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殺豬,辦酒席

2023-11-10 10:50:46 作者: 曼惠
  梁同升其實還是想梁曉南從大坑村出嫁,這是他們大坑村的閨女,如果這次再留不住人心,就永遠沒機會了。

  尤國慶、蕭鐵柱、梁同升一起去南峰鎮院子找梁曉南,說:「家裡我們都安排好了,孩子,你還從大坑村出嫁吧!」

  梁曉南很感激,不過她真不想回梁家老屋了。

  「謝謝尤鎮長,謝謝梁爺爺、蕭大爺,我不從大坑上轎了。」

  尤國慶著急地說:「曉南,你出嫁儀式要辦的啊!」

  「我們倆在摩都周家祠堂已經舉行過儀式,所以魚縣這邊就只辦酒席,招待這裡的親朋好友,不舉行儀式了。」

  換言之,她已經是周家婦了,沒有兩次舉行婚禮的道理。

  擺酒席,純粹是感恩,畢竟周嚴是在南峰鎮長大的,梁曉南也需要酒席宣告她已經是周家婦。

  梁家老屋,留給梁奶奶做夢吧!

  春節過得怎麼樣不去評說,反正梁曉南和周嚴的婚禮把兩個鎮的熱鬧,頂到巔峰。

  正月二十七日,大坑村的小孩子們嗷嗷叫地往村里平時開會的會場跑。

  「殺豬了!」

  「看殺豬去了。」

  「我想要個豬蹄夾兒點油燈。」

  「我要個豬尿泡踢球……」

  他們跑到會議場那邊,看見四五個大人追著一頭大肥豬,那豬嗷嗷叫著反抗,但是根本擰不過那麼多男人。

  豬被掀翻,四肢被綁縛,抬到一個大台子上,豬頭下邊放著個接血的盆子。

  孩子們膽小,遠遠地捂住耳朵看。

  梁翠霞已經8歲了,本來媽媽把她拘在家裡學針線活,但是她還是偷偷跑出來看殺豬。

  只聽一陣豬的「嗷嗷嗷」的嚎叫,村裡的殺豬匠元進,手裡的尖刀已經乾淨利落地捅進豬脖子,血嘩啦啦地流到盆子裡,豬無力地嚎叫。

  不多久,不叫了,死了。

  場上支了一口直徑2米的大鍋,熱氣騰騰水燒開後倒在這個鍋里。

  元進喊道:「往裡面再添2瓢冷水,以防水太熱把毛眼燒住,燒住後毛就不好拔了。」

  有人拿瓢加了冷水,大夥把豬抬到鍋里燙,元進手裡拿著刮毛的刀,開始「吃啦吃啦」地刮豬毛。

  小孩子們都圍著看,元進收拾豬完內臟,收拾四肢,把豬弄得乾乾淨淨。

  每次扔出來一個豬蹄夾兒,孩子們都嗷嗷叫地瘋搶,梁翠霞也搶到了一個豬蹄夾兒,站在那裡不肯走,她想搶一點豬板油。

  殺豬匠們其實都知道孩子們的這點心思,特意把一些邊角料的豬板油扔到大鍋外不遠處,看著孩子們歡快地搶。

  豬腸、豬肚、豬肝肺,元進自己留下了,這是規矩,豬下水都留給殺豬匠做報酬。

  豬尿包他隨手扔出來,立馬就有男孩子搶了,拿蘆葦筒兒插進去吹,吹得氣球那麼大,扎了口,「噗通噗通」當球踢。

  全村的人,還有來大坑村走親戚的,今天也沒心思幹活,都圍在這裡看殺豬。

  有人說:「這要是年前殺豬多好,殺年豬,多肥的年。」

  元進瞟了他一眼,說:「年前你們有豬嗎?」

  是啊,有豬嗎?

  大坑村養的幾頭豬,都賣錢去了,誰捨得殺豬吃肉。

  要不是梁曉南辦酒席,送給村里這頭豬,都沒有人想起來元進還是個殺豬匠,沒豬殺的殺豬匠還是殺豬匠嗎?

  孩子們歡歡樂樂地互相炫耀自己的收穫,梁翠霞滿意地看著豬蹄夾兒和豬板油,說:「我將來能和曉南姐姐那麼厲害就好了,不僅能給村里殺豬,還能演電影,聽大戲。」

  周嚴出錢,兩個鎮從縣裡請了戲班子和電影放映隊,大戲準備唱半個月,電影也演半個月,想看電影看電影,不想看電影就去聽戲。

  當然,戲曲和電影劇目,都是縣裡領導、市里領導簽字審批過的,大家儘管看,不會惹麻煩。

  沒有電視機和電腦、手機的時代,放電影和唱大戲有多受歡迎?那簡直都當成過大節啊!

  小雲鎮這邊酒席是在大坑村擺的,就在村里正中央的會議廣場,村裡有大食堂,全鎮的最會做菜的廚子都來了,大家甚至不是為了一口吃的,而是為了不辜負食材。

  廚師們更多的是對自己手藝的一種期待和驕傲,紛紛把壓箱底的本事拿出來。

  這個酒席可以說是空前絕後,因為誰也沒有這麼土豪過,大坑村人從來沒有吃這麼好過。

  雞鴨魚肉蛋奶菜,只要能想到的都有!活的,新鮮的,大米白面都是頂級的,就連油都是花生油,一大桶一大桶的格外饞人。

  在酒席之前,有閨女的連夜去請閨女和女婿回娘家來住幾天,沾親帶故的也都藉口來大坑村走親戚。

  蕭紅玉已經顯懷,去年8月15號領證,她是10月初辦的酒席,現在懷孕6個月了。

  梁曉南結婚,本來她要陪著八歲毛一起在南峰鎮幫忙,可是南峰鎮那邊有二狗子他們一幫子幫忙,沒誰敢偷、拿。大坑村不行,梁曉南又沒有什麼親人,她必須要盯著。

  就算梁曉南和周嚴客氣,一切任由村里安排,她也覺得有些人真沒那麼大臉來白吃。

  要來吃可以,拿份子錢!

  趙氏數落她:「曉南都不在乎,你摳這麼緊幹啥?」

  蕭紅玉說:「她不在乎我才要管的,她一個新娘子哪裡有那麼多精力管著?」

  「可是你身子重,你操這個心幹啥?」

  「我身子重又不妨礙我做帳收錢,有什麼關係!」

  大坑村這邊擺酒席只擺了一餐,但是從上午11點,一道道的菜開始上桌,一直擺到下午一點,整整兩個小時,菜不斷地上來,一開始,菜上來就秒光碟,到最後,就算扶牆也吃不下了。

  蕭鐵柱派了二愣子收盤,但凡一桌菜吃不下了,所有的菜都倒在一個大鐵鍋里,不分冷熱,一股腦倒進去,竟然倒了滿滿五大鐵鍋。

  下午收了灶,蕭鐵柱叫村裡的壯勞力拉了村裡的牛車,把大鐵鍋架上,挨家挨戶,不偏不倚,每家一臉盆雜燴菜,外加10個白面饅頭。

  不管哪一家都歡天喜地,尤其那些分了家的,老的少的屬於兩戶人家,能分到兩大盆。

  現在天還冷著,放個一天兩天也不會壞,所以大家都不捨得吃,有孝順的人家,把這些雜燴菜用搪瓷缸子盛了,給自己的娘家、七大姑八大姨家送上一瓷缸。

  大車拉到梁奶奶的門前,蕭鐵柱端了一盆菜進了院子,又敲堂屋門:「梁嬸子,分菜了。」

  梁奶奶早聽見外面興奮的喊聲,她惱火,躺在床上裝死。上午的席面趙氏把她拉過去,她吃了,可是心情很糟。

  蕭鐵柱把一盆菜倒進她的面盆里,放在小方桌上。

  「梁嬸子,菜和饅頭放在桌子上了噢!」

  他繼續給下一戶人家送菜去了。

  蕭鐵柱沒有再安慰她,他一個大隊長對梁奶奶能有什麼感情?村里那麼多老頭老太,他難道都當親娘親爹供著?

  何況,這老太太越架越往胳膊上拉,沒了梁曉南,誰慣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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