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救命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莫君瑤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後，然後整個人被丟盡了冰湖之中。

  「啊！救命啊，我不通水性，救命!」

  她大喊著，雙手用力的撲騰，看著池邊站立的兩個人，她張大嘴想要呼救，卻不小心嗆了一口湖水。

  深秋的湖水，冰冷的刺骨，她穿的淡薄，僅僅是泡在這裡眨眼的功夫，便覺得四肢已經麻木。

  身子越來越沉，「救……救命……」

  「公子！」

  紫桐滿是緊張的看著不斷撲騰的莫君瑤，一邊為身邊人遞上熱水袋，一邊拿不定注意的看向他。

  「撈上來。」

  簡單的幾個字，寡淡冰冷，不帶一絲情感，好像面前落水的不過是一隻落湯雞罷了。

  「蘇策，你，你無恥！」

  直到整個人被人從水中撈出，莫君瑤才覺得她活了過來。

  不斷的打著噴嚏，緊緊地抱緊自己的身體，可沒有蘇策的命令，沒有人敢給她丟來一件衣服。

  她昂起頭，像是可憐的乞丐一樣望著高高在上的他，可他明明飽受著毒藥的折磨，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衣衫完好，面色如玉。

  這不公平。

  「混蛋，你混——呃！」

  「有膽子，再罵一句？」

  蘇策冷冷的聲音如羅剎，明明抱著熱水袋，可他的手依舊冰冷刺骨。

  掐得她下巴生疼，仿佛那骨頭都要錯位一樣，莫君瑤用力掙扎卻掙脫不開，「你，放開我！」

  「說，誰給你的藥？」

  強忍著身體的極度不適，蘇策雙眸腥紅嗜血，邪魅張狂，仿佛能在頃刻間攝走人的心魂。

  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懼怕，莫君瑤打了個寒顫，打死也不會承認。

  「什麼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丟下去！」

  蘇策毫不客氣一吼，已經徑直起身，不再看她。

  莫君瑤嚇得直搖頭，「再下去會死人的，我會被活活凍死的，不要，蘇策不要……啊！」

  『撲通』

  池邊瞬間被濺起無數水花。

  看著莫君瑤幾度差點被淹死，紫桐有些慌了，雙手抱拳急忙轉過身來，「公子，王妃不通水性，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那就撈起來。」

  蘇策說的隨意，聽的紫桐又是一愣。

  公子什麼時候這麼隨便了？

  眼看莫君瑤即將沉入湖底，他急忙開口，「將她撈起來。」

  很快，莫君瑤再次被人從湖中拽起，她倒在地上開始劇烈的咳嗽，嗆了不少湖水的她，只覺得肺都要炸開了。

  再看不知和奴才說了什麼的蘇策，他抹掉臉上的水漬，再沒有半點想要和他雲雨的念想，有的只是無比的仇恨。

  「蘇策，我恨你，這是我這世上最恨的人！」

  蘇某轉眸，看著她薄衫盡數貼在身上，將她玲玲身段暴露無遺，而原本特意裝扮過的尊容，也淪落成水鴨子般，蘇策臉上仍然沒有半點表情。

  他信步向她走去。

  不知為何，明明蘇策赤手空拳，可緩慢走向自己的他，就像是能索她命的冤魂一般，嚇得莫君瑤急忙後退。

  雙手撐著身子，小心的挪動身軀，可虛脫的體力終究不是他的對手，她笨重的身子重重的跌坐在池邊。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藥，誰給的？」蘇策嗓音冰冷，一字一音，仿佛讓人身在冰川之上。

  莫君瑤再次打了個寒顫，她抱著胳膊試圖給自己溫暖，可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若今日她不說實話，恐怕還會有比這還要悲慘的下場。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入府幾月以來你卻從不曾碰我，難道還不允許我耍些手段得到你嗎？」

  「砰」

  仿佛池中落入一塊巨大的石頭， 水花盪起三尺高，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二度上來的賢王妃再次墜入湖中。

  不過這次是被王爺親自踹下湖的。

  「蘇策你混蛋！」

  「唔……救……救命！」

  莫君瑤拼死掙扎著，試圖從水中撐起身子，可絲毫不懂水性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她像只落湯雞在水中不斷的撲騰。

  「吊起來。」

  蘇策的聲音愈加冷淡，卻透著不容欲絕的霸氣。

  紫桐還想說什麼，終究是不敢開口，有多久沒看到這般陰沉很辣的公子了？

  給身後侍衛使了個顏色，立刻有人取來繩子等。

  眨眼的功夫，莫君瑤再次被人撈起，正當她打算向蘇策求饒時，她已經被人倒吊著綁了起來。

  如一條鹹魚，被高高吊起。

  而此時，蘇策已經和衣進入一隻木桶內，木桶徐徐冒著白煙，仙氣裊裊的樣子讓人瞧著好不舒服，但沒人知道，木桶內儘是冰塊。

  剛剛，他封鎖了自己的心脈，這才阻止毒藥的侵蝕，以及獲得短暫的清醒，現在唯有靠冰塊來克製毒性發作。

  賢王府的後花園內，左右兩個湖面中央的空地上，賢王正坐在木桶中，表情時而冷酷，時而痛苦，但卻沒有一絲掙扎。

  而他對面，賢王妃衣衫稀薄凌亂，由於前後兩次落水的緣故，身子還在滴水，她依靠著最後一絲力氣大喊大叫。

  「蘇策你不是男人，你無恥混蛋，有本事就放過我！」

  半晌，一直閉目養神的蘇策原以為已經暈厥，可他卻像是野獸在黑暗中抬起了頭一般，猛然睜開眼睛。

  往日如狐狸一般的雙眸，今日卻像極了獵豹。

  「身為賢王妃，膽敢對本王下藥，你該當何罪！」

  蘇策話落，給紫桐使了個顏色，原本高高吊起的莫君瑤再次被人投放到湖中。

  沒錯，她就像只一直綁在弦上的麻雀，被人投放下去，頭朝下。

  「唔……唔——」莫君瑤拼死掙扎，在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掉時，又被人拽了上來。

  「告訴我，誰給你的藥！」仍舊是這個問題，這是蘇策問的第三遍。

  沒有第四遍。

  「放過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再沒力氣漫罵他半句，莫君瑤覺得，她已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了。

  她真的快要死了。

  「我的耐心有限，你若不說，這一次，就別想再上來！」

  泡在木桶內的蘇策只露出一磕頭，可與生俱來的霸氣仿佛能冰封周圍的一切，只見他抬起右臂，猛地落下。

  莫君瑤感受到剛剛被吊起的身子再次極速下降。

  不，她不要再承受那種要窒息的痛苦。

  「是哥哥，是哥哥，我求著他，是我死皮賴臉的求著他，他拗不過我，才給我的藥。蘇策你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祈求變成了哭泣，莫君瑤從出生至今從未覺得如此的恐懼一個人。

  不，他就是個魔鬼！

  「解藥！」

  蘇策薄唇輕啟，冷眸微寒，卻像是一把利劍，能將她射穿。

  「我既然打算這麼做，又怎麼會拿解藥，我，我從沒想過你的內力竟然會撐過那藥物，我以為……」

  剛剛，蘇策將她按在桌子上，那迷離的眼睛，那性感的唇，她斷定她就要成功了。

  可誰知，蘇策簡直是個怪人。

  「我是你的王妃，明媒正娶的王妃，你即便再不喜歡我，也不能讓我日日獨守空房，蘇策，你太過分了，我只是喜歡你有什麼錯，別忘了當初是你讓我喜歡上你的！」

  莫君瑤吼的聲嘶力竭，幾度破了音。

  原以為蘇策會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可誰知，他一邊起身，一邊漫步向她走來。

  在冰桶中泡過的他，唇色更加蒼白，眉頭更加犀利，整個人身上冒著逼人的寒光，讓人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莫君瑤不知道他身上的毒是不是被冰塊給封住了，還是說他還在繼續隱忍，總之這個樣子的他，如鬼魅，如修羅，讓她心中只剩下後悔二字！

  「我連自己的親事都不在乎，難道會在乎一個不相干人的對錯？」

  蘇策冷笑。

  轉過身，伸開雙臂，已經有婢女送來被暖過的袍子。

  極致的冰冷過後是暖洋洋的火熱，仿佛冰火兩重天般的煎熬，但他臉上仍舊沒有一絲動容。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可以不要我的身子，可以不要我這個人，可為什麼要這樣的羞辱我，利用我，你該知道，若沒有你當初的求親，我根本不會向皇上請命放棄上官紹宸，這，這不該是我的下場，這不是！」

  不知是頭髮上的水漬，還是淚珠，淌進她的嘴巴里，有些鹹鹹的味道。

  莫君瑤抽吸著，想看他卻又不敢看他的眼睛。

  與他共在一個屋檐下多日，她卻不知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紫桐。」

  「屬下在。」

  「即日起，將賢王妃關押至落水閣，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許踏出落水擱半步，不許任何人探望，違令者——死！」

  「是！」

  紫桐回眸，給侍衛們使了個眼神，「還愣著幹什麼，待下去！」

  落水閣？

  蘇策是故意要羞辱她嗎？

  雖然她這個賢王妃名不副實，可府上有那麼一個院子她又怎會不好奇，早就搞清楚了那是地方做什麼的。

  若說皇上後宮有一處宮殿叫做冷宮，那麼賢王府的落水閣就是冷宮。

  這與休了她有什麼區別？

  「蘇策，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樣做還不如休了我……」

  「帶下去！」

  已經沒有任何耐心，蘇策怒斥，甩了甩袖子，向相反的方向離開。

  耳根子終於清淨了。

  室內，紫桐看著臉色極其陰暗的公子，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公子如此暴怒，

  哪怕當初也有人用同樣的手段，想要混到公子身邊，莫君瑤的下場雖然不是最慘的，可卻是最生不如死的。

  「公子，您的身子……」

  「找個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