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媒人上門

  梁曉南叫了人，繼續收拾山上帶下來的東西。

  她現在名聲還沒有扭轉過來，對媒婆上門提的親也沒有什麼興趣，能上門給她提的親，不是殘疾，就是老光棍，反正都是困難戶。

  她沒興趣找對象。

  「呼啦啦」，她動作利索地把螺螄在水桶里洗乾淨，在盆里丟進去一把鐵鏟子，養起來。

  又把螃蟹拿刷子刷乾淨，兩隻大鉗子用細線給纏上，防止它跑掉。

  「奶奶，昨天的螺螄已經吐乾淨了，我今天炒一鍋螺螄吧？」

  「好，你做吧，我和你大姨說會兒話。」

  梁奶奶很想叫胡大姐看看她的孫女不僅長得好，還特別能幹，能給牽線找個好婆家。

  胡大姐看著梁曉南動作利索地處理螃蟹，處理螺螄，就問她：「曉南，院裡的山雞是你抓的？」

  「不是，我在山上找了一些野桃，拿野桃換的。」

  梁奶奶立即說：「18個桃換5隻雞2隻兔子。」

  「哎呀呀，這孩子真是過日子的好手。」

  用撿來的十幾個野桃換5隻山雞還有2隻兔子，這可真不是一般的精。

  梁曉南收拾著螺螄，那邊胡大姐跟梁奶奶說：「曉南人長得漂亮，聰明能幹，又孝順，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看人還是準的，這是個好孩子。」

  梁奶奶聽了這話就哭了：「她大姨，你可說了句公道話，很多事你也懂，要不是覺著孩子太可憐，我也不會帶著他們分家出來單過。」

  「分家是你要分的？」

  「是我要分的，」梁奶奶一力把分家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外面怎麼傳，我的孫子孫女我知道，都是老實孩子。」

  胡大姐瞭然地笑著說：「你看看，瞎話傳多了，白的變黑的，死的變活的，人嘴兩張皮，講話兩頭移。我以前也是聽謠言多了，竟然錯過這麼好的孩子。」

  一般規矩，媒人不跨鎮，不插手其他媒人的地盤，胡大姐是南峰鎮人，而小雲鎮這邊已經有個趙婆子，她就不怎麼插手這邊的事，但是對這邊未婚男女，心裡大概有本帳。

  媒婆嘴巧，她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所以每一句話都說到你心裡去，叫你不由自主、死心塌地信任她。

  梁奶奶只覺得今日遇見親人了。

  梁曉南把蔥段、薑絲、干辣椒、八角、花椒、青紅椒、醬油、香菜等調料都準備好，準備做田螺。田螺的尾巴都被梁奶奶用鉗子夾掉了，她清洗了兩三遍，又在開水裡焯水，撈出來在旁邊備用。

  鍋里加油，下入幾個八角和花椒，干辣椒，然後把切好的蔥姜蒜下進去，再下入一些蕭紅玉送來的豆瓣醬，點了一點醋增香。

  當她把田螺倒入，爆炒的時候，胡大姐忍不住從屋子裡出來，看著梁曉南炒的田螺沾滿醬汁，聞起來也格外的鮮、甜，伴著絲絲的辣香，哪裡是平時大家都嫌棄的腥螺殼子！

  不到10分鐘出鍋了。

  胡大姐忍不住拿筷子夾了一顆，笑著說：「我嘗嘗曉南做的菜。」

  梁曉南給她說：「大姨，您先從尾部吸一下，螺肉把尾部縫隙堵實，再從前面嘬，螺肉就輕而易舉地吸出來了。」

  按照她說的，胡大姐很容易就嘬出了螺肉，頓時鮮香麻辣入口，那螺肉又嫩，竟是好吃得不行。

  「閨女，你這手藝是真好，螺殼子可不好做，這幾十年了，我還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田螺。」

  梁曉南也不會去刻意客氣什麼的，她是職場好手，做飯不多，但是聰明的人學習什麼都是相通的，菜譜和美食視頻看過，大概還記得一些。

  何況她上一世是南方人，像田螺和海鮮這些水產的家常菜，她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燒完田螺，曉北已經在小鍋里把青蟹蒸熟了。

  她把蟹殼取下，把蟹腮、蟹腸、蟹胃等去掉，沿著各條腿縫隙切成8塊，兩個大鉗子取下，用刀背拍裂開，在盤子裡擺好，蔥花薑絲、醬油、白糖等都撒好，熱油一淋。

  蔥油蟹的鮮香就出來了。

  梁奶奶無論如何都要拉胡大姐在家裡吃飯，甚至把程剛給梁曉南的燒雞都拿出來了。

  「哎呀，梁大嬸子，您這也太客氣了。」胡大姐這麼說，她可不認為梁奶奶是專門給她準備的燒雞。她今天來，是沒有提前打任何招呼的。

  這只能說，外面傳言梁曉南和梁曉北淨身出戶，倆人要去討飯的傳言不可信，人家祖孫三個過得很好。

  「大姨，這燒雞也不是天天有。我在水潭裡抓了幾條魚，在山裡撿了一些野桃子，我弟弟把這些魚和桃子送到城裡望湖樓，他們看我弟老實，就給了一個燒雞，希望我們以後得了野味還給送去。」

  梁曉南說這個話，半真半假，反而更可信。

  但是梁奶奶一門心思要給梁曉南正名，她對胡大姐說：「你不知道，這孩子每日天不亮就去山裡找尋，得了錢，就先給她兄弟和我買衣服買鞋子。」

  把梁曉南給她買的繡花鞋和衣服，給胡大姐看。

  胡大姐看那鞋子布面又好，繡花又考究，又耐穿又顯腳小巧，真是好看。

  「大嬸子，你這個孫女真正是秀外慧中，你放心，她的媒我肯定保了，不說別處，就連大鳳縣、曹小圓縣，就沒有我胡大姐做不成的媒。」

  胡大姐今天本來是被王翠英給忽悠來的，原是叫她把梁曉南說給南峰鎮上的張瘸子，說是事成之後，給她10塊錢的謝媒錢。

  胡大姐早就聽說梁曉南的名聲，最近又聽說她被武兵退了親，她不好去問梁曉南為什麼又被退親，就打聽武兵為啥主動退親。

  武兵只說了一句話：「那就是個活閻王，我降不住。」

  她聽了這話更不想接這個活了，張瘸子是南峰鎮人不錯，她不算搶趙婆子的生意，但是梁曉南不管怎麼說都是黃花大閨女，張瘸子雖然有點家底，只是他都快50歲了，爺孫婚，明顯不合適。

  她一輩子做媒，都是牽歡喜媒，她還真不缺那10塊錢。

  本來想放棄，恰巧在南峰鎮上遇見買菜的曾含之，她就順口問了聲：「你外孫現在有看中的沒有？」

  曾含之說：「他看中誰？我和他外公合計著給他找個厲害的媳婦，勒住他好好過日子。」

  胡大姐心思一動，就想到了武兵說的那句「活閻王」，想著梁曉南今年17，周嚴22，差5歲也不算太多，說不定還真能牽成一對。

  所以她來了梁家老屋，不是奔著張瘸子來的，是奔著梁曉南和周嚴來的。

  這一看，打心底里樂了，梁曉南的媒，她保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