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信你

  被點到名字，喜公公忙跪過來，「回皇上，奴才，奴才也不知啊。」

  「喜公公與母妃一起日夜照顧父皇，為何會不知？」秦玉珩追問。

  「這……」喜公公頓了頓，「不瞞王爺，這段時日懿貴妃貼身照顧皇上，許多時候，奴才都是在殿外等候的。況且，每逢萬歲爺熟睡時，懿貴妃都不許旁人打擾，那日得知皇上睡熟了，奴才便去御膳房交代半夜的吃食，待回來時懿貴妃娘娘就不見了，這，御書房上下都可為奴才證明。」

  聽到這話，皇上合了合眼，似乎在對秦玉珩說，他沒說謊。

  這幾日懿貴妃將他照顧的很好，所以睡著的時候他不喜歡被人打擾，懿貴妃便會支開所有人，一個人坐在床邊等他醒來。

  所以懿貴妃在出事之後，他也十分惋惜，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突然就死了？而且還死得如此蹊蹺！

  「那這事兒就奇怪了，是什麼人溜進養心殿帶走了懿貴妃，又是什麼人故意陷害二皇嫂？」秦若塵不適時宜地張口，每個字都帶著狐疑的口氣，好像這件事情中令有玄機又暗指著什麼。

  話畢，他眸光一轉，看向凌慕兒，「二皇嫂，不知你最近又是得罪了什麼人，竟讓人如此害你？」

  他這個『又』劃了重點，皇上聞言，眉間帶有不悅。

  凌慕兒並沒急著起身對皇上下跪訴苦，反而還像個大爺似的靠在了椅子靠背上，眉眼翻飛，聲音柔柔弱弱的，卻不乏霸氣，「我身為二皇子妃，害我便是加害二皇子，朝堂之上，不想二皇子過得好的人有很多，六皇弟說對嗎？」

  秦若塵臉色一頓，百轉千回，總之就是各種的不好看。

  他轉身再次看向皇上，抱拳想說什麼，皇上卻快他一步伸手示意制止。

  「珩兒，懿貴妃是你的母妃，她這一生對待朕，對待後宮盡心盡力，卻是如此命運多踹，你身為她的皇兒，唯一的孩子，理當為她查明真相，那麼這件事情朕就交給你來調查，務必要找到謀害懿貴妃的兇手！」

  驚訝的看向父皇，怎麼也沒想到父皇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秦玉珩呆愣片刻後，鄭重的點了點頭，「多謝父皇！」

  再起身，他立刻對獄卒吩咐，「來人吶，放了二皇子妃。」

  秦若塵見皇上要走，而凌慕兒也將被放出來，急忙制止，「慢著！」

  「三皇兄，皇弟知道你與二皇子府素來交好，可二皇嫂乃是謀害懿貴妃的最大嫌疑人，你就這麼給放了，不合適吧？」

  聽到這話皇上也回過頭來，眉宇間帶著好奇，也在等他的答案。

  「況且當時那麼多侍衛親眼看到二皇嫂手持匕首，而懿貴妃就倒在她面前，你還沒去調查就匆匆把人給放了，該如何給整個後宮交代？」秦若塵急忙乘勝追擊。

  凌慕兒若真的是謀害懿貴妃的兇手，這個時候把她放出來，對整個後宮而言都是極其危險的存在。

  只怕那些嬪妃們都會整日活在惶恐不安之中，搞不好還會去找皇上訴苦。

  但秦玉珩一記冷眼射來，根本不管秦若塵說了什麼，劈頭蓋臉滿是怒斥，「放肆！秦若塵，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本王剛才已經為二皇嫂證明，她是被人誘騙進皇宮。況且，誰說手持匕首便是殺人兇手？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二皇嫂乃是被人陷害利用，你卻偏要置她於死地，那麼本王是不是可以認為設計這一切的人便是你六皇子！」

  「三皇兄你？」秦若塵完全沒想到一直默默無聞的秦玉珩今日會突然這麼霸氣，不但和他頂撞，甚至還當著眾人的面訓斥他。

  他急忙回眸看向皇上，「父皇，三皇兄剛剛經歷喪母之痛，怕是腦子都氣糊塗了，兒臣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也是為了皇上，為了整個皇宮著想啊。」

  「老六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朕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給逍遙王調查，既然他都認為凌慕兒是無辜的，那麼單憑他做主吧。」

  咳嗽了幾聲，皇上重新被人抬著離開了天牢。

  幾乎是皇上前腳剛走，秦玉珩突然對秦若塵衝過去，死死的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按在牢籠上，表情辛辣，眼神冰冷，「說，我母妃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秦若塵被嚇壞了，他幾乎是沒有防備的就被人控制，放在袖口內的手正打算反抗，但他看到他身後已經做好防備的上官紹宸，想了想裝起了無辜，「冤枉啊三皇兄，你該不會真的是因為我向皇上提議撤銷你太子之位，便記恨於我，故意栽贓陷害我吧？」

  看著他瞪大的雙眼，秦玉珩強忍著心中怒火，若他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真恨不得現在便將面前這隻假面狐狸給萬箭穿心捅成馬蜂窩。

  「最好別讓我知道你與這件事情有關！」

  狠狠的推開他的身體，秦玉珩已經轉身走到牢籠前。

  此刻，凌慕兒已經被放出來。

  「二皇嫂，你……」秦玉珩想說什麼，餘光看了看身後的秦若塵，

  「看來這個地方並不歡迎我，算了，本皇子還是趕緊乖乖回府躺著去，免得被殃及池魚。」秦若塵哼哼著，大搖大擺悠閒自得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慕兒，你怎麼樣？」

  所有不想見的人已經離開，上官紹宸急忙將凌慕兒攬在懷中，確定她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凌慕兒對他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忙看向秦玉珩，「懿貴妃的死，我……」

  「不必再說了。」秦玉珩默默的蹲在懿貴妃的屍體前，掀開白布，看著母妃平靜又熟悉的臉，他強忍著淚珠。

  若非早已驗證母妃已死，他寧願相信她只是睡著了。

  瞧，這平靜的樣子睡的多麼安穩呢。

  「子欲孝而親不在，直到有了自己的皇兒，本王才知道，原來母妃生我養我如此不易，可還未等本王盡孝，母妃卻已與我天人永隔。」

  秦玉珩深深地嘆了口氣。

  將白布重新蓋好，他起身再看凌慕兒，「母妃生前很喜歡二皇嫂，而二皇嫂對待母妃也一直是盡心盡力，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加害我們，但……」

  突然，秦玉珩單膝下跪看向上官紹宸和凌慕兒，「臣弟懇請二皇兄二皇嫂幫我找到謀害母妃的真正兇手。」

  「你這是做什麼？」上官紹宸忙將他拽起來，「懿貴妃雖是你的母妃，但在本皇子心裡何嘗不是將她如親人般對待，這件事情又牽扯到慕兒的清白，你放心，我即便拼盡全力，也會查出真兇。」

  「昨日你明明不在二皇子府，為了替我脫罪，不惜對皇上說謊，王爺當真信我？」

  凌慕兒完全沒想到第一個相信她的人會是秦玉珩！

  印象中的秦玉珩，除了有些好色之外，還是個拿不定注意，沒有主見的中庸無能之人。

  她原本以為在懿貴妃突然身亡後，秦玉珩會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拿著匕首的便是殺人兇手。

  可他的突然開口，為她作偽證，令她十分驚訝。

  「即便沒有母妃，我也信你不是那種人。」

  秦玉珩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可母妃死的蹊蹺。為何她會出現在那條路上？是什麼人支開了所有侍衛，為什麼她沒有呼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他一記悶拳無力的打在牆壁上，凌慕兒與上官紹宸對視一眼，一個蹲下來開始驗屍，一個則輕聲安撫著。

  「有能力支開宮中所有侍衛，這個人來頭定是不小，皇宮雖大，但有這個權利的人不多，紙包不住火，既然做過就一定會留下把柄來。還有，你多久沒見過懿貴妃了？」上官紹宸問著。

  秦玉珩幾乎是想也沒想，「五日」

  看著凌慕兒掀開了母妃的白布，對她的屍身開始檢驗，若是旁人對待母妃做出如此不敬的舉動，他定會命人斬殺了她，可他知道凌慕兒是在尋找證據。

  「具體來說，今日凌晨我來向母妃請安，可當時父皇昏睡，我只是在門外草草請安後便離開了，但是我確定母妃當時很好。母妃這段時間為了照顧父皇一直住在養心殿內，母妃曾對我說，會一直照顧到父皇病情徹底好轉才會離開，母妃是說到做到之人，若非今夜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她是絕不會丟下父皇一個人的。」

  聽到這話，上官紹宸心中更加好奇了。

  「養心殿內除了懿貴妃便只有喜公公，而喜公公卻直言不知懿貴妃何時離開，這裡面……難道有人在說謊？」不知為何，凌慕兒突然起了這個念頭，瞬間令上官紹宸和秦玉珩好奇起來。

  二人雖然沒說話，但臉色都是一變，顯然是把這話放在了心上。

  「懿貴妃沒有呼救，許是遇到了熟悉的人，後宮內除了嬪妃之外，懿貴妃怕是沒幾個熟人吧？」上官紹宸心中已經有了範圍圈。

  秦若塵聞言頓時張大了瞳孔，「母妃多年前離開皇宮，若是熟人，只有早先年的妃子們比較熟悉，而當年隨著母妃一起進宮的嬪妃們已經剩的不多，難道是……」

  「紹宸，王爺，你們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