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冷漠

  「慕兒？」

  看到凌慕兒出現，上官紹宸急忙放下文牒衝過來，「你怎麼出來了？什麼時候醒的，我不是讓東方雀……」

  「我沒事。」

  打斷他沒說完的話，凌慕兒已經繞過他來到桌前，雖然不是很懂軍師布略，但看著上面的地圖，她大概可以看懂如今的局面。

  「阿木德他害我失去最寶貴的東西，我當然要親手取他狗命！」

  凌慕兒堅定道，再看上官紹宸，「現在情況怎麼樣，我們的人一個也進不去城內，而城內的人一個也出不來嗎？」

  「當然不是！」

  回答他的不是上官紹宸，而是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凌慕兒回眸時便看到蘇策那張熟悉的臉。

  紅鴛的一切讓凌慕兒都難以原諒他，所以再看到蘇策時，她的眉頭皺了皺，顯然沒什麼好心情。

  「原來賢王也在，」凌慕兒道，「不，現在該叫蘇丞相才是吧？」

  聽到凌慕兒陌生的語調，蘇策有瞬間的不滿，正打算追問她怎麼了，視線向下看到了她平坦的身子，心中大致有了猜測。

  「你還好嗎？」

  「好的很，」冷漠的回答他的話，凌慕兒不再看蘇策，而是將視線對準上官紹宸，「我的敵人，我要親手抓他，紹宸，告訴我現在的局勢。」

  雖然真的很想把眼前的女人給扛回去，但上官紹宸知道，若不讓她親手抓到阿木德並殺殺了他，她勢必不會甘心。

  與其反抗鬧得大家都不愉快，不如尊重她的決定。

  「秦若塵和蘭斯鶴勾結番邦小國，帶著兵馬包圍了京都。弈之在皇宮內死守城門，情況非常危急，蘇相是費勁千辛萬苦才出來與我們商討策略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儘快闖進去，不然……」

  城門失守，百姓遭殃，生靈塗炭。

  凌慕兒點點頭，「秦若塵和蘭斯鶴定不會在一起守一個城門，他們分別在什麼地方？」

  上官紹宸不知道她聰明的腦袋瓜又想到了什麼，卻一五一十的回答著，「秦若塵帶人守住正午門，而蘭斯鶴則跟著番邦小國守著偏門，你是想從偏門闖進去？」

  凌慕兒搖搖頭，「硬闖，只會吸引他們大半兵力，我聽東方雀說。你雖有西域的支援，但人手還是遠遠不足，那麼這個時候當然不是硬拼的時候。」

  上官紹宸和蘇策蒙了，「你到底想到了什麼？」

  「蘭斯鶴！」

  凌慕兒重點念出這個名字，「雖然我只是猜測，但當初蘭倩影死的蹊蹺我就覺得奇怪，或許我們可以從蘭斯鶴下手。」

  蘇策好似聽懂了什麼。

  「你懷疑蘭倩影再尼姑庵內並非自殺？」

  「沒錯。」雖然對蘇策有些敵意，但凌慕兒知道現在不是計較私人情感的時候。

  「蘭倩影那麼傲慢，怎麼會自殺？況且，她的父親是當朝丞相，等風聲過去後想辦法把她帶出尼姑庵只是時間問題，她不會不等的，所以我想讓你們去查。」

  聽到這話，上官紹宸雖然覺得是個好主意，可眼下的局勢並不足以讓他們如此自由活動。

  「蘇策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從宮門出來，傳遞弈之的消息，打算與我們裡應外合，可我們的人現在根本進不去城門內，慕兒，這條路怕是行不通。」

  「誰說行不通的！」

  東方雀那欠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當眾人回眸時，便看到他搖頭晃腦的走了進來，「你這女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不聽話的病人！！」

  他白了凌慕兒一眼，雖然很生氣，但還是傲慢道，「算了，相識一場，我送佛送到西，就幫你們這回好了。」

  凌慕兒皺眉，「這事兒與你無關，你又怎麼幫？」

  「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藥王谷第三十八代傳人啊！」

  東方雀得意的按了下鼻子，「藥王谷地處邊境地帶，我自己的家，那些人總不會不同意我回家吧？但藥王谷通往京都的路可不止一條。」

  他拿起筆墨，在紙上寫下一個名字，「蘭倩影，尼姑庵是吧？交給我吧，我保證這事兒辦的漂漂亮亮。」

  話音落下，微風閃過，東方雀的身影便消失在大家眼前。

  身穿鎧甲的上官紹宸和蘇策一同看痴了眼。

  「如此絕妙的輕功，或許，真的只有他能辦成此事。」

  眾人在營帳內安靜的等待著，而室外已經傳來戰爭的嚎叫聲，立刻有士兵衝進來。

  「皇上，敵軍帶人衝來，直奔城門，我軍是否出兵？」

  帥氣的拿起身側的長劍，上官紹宸與蘇策對視一眼，二人點頭後衝出帳外，「三軍聽令，迎戰！」

  眼看著上官紹宸已經騎在駿馬上，就要與敵軍廝殺，凌慕兒滿腹擔憂的望著他，「夫君，當心。」

  「等我。」

  落下二字，上官紹宸已經手握韁繩，策馬離開。

  很快，便聽到震耳欲聾的奔跑聲。

  戰爭年代，百姓們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戰火連天，而秦若塵為了得到他的位子，勾結番邦企圖篡位，這場戰註定無法避免。

  營帳內，凌慕兒焦急的等待著前方的消息，等著上官紹宸凱旋而歸，又等著東方雀帶回好消息，她的雙手不自覺的摸向平坦的小腹。

  這裡，已經沒了那熟悉的心跳。

  「對不起，是娘沒有保護好你！」

  眼角有兩行清淚落下，沒有人知道，她將她最珍貴的人兒放在了空間內，她想等待一個奇蹟。

  再睜眼時，眼前仿佛浮現出娘親的臉來。

  沒錯，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荒謬，簡直是荒謬！」

  她輕笑著，看到東方雀剛才臨走時丟在地上的黑色盒子，她想去觸碰，卻又不敢。

  是的，她不會輕易原諒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她只有一個娘，正在京都不安的等著她回家。

  「娘，等著慕兒，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

  「大帥回來了！」

  營帳外響起侍衛的聲音，凌慕兒忙不迭衝出去，看到上官紹宸被人攙扶著從馬上下來，她立刻從空間內拿出藥箱迎上去，「怎麼樣，傷到哪裡了？」

  抬了抬胳膊，上面一支箭還插在肩頭的位置，上官紹宸卻笑的溫柔，「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

  「忍著點！」

  凌慕兒知道在他面前落淚，只會讓他更擔心，她只能下手更小心，儘快為他止痛止血。

  再聽身後傳來哀嚎聲，她這才意識到原來蘇策也受傷了。

  「秦若塵竟這麼厲害？」

  「是我小瞧了他！」上官紹宸說道，「阿木德全力支援他，我沒想到這次秦若塵前來叫戰，阿木德也在其中，甚至偷襲。對不起慕兒，沒能親手抓到他。」

  凌慕兒眼底滑過一抹毒辣，恨不得親自上戰場，但她知道，那樣只會讓上官紹宸更分心。

  「沒關係，還有下次，他一定會落在我們手裡！」

  上官紹宸沒說話，大掌按住她的後腦將她按在懷中，讓她聽著自己的強有力的心跳，「只要我活著，我必定親自取下他的首級。」

  凌慕兒沒說話，繼續為他止血，當她將木劍從肩頭拔出時，一股鮮血噴灑出去，但儘管如此，上官紹宸卻還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還好沒中毒，你先休息，我看看蘇丞相。」

  雖然不知慕兒對蘇策為何會突然這般冷漠，但上官紹宸沒有任何言語，因為他知道在慕兒眼中，傷患是沒有界限的。

  「還好嗎？」

  她問道，極其冰冷的語氣。

  蘇策有瞬間的錯愕，一邊看著她為自己腿部的傷口上藥，一邊打量她冰冷的側臉，「我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凌慕兒，你這又是為那般？」

  「有沒有做過，你心知肚明。」

  凌慕兒丟下話便不再開口，上藥時手法乾脆利落卻也沒留情，疼的蘇策嗷嗷直叫。

  「是個男人就閉嘴！」

  凌慕兒怒吼著，嚇得營帳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可她全程不看蘇策一眼，上藥，包紮，完美的打結。

  「蘇相下次還是小心些。」

  冷漠的丟下話，凌慕兒回到上官紹宸身邊，蘇策對她而言好似一個陌生人。

  「慕兒，你不該針對他。」連上官紹宸都看不下去了。

  凌慕兒卻只是哼了聲，「從他派人監視我開始，我們的情誼便被他親手扼殺，難道不是嗎？」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突然如陣風一樣的闖了進來，當眾人看清楚突然出現的人時，紛紛驚喜的勾起唇角。

  「老子回來了！」

  東方雀喘著粗氣，將肩頭扛著的麻袋丟在地上。

  「怎麼樣，可有線索？」凌慕兒急忙湊過去。

  對方沒說話，而是狠狠的踹了麻袋一腳，直到麻袋裡面傳出一道女人的嚎叫聲，眾人這才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

  凌慕兒解開麻袋的繩索，看到裡面竟然被綁著一名小尼姑。

  她的手腳被東方雀捆綁著，嘴巴還被塞上了布條。

  「這次你們可得好生感謝本公子，我可是費了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證據，吶，就是眼前這人。」

  東方雀指了指小尼姑，「我調查尼姑庵內所有人，終於在我即將放棄的時候查到，這個人曾親眼所見秦若塵的人親手殺了蘭倩影，最後偽裝成自縊的假象。怎麼樣，皇上皇后，丞相大人，打算怎麼酬謝本公子啊？！」

  「待我們安然回到皇宮，定少不了你的賞！」

  凌慕兒忙蹲下身質問被綁來的小尼姑，當她說出秦若塵的人殺掉蘭倩影的全過程後，她大喜。

  「太好了，只要把這人交給蘭斯鶴，這場仗便會不攻自破！」凌慕兒難掩面上的喜悅，但下一秒她又惆悵起來，「可是你們兩個都受了傷，誰能帶她去見蘭斯鶴呢？」

  「我去！」

  憋了一肚子悶氣不知如何解決的蘇策捂著傷口主動站起身，「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蘭倩影既然不是自殺，揭穿秦若塵這件事情當然要好好的讓蘭斯鶴知道，所以本相去最適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