州城中並不是他這個刺史說了算,嘿嘿,如何?」

  「可這得損失多少銀子啊?老三,這,這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狠招兒啊?」

  「二哥,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聽我的准沒錯!」

  「呃……好吧,」張元智微微點頭,突然咬緊牙關補充道,「老三,與其這樣,不如就鬧得大一些。自虧銀子這種事兒不能讓咱們張家擔著,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以張家的名義給城中有頭有臉的士紳送帖子,邀請他們來古井巷共商……」

  ...

  ...

  接下來幾天的揚州城中,風平浪靜。

  郭業接任揚州刺史似乎也是順風順水,不僅府衙內一干官員對他恭敬有加,就連城中的百姓也都知道新來了一位年輕的刺史大人。

  這一日,郭業在郡丞陳集濤的陪伴下,在六曹佐官的簇擁下,對著帳簿盤點著府衙中的糧庫銀庫和兵庫。

  他本來就對童煥留下的爛攤子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最後一經盤點,沒想到比他想像的還要千瘡百孔,爛到根子上了。

  堂堂一個揚州刺史府的銀庫里,居然只有庫銀三千兩,而帳面上更是欠著下轄九縣不少銀子,全都是童煥在任時挪借的。

  回到書房之後,郭業一臉陰沉地將帳簿狠狠摔在桌上,罵罵咧咧道:「***童煥,老子真沒抓錯你,你丫就是一頭糧倉里的碩鼠,就是一隻吃骨頭不吐渣的蛀蟲。」

  書房中還有郡丞陳集濤在側。

  陳集濤見狀,苦笑連連道:「郭刺史莫要動氣了,這些年童煥與揚州張家蛇鼠一窩,早把刺史衙門的底子給掏乾淨了。再加上這廝朝中有人好遮陰,所以府衙中一干同僚都是敢怒不敢言。刺史大人既然已經接任了這個位置,眼下最關鍵的便是如何將這些窟窿補齊,至少府衙中要有充足的庫銀和存糧,以應不時之需啊!」

  郭業恨恨地又罵一句:「***,還要老子給他收拾爛攤子。如今要補齊這些個大窟窿,最快的辦法就是將這些年鹽運衙門截留的銀子調過來填補。看來,是時候對鹽運衙門和張承宗下手了。」

  陳集濤一聽要對張承宗下手,頓時精神為之振奮,但是一想到揚州張家的勢力,又有些為難地嘆道:「可惜童煥這廝不肯鬆口,一力承擔了藏匿刺史印璽一事,不願將張承宗牽扯出來。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借著這個由頭直接將張承宗拿下,將其驅逐出鹽運衙門。」

  郭業輕笑道:「我早就料到童煥不會供出張承宗來,因為他藏匿印璽,乃至以往在揚州任上中飽私囊,這些都不是死罪,最重也不過貶官流放而已。但是他如果將張承宗供出來,那真是難逃一死了。張家的人豈會放過他?說起來,童煥這廝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啊。」

  陳集濤聽著郭業分析連連點頭稱是,道:「大人分析得極是,可如今鹽運衙門裡里外外都被張承宗把持著。大人縱然有朝廷的允准可以將其撤換,但是換湯不換藥,我就怕張承宗不會讓大人遂了心愿的。」

  「哈哈,陳郡丞,車到山前必有路。」

  郭業絲毫不覺得這是問題,反倒樂觀地大笑了起來,說道:「張承宗只要一天在鹽運使的位置上,我就還有機會抓到的痛腳。他的屁股干不乾淨,我自有辦法找到罪證。到時候,就先拿這廝開刀,直接跟張家宣戰了。」

  陳集濤低聲詢問道:「莫非大人暗中還另有安排?」

  這時,書房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一名從長安帶到揚州的親兵在外喊道:「稟報刺史大人,關鳩鳩關大人回來了!」

  郭業聞言不由大喜,看著一臉迷茫的陳集濤,笑道:「你看吧,說曹操曹操就到。」

  陳集濤問道:「大人,這關鳩鳩是何人啊?」

  郭業道:「他啊?乃是我的左膀右臂,將來接任鹽運使一職的最佳人選。今後,你們少不得在一起共事,走吧,陳郡丞,我帶你親近親近關鳩鳩這位酸秀才。」

  陳集濤一聽關鳩鳩是安排來接任鹽運使一職的,心中暗道,看來這位關大人還真得郭刺史信任啊,不然也不會將揚州鹽稅交於他打理了。

  隨即,他心中也起了與關鳩鳩結交的心思,點頭沖郭業道:「嗯,大人說得極是,下官要與這位關大人好好親近一番才是。」

  郭業伸手攬著陳集濤的肩膀,放聲大笑道:「哈哈,走吧,我讓你見識見識關老秀才的囉里吧嗦矯情勁兒!」

  言罷,便與陳集濤並肩而行,出了書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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