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戳痛處

  「若非皇上聖旨，誰還能有這樣的膽子啊！」

  回答懿貴妃的不是別人，正是幽幽而來的敏貴妃。

  她扭著身子，一身華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只是淡淡的瞥了眾人一眼，便站在了秦若塵身邊，「六皇子也是聽命行事，姐姐這是要對誰問罪呢？」

  看到敏貴妃出現，懿貴妃的臉色瞬間有些蒼白。

  「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便帶兵去抓人，可憐了小皇孫才剛滿十二個月，怎能受得了陰暗潮濕的牢獄之苦？難道本妃不該對他問罪嗎？」

  「呵，那六皇子為何不懷疑別人，單單懷疑三皇子呢？姐姐可要知道無風不起浪的道理，難道不是三皇子被廢除子之位後懷恨在心，這才想要對皇上動手嗎？」

  敏貴妃白了她一眼，撞開她的身體站在原來懿貴妃站過的地方，滿是疼惜的抓著皇上得手，「皇上恕罪，臣妾來遲了，皇上，您這身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說病倒就病倒，說中毒就中毒了，現在可好些了？」

  望著一屋子人，瞧著他們個個面色不同，皇上年邁的眼睛閉上再睜開，無聲的嘆了口氣。

  「行了，既然是誤會一場，那就放人吧，」

  皇上金口玉言，凌慕兒和上官紹宸見狀大喜，連同懿貴妃正打算磕頭謝恩，就聽到敏貴妃的尖銳聲。

  「不能放人啊皇上！」

  敏貴妃抓著皇上的手，滿面疼惜，「皇上您糊塗啊，這麼多大夫診斷都說您中毒，怎麼二皇子妃剛出現，這毒就解了？」

  她回眸，冷冽的眼神射過來，「凌慕兒，你究竟對皇上做什麼了？」

  她不能說是解毒，那樣便證明他們剛才在說謊，故意為太子辯解。

  「我是大夫，自然是為皇上診脈而已，皇上的脈象的確像是中毒，可若仔細辨別還是可以分得清的。至於御醫們為何辨別有誤，想來是皇上突然病重，大家都亂了陣腳而已，敏貴妃娘娘覺得我該做什麼？」

  「哼，太子府和二皇子府交好，你為了替秦玉珩脫罪，指不定暗中做了什麼，」敏貴妃的嗓音尖銳中帶著刻薄。

  凌慕兒本還想找個理由辯解，但看著她邪氣的眼神，她索性大大方方承認，「即便我做了什麼，也是為了皇上好，至少皇上剛才昏迷不醒，神志不清，而現在已經醒過來，神志也清楚的很，難道敏貴妃娘娘覺得我救治皇上也有錯？」

  看道敏貴妃臉色大變，還想說什麼，凌慕兒信步向她靠近，「難道說，敏貴妃娘娘並不想讓皇上清醒過來，那麼不知娘娘存的什麼心思？」

  「你——」

  敏貴妃完全沒想到凌慕兒會如此伶牙俐齒，她今日得到消息急忙趕來，就是不想放過太子等。她的廷兒已經沒了，她還有什麼可顧忌的，若能拉上幾個為廷兒陪葬，也省的廷兒一個人在下面寂寞。

  「二皇子妃有心了，皇上病重多日一直無法得到好轉，連御醫也束手無策，可二皇子妃一來便讓皇上神態輕鬆，不愧被稱為醫仙姑娘。」懿貴妃夸完凌慕兒後悠悠轉身看向敏貴妃，「是啊妹妹，你究竟存的什麼心思，連大夫為皇上診治都不行？怎麼，你說我們珩兒是記恨被皇上廢除太子之位才對皇上下毒，那本宮是不是也可以懷疑妹妹，借著喪自之痛故意陷害呢？」

  這句話說的不輕不重，但剛好戳在敏貴妃的痛處上。

  看著敏貴妃變幻莫測的臉，凌慕兒拽了拽上官紹宸的衣袖，很快，對方瞬間瞭然。

  「敏貴妃娘娘，不知七日前你在什麼地方？」

  被上官紹宸突然這麼一問，敏貴妃瞬間蒙了，「什麼什麼地方，本宮當然是在本宮的寢殿內，看來二皇子果然是要幫著太子府對付本妃了嗎？我告訴你，本妃沒有害過皇上，反倒是你們二皇子府竟幫著一個有可能謀害皇上的人，說，你們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

  「你也說了是有可能。」上官紹宸抓住她語句中的不對，在靠近她時，強大的壓迫力傳來，使得敏貴妃瞬間倒吸口氣。

  「不過，我的人倒是親眼所見你買通江湖殺手雇兇殺人，不知敏貴妃又該如何解釋！」

  什麼雇兇殺人？

  聽到這個字眼，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上官紹宸抓住機會立刻跪在皇上面前，「父皇，既然父皇身子已有好轉，那麼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剛剛有些清醒的皇上完全被他們搞蒙了，先是太子要謀害他，又是自己的愛妃雇凶傷人，他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閉上眼正打算讓這些人都退出去，他要休息，怎奈上官紹宸卻覺得這是給他繼續說下去的信號。

  「不知父皇可還記得那日在朝堂上指證七皇弟的平城百姓，他們兩個在離開京城的路上曾被人追殺，而刺殺他們的兇手正是敏貴妃娘娘的人！」

  「不是我！」

  怎麼也沒想到上官紹宸竟然會在皇上面前揭發她的行為，敏貴妃大吼。

  那日她命人去刺殺熊啟光和宋一成的人沒有回宮，她便知道失敗了，可她一直在暗中觀察二皇子府的動靜，也想到了上官紹宸不會放過她，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皇上清醒的第一時間指認她。

  「皇上，還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啊，皇上一介婦人又剛剛痛失愛子，悲痛思慮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做雇兇殺人的勾當！」

  敏貴妃立刻撲在皇上面前，不知道從哪裡擠出來幾滴淚水，一把鼻涕一把淚為自己訴苦。

  她今日原本是來和二皇子府作對，煞煞他們的氣焰的，但沒想到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皇上，臣妾不知二皇子為何處處針對臣妾，但臣妾真的沒有做過啊！」

  「敏貴妃若未做過，兩名貧民百姓又為何會指認敏貴妃？」凌慕兒適時地站出來，看著皇上愈加複雜的面容，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每個人的耳朵，「既然敏貴妃不承認，好，那就請皇上宣召殺人兇手進宮，他手中握有敏貴妃雇凶的證據。」

  「不可能！」

  敏貴妃被氣急了，幾乎是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話畢自己便後悔了。

  連皇上冷漠的眼神都投過來，她急忙搖頭。「皇上，臣妾的意思是臣妾不可能這麼做的，還請皇上……」

  「都住嘴！」

  皇上怒喝，但不小心動了氣，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凌慕兒正打算上前再為他把脈，卻遭到拒絕。

  「行了，朕才剛剛甦醒，便要被你們這些瑣碎的事情擾的頭痛！」

  他憤怒的拳頭無聲砸在身旁的被褥上，抬眸，再看眾人，儘管病重，但仍然是一臉威嚴，「老六。」

  「兒臣在。」秦若塵沒想到父皇閉眼後第一個喚的人是自己，有些驚喜，也有些忐忑，忙彎著腰湊過來，「父皇，您身子……」

  「你說太子是加害朕的兇手，可二皇子妃卻說朕沒有中毒，你卻又從太子府搜來毒藥，真且問你，秦玉珩一家老小都要離開京都了，會把那麼重要的罪證留下等著你去取？」

  秦若塵一愣，絲毫沒想到病重的父皇還會如此條理清晰，「父皇，那是因為……」

  「行了，他若想害朕，朕自有一萬種辦法讓他痛不欲生，但既然是誤會一場，就不必再多言。」

  話畢，皇上看向懿貴妃，「回去告訴你的好兒子，是他自己無能，守不住自己的位子，並非做父皇的絕情。不過，你若當真捨不得就這麼一個皇兒離開，那便讓他留下吧。」

  好像是天王開恩，雖然皇上說的漫不經心，可懿貴妃在呆愣片刻後瞬間大喜，「臣妾多謝皇上，臣妾多謝皇上！」

  太子可以不用離京，但又因為被封逍遙王的緣故，自然會按照番位被賞賜王府，雖然不是太子，也沒有任何實權，但身為逍遙王，何嘗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看著敏貴妃及太子不但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任何懲罰，反而還得到了賞賜， 敏貴妃憤怒極了。

  「皇上，三皇子既然被廢，就不能讓他留在京城，萬一他真的懷有狼子野心，那對江山社稷，對皇上您不利啊！」

  「放肆！」皇上怒喝，「後宮女子不得干政，敏貴妃，你當真是失去孩子而糊塗了嗎？」

  被這麼一吼，敏貴妃嚇得再不敢多言一句。

  她渾身哆哆嗦嗦，低下頭不敢看皇上的眼睛，她剛才言語提到『江山社稷』已經是犯了大大的錯，「臣妾知罪。」

  「哼，你的罪可止眼前這些！」

  皇上突然提高了聲調，嚇得在座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別人不知，朕還不知你的心性？早就告訴過你，廷兒已死，你就該安分些，可你竟然……廷兒為何被關押死牢，你心中最是清楚，如今人已經沒了，你日後該知道怎麼做了？」

  敏貴妃抬眸，不解的看向皇上，眼底帶著幾絲仇恨。

  她想不明白，為何皇上對待她人都是疼惜憐惜的，到了她這裡卻變成了懲罰！

  「皇上，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臣妾做錯什麼了？還有廷兒，即便他做錯了什麼，可他已經沒了！」

  「放肆！」對於頂撞，皇上十分惱怒，「身為貴妃，沒有養育好自己的皇兒，讓他做了錯事，你現在還在質疑朕的決定嗎？朕本想保你，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不需要。那好，即日起未經傳喚敏貴妃不得出後宮半步，更不准來見朕。來人，待下去！」

  「皇上！」

  敏貴妃瞪大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一切。

  雖然後宮之大，並未完全限制她的自由，可不讓她見皇上與被打入冷宮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