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一雙人

  「有御林軍不間斷巡邏，日後那傢伙就是生了翅膀也休想飛進來，不必再擔心。」上官紹宸愛撫的揉了揉她的髮絲。

  凌慕兒認定上官紹宸是誤會她怕了，調皮的吐吐舌頭，「那你在外面也小心一些，現在不光是阿木德，還有一個秦若塵。」

  話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你猜他們兩個會不會合謀，暗中勾結？」

  一句話，成功把上官紹宸也弄得緊張起來，他拍了拍她的手，「若老六和西域勾結，那我們便找到了打壓他的證據。慕兒，時辰尚早，你先自己玩會兒，我去去就回。」

  這個去去就回，怕又是埋頭鑽進書房裡一整夜，但她不想打擾他。

  「好，我等你。」

  確定上官紹宸已經鑽進書房，凌慕兒命人喚來商枝。

  「姑娘，你找我？」

  「讓你調查的事情可有進展？」她直奔主題。

  「查到了，花了好大一番力氣呢。」商枝看了看左右，神神秘秘的湊到她身側，完全把自己包裝成新晉的探子，「傳聞西域當真有國花一說，那花十年一開花，開花並結果，一株花只結出一顆果實，而傳聞那果實對人體脈象十分有療效。聽說幾年前西域有一個練武奇才，但因為一次事故經脈盡斷，脈象薄弱差點身亡，而西域王正是賞賜他一顆果實，那人不但當即恢復經脈，並且功力大漲。」

  「當真？」凌慕兒感到非常驚訝。

  她不是懷疑商枝的能力，而實在是這個消息得到的太全面了，詳細的讓她懷疑這些是有人故意說給她聽的一樣，「這些你從什麼地方打探來的？」

  「黑市。」

  商枝說這兩個字時還打了個寒顫。

  凌慕兒聞言立刻打消了心中的疑慮，給商枝倒了杯熱茶，「辛苦你了。」

  「姑娘折煞商枝了。」

  商枝抱著熱茶簡直要熱淚盈眶，「姑娘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商枝來辦，就是信任商枝，您平日教我做人，教我醫術，商枝無以回報，終於找到可以回報姑娘的辦法，姑娘何須跟商枝這麼客氣？」

  凌慕兒勾唇，淺笑，「黑市魚龍混雜，各色人都有，你能在那樣的地方打探來這麼全面的消息，當時是壯大了膽子進去的吧？」

  聽到嘲笑，商枝低下頭臉色緋紅緋紅的，到現在還覺得心有餘悸呢，「可不是麼，傳聞那黑市做的可都是見血的買賣，當我走進去一看，果然是什麼交易都在，為何府衙不管呢？」

  凌慕兒搖搖頭，「不是不管，而是管不起。」

  別說是天子腳下，這世上任何一個城市都有黑市，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交易。

  或是高價買一個人的腦袋，或是竊走某些人的隱私，官府也有管過，但那些人的本事實在是高強，久而久之就管不過來了。並且，那些賞金獵人們連官員的腦子都拿得走，區區官府而已，誰敢真的深入其中？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是很標準的生態鏈，就好比人人都勸娼為良，可若沒有那些人的付出，這世上豈不是要多出許多女子被害的事情來？有些事情見不得光，就要在私底下操作，若真的抬到明面上來，這世上啊怕就是真的要亂了。」

  凌慕兒解釋著，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看來阿木德沒有騙她，西域當真有國花一說，可既然是那麼珍貴的東西，他當真願意給自己？

  看來，西域，她勢必要走一遭了。

  「姑娘知道得可真多。姑娘，聽聞咱們爺要被冊封太子了，那姑娘就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娘娘了。」商枝看上去高興極了。

  凌慕兒聞言，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虛無縹緲的事情，怎能隨便說起，小心禍從口出。」

  「可是聽聞是聖上的意思啊？」商枝沒懂。

  「姑娘，難道您不想當皇后嗎？當朝之母，母儀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女人的夢寐以求的呢。」商枝的語調漸漸變小，但只要想起自家姑娘成為了皇后，她和降香也會奴憑主貴，想想都覺得好開心。

  若真有那麼一日，她一定要回到當初的牙子，讓那些曾經瞧不起她們的人好好看看，她們也有飛上枝頭的那天！

  試問，誰會想到當初一個不起眼的姑娘，一個會些醫術的普通女子，搖身一變會成為皇后！

  「不想。」

  凌慕兒回答的乾脆，「當皇后有什麼好的，要與她人平分自己的男人，若是願意我更希望做一輩子的皇子妃，至少她的後院只能有我一個！」

  商枝這才後知後覺主子的苦惱，「可，可二皇子不是答應過您一生一世只與您一雙人？」

  凌慕兒笑了，「話的確是這個道理，可身為天子難道就沒有苦衷？即便是紹宸願意，那些臣子們的嘴呢，是堵不住的！他們不斷會有人提醒 上該充盈後宮，也會不斷的有人往後宮送女人。我終有人老珠黃的一天，難道不是嗎？」

  況且，她的脈象突然變得特殊，又不知何時會再次陷入暈厥，腹中的孩子更不知是健康 還是……更不知是否會順利生產，這樣的她，文武百官怎會擁戴為皇后？又怎會答應上官紹宸空卻後宮？

  「姑娘即便七老八十，也是這天下最美的女人。」

  商枝說著，滿臉真誠。

  「商枝，還有事情恐怕也要麻煩你。」凌慕兒突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單憑姑娘吩咐。」

  「去找一身男裝來。」

  凌慕兒起身，給她比劃一下自己的身材，「適合我穿的。」

  「男裝？姑娘要做什麼？」商枝不解，但她終究是跟在凌慕兒身邊的人，很快讀懂了她的意思，「難道姑娘是要……」

  「噓，這是你和我的秘密，你會為我保密的，對嗎？」凌慕兒將食指放在紅唇中間。

  商枝驚呆了，雖說她只是個普通的丫頭，可跟在姑娘身邊的這兩年她也學了不少皮毛。

  爺又是當朝二皇子，若姑娘真的走出那一步，她簡直不敢想，「姑娘，商枝雖不知您為何一定要去西域，但爺那麼寵您，您可以和他一起去啊，西域遙遠不說，又十分危險，聽聞那裡的人性子都相當野蠻，您會很危險的。」

  「既然你問了，那我也不瞞著你，我這身子脈象異樣絕非正常，那西域國花既然對脈象有調理的作用，我自然要去搞清楚才行，難道你希望你家姑娘有朝一日的某一天因為這病就此暈倒，一病不起？」

  「當然不希望。」商枝越來越慌亂，「可姑娘一個人怎麼能行？那國花在西域皇宮，您又怎麼得到呢？」

  「我自有我的辦法。」

  凌慕兒眼眸晶亮，「我把你當親妹妹看待，你若也把我當作親姐姐，就按我吩咐的去做，備一身男裝，但先放在你的房間內，待我需要的時候取來即可。不過，這件事情同樣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緊緊抓著她的雙肩，凌慕兒仔細看著她的眼睛，「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能做到？」

  商枝猶豫了片刻，最終重重點頭，「既然是為了調理姑娘的身子，商枝定將此事辦好，絕不透露給任何人。」

  「多謝。」

  六皇子府。

  書房內。

  秦若塵隨意把玩著朝中眾臣送來的禮物。

  「兵部侍郎送來的夜明珠，嗯，個頭是大，既如此就收下吧。」他對奴才吩咐著，立刻有奴婢上前將通體通透的紫色夜明珠放在包裝盒內，打算送進庫房。

  「恭喜六皇子，您身邊又多了一位忠心之臣！」

  身側，黑暗的角落中，若非他出聲，定不會有人發覺這個位置還有個活人存在。

  男人背對著他，一身黑袍遮面，看不出他的臉，可燭光映在他半邊臉上，將那冰冷的面具照應的更加神秘又恐懼。

  秦若塵冷笑，「不過又是一根牆頭草，兩邊倒罷了，這樣的人最是會趨權附勢，有什麼可恭喜的。」

  的確，自從他被父皇重用之後，不斷有文武百官想來投靠他，各色禮物紛紛送上府，伴有他們表決忠心的信函，可這些人的心裡究竟是真心向他投靠，還是假意想得到他的庇佑，他們自個兒心裡清楚。

  「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勝算，怎麼不值得恭喜？」阿木德起身，向秦若塵遞過來一杯烈酒。

  「聽聞那丫頭已經差人到處打聽西域國花的下落，這件事情還要多謝六皇子！」

  秦若塵接過酒杯，向他的方向高高舉起後仰頭一飲而盡，「二皇子客氣，你我互幫互助罷了，此等小事何足掛齒，不過，你確定只要放出風聲，那女人便能乖乖自投羅網？」

  阿木德挑眉，將空酒杯按在桌案上，「只要她還想活命，她就一定會去。」

  瞧著他如此自信的樣子，秦若塵卻不以為然，「只怕即便她想去，某個人也不會答應，你別忘了還有我皇兄呢。」

  阿木德怎會沒想過上官紹宸會阻攔凌慕兒，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故意讓人放出風聲將國花的作用誇張到最大。

  況且，他太了解凌慕兒，一個對醫術如此痴迷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的身體有異而得不到解決？

  就算上官紹宸不同意，她也一定會自己想辦法去西域的，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加固她的信念，助她成功離開天朝。

  只要到了西域，便是他的地盤，那可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只怕到時候還需要六皇子的協助。」

  阿木德轉身，幽暗深邃的眼神遞過來時，秦若塵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你我一條船上的人，說協助可就生分了，阿木皇子，我答應過助你得到想要的，而你也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