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入了心

  笙兒姐姐在離開前的確給了她一封書信，但書信里還夾雜著一隻荷包，裡面裝著的正是這塊玉佩。

  雖然她一直很好奇，笙兒姐姐留下這玉佩做什麼，但現在她只想問，笙兒姐姐為何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

  玉佩呈四方形，背面刻有特殊的圖騰，當時她還奇怪笙兒姐姐留下的這塊玉佩為何看起來更像是某種令符，現在看來，笙兒姐姐又幫了她一次！

  「這難道就是秦玄廷的玉令？」南宮弈之只覺得連上天都在幫他們。

  「弈之！」上官紹宸仔細把玩後命令道，「立刻拿著這個前往榮城，務必將那些人找出，調遣後全部帶回京都。」

  上官紹宸滿面嚴肅，「既然是老七培養的將士，那就當做是他送給父皇的最後一件禮物！」

  「是，弈之聽令！」南宮弈之將玉令放在胸口最安全的口袋中，「表哥放心，這回我定不會讓你失望。」

  三日後。

  快馬加鞭去往榮城的南宮弈之飛鴿傳書傳來訊息，原來，他拿著玉令前往榮城最大的黑市，輕而易舉找到了那批人的下落。

  笙兒姐姐留下的令牌果真是調遣他們的令符，南宮弈之拿著玉令調遣，近二萬人無一不從，全部跟著他來往京都。

  「此次擊敗秦玄廷，賢王功不可沒，本皇子在此多謝賢王！」

  將南宮弈之飛鴿而來的書信遞給蘇策看後，上官紹宸舉起茶杯對著他的方向聳了聳，以茶代酒，滿臉感激。

  書房內，霧氣裊裊，蘇策坐在棋盤的這一面接過書信，仔細的看了看後忙也舉起茶杯，「二皇子客氣，從我選擇二皇子這邊起，便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不過，本王運氣好，賭贏了。」

  美名其曰說是站在他這邊，其實賢王幫的人不過是慕兒罷了，他又怎會不知。

  可成年人的世界，不是什麼話都需要說出口的。

  「賢王為此犧牲頗多，但你放心，本皇子自會用我的方式彌補，不過……」上官紹宸頓了頓，「賢王與西域聯姻，已娶西域公主為妻，此生終究與西域脫不了干係，不知賢王又作何想？」

  這是第一次他們坐在一起暢談他和西域的問題。

  蘇策明媚的雙眼漸漸變得暗淡，整張帥臉也從剛才的喜悅變得陰沉。

  今日他的確是受二皇子邀請而來二皇子府，一來便坐在這書房內喝茶下棋，二皇子言語間儘是對他的感激和愧疚，但也最終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他這個人最是不喜歡拐彎抹角。

  「你若想徹底和西域了斷，我可以幫你。」上官紹宸的音色雖然冷，但十分堅定誠懇。

  正在緩慢喝茶的蘇策猛然抬眸，他從沒想過他人生中第一次娶妻，會在短短不到三月內就要走到盡頭。

  他對莫君瑤屬實沒什麼感情，不論那個女人在府上興風作浪也好，裝作乖巧憐人也罷，他都不曾多看一眼。

  娶她，完全是為了成全凌慕兒，可他的感情何時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

  「不必。」

  聽到蘇策拒絕的冷酷，上官紹宸眉心緊皺，「賢王的家務事，本皇子的確無權干涉，但你應該知道，阿木德強烈讓莫君瑤嫁過來的背後目的，你是聰明人，我不信你不懂，若在這個時候及時阻隔，對你只有好處。」

  聞聽此言，蘇策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沒錯，他說的的確沒錯，憑著莫君瑤在府上多次惹是生非，他隨隨便便找個理由便能將她休掉。總好過將來西域藉口他這個駙馬的身份威脅他做一些傷害京都的事情，要好得多。

  莫君瑤雖然嫁給了他，嫁到了天朝，但他畢竟也是西域的駙馬。阿木德為何寧願承受羞辱也要讓西域最受寵愛的公主嫁過來，他不是看中了蘇府又是什麼？

  阿木德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他沒興趣去窺探，但若西域想搞事情，對他這個賢王的身份只會有弊端。

  「幫我？好啊，不知二皇子要怎麼幫？」蘇策接受了他的好意。

  但很快，他冷漠的眼神如一記冷箭射來，「雖說七皇子已倒，可二皇子登上那個位子的威脅還沒有完全消除，六皇子明面上在幫你，但實際上卻是打算借刀殺人，這一點你心裡十分明確！但在沒有得到那個位子之前，二皇子又要怎麼幫得了本王啊？」

  若他能幫，當初就不會讓慕兒丫頭陷入為難，他也不會捨身取義娶一個自己並不愛的女人。

  「我自有我的辦法， 這一點你不必擔心，只要你沒意見，這件事情全權交給我。」上官紹宸沉默了半晌後，眼神更加堅定起來。

  「不必！」

  蘇策想也沒想再次拒絕。

  「為何？」

  因為我不想慕兒為難。

  這樣的話，他當然不會說。

  凌慕兒已經嫁給他，他若再說這種令人曖昧不明，浮想聯翩的話，只會給那丫頭帶去災難，那不是愛她，而是傷害。

  「本王的事情，向來不喜歡別人插手，一個莫君瑤而已，我尚且還能對付，至於西域……」蘇策眼底閃過邪魅，「他若敢在老子頭上動土，我就讓他終身不得安寧！」

  咬著牙丟下幾個字，蘇策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精緻的茶杯被按在棋盤上，放眼面前的棋局，黑子已是退無可退，但他只是斟酌片刻，輕輕移動半步，便扭轉了乾坤。

  「二皇子，承讓！」

  「賢王的棋藝連父皇都讚不絕口，果然。」上官紹宸對他點點頭，並未覺得承認自己輸掉有多麼的丟人。

  「時辰不早了，今日多謝二皇子款待。」說著蘇策已經起身。

  「七皇子一案，既然南宮世子已經找到蹤跡，便沒本王什麼事了，我幫你們也是幫自己，二皇子心底不必覺得虧欠，至於本王的家務事，二皇子放心，本王自有定奪。」話畢，蘇策雙手抱拳拱了拱，沒等上官紹宸挽留，他已經逕自轉身離開。

  做了那麼多，卻不需要半分感激，這和做好事不留名有什麼區別？

  不，還是有區別的，蘇策為了打到秦玄廷的事情，曾差點死在七皇子府的密道內啊。

  「慕兒知我今日請你過府，已經安排晚宴，賢王不如留下一同吃個便飯吧。」上官紹宸的話十分客氣，卻沒有半點裝假。

  他的確氣憤有一個比自己還要痴情的人惦念著他的丫頭，但他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不巧，幾日前在府上吃過的火鍋我尤為喜歡，於昨日本王已經讓奴才來找二皇子妃討要配方，今日出府前特意命府上奴才準備，我饞的正是那一口涮入辣湯鍋底的牛肉，就不打擾了。」

  蘇策的話如他的步子，走的十分決絕。

  只是當他走到門口時，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秦若塵能派人潛入到死牢，又能盯上敏銳謹慎的秦玄廷而不被發覺，看來他在京中的探子不少。可明明他能將這一杯羹獨攬在自己頭上為何卻要分你一半？二皇子是聰明人。」

  「多謝！」上官紹宸在他轉身離開房間時，落下兩個字。

  當凌慕兒準備好飯桌來到書房時，剛好看到蘇策從室內出來。

  「你這是要走？」

  聽到熟悉的聲音，臉上的冷漠都不知何時消失了，變成了喜悅。

  蘇策回眸時剛好看到凌慕兒狐疑的眼神，他點點頭，「時辰不早了。」

  「不是說好的，請你吃飯？」

  「上次不是請過？」蘇策問，眉眼彎彎，像是天上的彎月，好看極了。

  「那你昨日吃過飯，今日還不吃了不成？賢王難得來府上，我可是研製了新的菜品，你確定不嘗嘗？」凌慕兒試圖用美食誘惑他。

  誰知蘇策根本不中招，「本王若是幾個新鮮菜品便能打動的，便不是京城第一公子了！」

  話畢，他摺扇打開，儘管是深秋的寒夜，依舊擋不住他一身風華。

  「剛才碰到紫桐，他都跟我說了，你總是一個人悶在書房，反正賢王府也沒什麼你期待的人，不如留下一起吃吧，人多熱鬧。」凌慕兒勸道。

  「誰說我沒有值得期待的人？」

  蘇策幾乎是想也不想懟了回來。

  看到她瞬間驚變的臉色，蘇策抬起步子緩慢靠近，眼神有些輕挑，「你有二皇子相陪，本王自然也有本王的賢王妃，難道不是嗎？」

  他若不提莫君瑤也就罷了，只要提起，凌慕兒心底就百般不是滋味。

  她這輩子覺得最虧欠的人就是蘇策，他若娶得一門良妻也就算了，偏偏是那莫君瑤。

  他用終身幸福換來了給她的成全，這是任何付出都彌補不了的。

  「蘇策，和西域解脫關係的提議是我提起的，你確定不考慮一下？」在蘇策轉身時，凌慕兒急忙問道，聽他剛才的話便知道上官紹宸的提議失敗了。

  果然，蘇策停下步子來，側眸，看她的眼神時多了幾分不悅。

  突然，他轉過身來大步向她靠近，抬起雙臂想抓她的肩想了想又放下了。

  「我八抬大轎娶過門的王妃，怎能說丟棄就丟棄呢？」蘇策一改自嘲的面孔，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況且，有些人，入了心，便是一生一世！若這個時候放棄之前的所有努力，豈不是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