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完結

  凌慕兒借著酒勁，依偎在楊氏懷裡，故意打探問道。

  「這，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楊氏一愣，慌亂的忙不迭轉移視線，「是，是，是特別的不好，陰雨連綿的天氣哪裡會好呢。不過誰說我們家慕兒命不好了。整個凌家村啊誰會相信當初那黑黝黝，瘦得快要死掉的丫頭會成為皇后娘娘啊，我們慕兒的命運好著呢。」

  不再與凌慕兒糾纏生產的問題，而是故意轉移話題，又別開視線，那一閃而過的慌張以為凌慕兒沒發現。

  凌慕兒笑了笑，雖然沒再開口，可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她出生時是冬天啊，娘明明告訴她生辰是在冬日呢，怎麼又變成陰雨連綿了呢？

  可是她不會問的。

  她只有一個娘，就是眼前的這個娘。

  本想賴在凌府多住些時日，可紹宸剛剛登基卻歷經大戰，安撫朝臣和民心才是最重要的，凌慕兒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他回了皇宮，但沒想到剛回去就又遭遇了一次離別。

  「你真的要走？」

  看著眼前一身白衣的東方雀，好似初次見面的樣子，風度翩翩，瀟灑自如，好似落入凡塵的謫仙。哪裡還有男扮女裝時的滑稽感？

  「不會是幫了你們幾次，真以為我打算落入朝堂了？」東方雀覺得好笑。

  「若非和你們經歷過生死，我早就不告而別了。」他說道，深吸口氣，看著眼下的恢弘殿宇，他怕是最與世無爭的一個，對這裡沒有任何留戀。

  「去留是你的自由，我們當然不會強迫你，你若能留下幫我們，我們不勝感激，但若真的想回歸江湖，當然也是我很羨慕的生活啊。」

  凌慕兒與他並肩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人人艷羨的宮闈，她知道，從這次與上官紹宸一起回宮後，她便再過不了那般自由肆意的人生了。

  「凌慕兒啊凌慕兒，你知不知道宮外多少人羨慕你的身份，皇后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竟然說羨慕我這個孤家寡人？」

  東方雀嘖嘖著只覺得好笑。

  「一入宮闈深似海，外面那些姑娘們只是當局者迷罷了。她們想進來這偌大的宮闈享受榮華富貴，殊不知這裡就是個牢籠，住在這裡的哪一個不是金絲雀呢？」

  凌慕兒笑了笑，可這裡有她留戀的人，她必須要甘願做這隻金絲雀。

  「行了，這話若被皇位上的那個人聽到，還以為我要慫恿他的皇后跟我浪跡江湖呢，搞不好派人追殺我，我可不想那麼早死。」

  東方雀聳聳肩，轉過身來，與她正式告別，「說實話，我也挺捨不得你們，雖然接觸才不到兩個月，但這卻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兩個月。」

  回想著和他們經歷的一切，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難怪當初我會把藥王谷輸給你，原來你的娘親竟是我的師祖！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那層關係，而師祖也永久的與世隔絕，但藥王谷註定就是你的，你賴也賴不掉。」

  說罷，東方雀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牌交到她手上。

  「以你的醫術這輩子大概都不會需要，但這是我藥王谷的內牌，拿著這個你便能自由進出藥王谷，也能隨時傳喚我！」

  「這麼貴重啊？」

  凌慕兒猶豫著，但還是將它極為寶貝的藏在口袋中，「既然東方谷主如此盛情，我就卻之不恭收下了？只是不知今日一別，何時能再相見。」

  「想見我還不簡單，只要你做上藥王穀穀主的位子，隨時便能見我了。」

  東方雀這話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凌慕兒勾唇，「不如我們賭一把吧。」

  「原來當今皇后娘娘如此好賭。」東方雀不屑的皺緊眉頭，但很快他笑眼彎彎，「好啊，賭什麼？」

  「十年之內，你若讓藥王谷重新回到往日的風光，我便答應你一個要求，如何？」

  凌慕兒補充道，「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內，任何要求我都答應。」

  「好！」東方雀爽快應下，「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萬一我要的是你男人的皇位……」

  「你且試試看。」凌慕兒自信的揚起唇角。

  十年不長，但也不短。

  與一個人認識也許只需要一眨眼的時間，但與一個人定下永久的交情，卻是需要真誠的付出。

  或許這就是冥冥中註定的緣分，所以才會和藥王穀穀主達成如此共識。

  「你放心吧，這次有幸見到師祖後，我也想通了，師傅竟然將藥王谷傳給我，我當然有責任將它發揚光大，不然豈不是愧對師傅對我的栽培以及養育之恩。」

  東方雀難得認真，「這輩子我何時想過會和師祖見面，師傅他老人家那麼厲害，都沒有這個福氣，可見這是上天眷顧。所以，我怎能辜負老天爺對我的厚愛。雖然這個師祖不太負責任呢。」

  揮揮手，東方雀後退數步，在與凌慕兒相視一笑後，他獨自轉身，「走了，別忘了我們的十年之約！」

  凌慕兒沒再說話，揮手與他告別，日光將她的身影拉的修長，東方雀看著地上正揮手的影子愉悅的勾起唇角。

  嗯。十年再見，十年後希望你的身子早已被你調理的極好，不然，就讓我來幫你調理。

  「他走了？」

  上官紹宸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凌慕兒點點頭，像個孩子一樣索要懷抱般的依偎在他懷中，「先是笙兒姐姐，又是東方雀，他們一個一個的離開了我身邊，但我很慶幸這輩子能與他們相識。紹宸，你說究竟是老天眷顧，還是我命運多舛，為什麼我想要留在身邊的人終究是留不住。」

  「是我比較有福氣，上輩子拯救了蒼生今生才能遇見你。」

  上官紹宸將下顎抵在她額頭，雙臂用力，霸道的將她圈在懷中，「能留在身邊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能離開的，又何必去挽留？」

  話畢，他從懷中拿出一份文牒遞到凌慕兒面前，「阿木拓八百里加急差人送來的。」

  「寫給我的？」

  凌慕兒感到好奇。

  正要打開時才發現文牒並未被開啟過，這份來自夫君的尊重溫暖了她剛剛失落的心情。

  文牒上的文字並不長，除了感謝的話之外還有一些客套話，凌慕兒的嘴角緩慢的上揚著，

  「寫了什麼？」上官紹宸雖然好奇，卻不敢偷窺。

  「這麼好奇，親自看看不就知道了。」

  將文牒遞到他手上，示意他可以隨便看。

  愛妃都同意了，他還有什麼可藏著掖著的，上官紹宸大大方方的將文牒放在掌心內，一目十行，很快閱覽。

  「阿木拓感謝你救了他的夫人？」

  「你一定想不到，他的夫人就是笙兒姐姐。」

  「原來這世上真有這麼多神奇的存在。」上官紹宸眼底閃過驚訝，但很快恢復常態，「阿木拓厚葬了師祖，並且補了她的位分，追封她為先皇寵妃，又提到了你的身份。」

  合上文牒，上官紹宸單手挑起凌慕兒的下顎，「我的愛妃竟是西域的公主，看來朕得加倍的寵愛你才行，不然有朝一日愛妃一氣之下回了西域，那朕豈不是要獨守空房？」

  聽到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凌慕兒嬌嗔的哼了聲，「誰同意做西域的公主了，還有，我不想做什麼皇后！」

  是的，剛才和東方雀告別時，她做了個決定，她不要做什麼皇后，做了皇后就要和其他女人共享身邊的男人，也不再自由，她不想做籠子裡那隻最寂寞的金絲雀，她想自由飛翔在空中。

  「那就不做皇后，只做朕一個人的寵妃！」

  上官紹宸說著。

  凌慕兒原本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可沒想到第二天皇宮內大肆謠傳，皇上廢除皇后之位，並且命令朝臣永遠不得向他進言納妃之舉，違令者論大罪處之。

  對於這樣的決定凌慕兒驚呆了，正當她打算進宮向皇上議論此事時，又一道聖旨落下。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封凌慕兒為逍遙貴妃，可隨意出入皇宮，可與皇上共同參議國事，獨攬六宮之重權，欽此！」

  太監將聖旨放到她手中，再看震驚中的凌慕兒，他笑容滿面，「貴妃娘娘，皇上還說了，今生今世，只與您一雙人！娘娘，您好福氣啊。」

  握著手中的聖旨，好似一塊燙手的山芋，半晌，凌慕兒勾著唇，淺笑從容。

  這既然是上官紹宸給她的獨寵，她能回饋的當然是與他共攬山河，輔佐他創建太平盛世！

  一月後。

  上官紹宸正式登基，新皇繼位，大赦天下，免徵收國稅三年，百姓紛紛樂此不彼，感恩吾皇。

  西域王親自前來道賀，並以貴妃娘娘兄長身份送來諸多賀禮，逍遙貴妃乃西域公主的名號很快傳遍天下。

  誰說民女出身的凌慕兒是烏鴉變鳳凰，配不上皇上？

  「你如今乃我西域王之妹，我便讓你與皇上門當戶對。」

  阿木拓在朝堂之上對著眾人再次宣告凌慕兒的身份，給了她無盡的尊容。

  五年後。

  京都三一七年，在上官紹宸的統治下，五州歸降。

  同年，逍遙貴妃傳來喜訊，為皇上誕下一子，封太子。

  皇宮內一片喜悅，慶賀太子出生。

  而蘇相府門卻一片寂寞，冷冷清清。

  紫桐拿著賀禮站在蘇策身後，「公子，當真要親自去送賀禮？今日可是您的生辰，禮部尚書今日又送上拜帖想攜女前來為您祝壽，你當真不打算一見？」

  「禮部尚書的次女，名為曲玲瓏，聽說是新晉才女，溫柔端莊的好姑娘，可惜……蘇府家規，蘇家的男人一生只愛一人，認定便是一生，你莫不是忘了？」

  ·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