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下跪

  若敏貴妃承認，便是刻意為難二皇子妃，他們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情告到皇上那去。

  可她不能承認，她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這個凌慕兒明顯是故意的，她如此抬高懿貴妃的身份，這不是讓她難看嗎？

  再看身後姐妹們嘲笑的眼神，她只覺得所有的顏面都在今日丟盡了。

  「哼，本可以平起平坐，卻自降身份，二皇子妃看來很是願意對旁人下跪呢！」敏貴妃故意嘲笑她。

  「因為我將懿貴妃娘娘認作自己的娘親般，對娘親敬茶當然要行跪拜之禮，難道敏貴妃娘娘連這樣的規矩都不知道嗎？」凌慕兒頭也沒回，但儘管如此她也可以想像敏貴妃的五官氣的有多扭曲。

  「沒錯，慕兒雖然是二皇子妃，但在本宮心裡也是如同女兒一樣對待的，敏貴妃膝下沒有女兒自然不懂這份情感的，慕兒你別跟她一般計較。」懿貴妃說著，富有殺氣的眼神立刻射過去。

  果然，這話戳中了敏貴妃的痛處，在這宮中誰不知道當年敏貴妃在生下七皇子後的第二年又懷有一名公主，可惜公主生下不到三日便突然暴斃，敏貴妃因此悲痛欲絕了很久很久。

  懿貴妃故意這樣說，是將她毫不容易癒合的傷揭開，戳她的痛處呢。

  「懿貴妃你！」敏貴妃氣急，忙起身要向懿貴妃衝過來找她算帳。

  上官紹宸見狀立刻擋在懿貴妃和慕兒前面，攔住敏貴妃，「敏貴妃，這裡可是皇宮，本皇子還在這裡，你是要造反嗎？」

  她若再敢動一下，便是應了二皇子的話，她哪裡敢戴上一頂造反的帽子啊！

  雖然心中氣憤到不行，但她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下，她這輩子哪裡受過這樣的憋屈。

  「哼，我們走著瞧。」敏貴妃實在是氣急了，但又毫無辦法，只好氣咻咻的離開這裡，不然她覺得她會被氣炸的。

  最討人厭的人已經離開了，凌慕兒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又和懿貴妃寒暄了幾句之後她他再次向其他兩位貴妃敬茶，再接受嬪妃們的叩拜，一場婚後的請安直到上午才結束。

  「累壞了吧，走，我們回家？」上官紹宸無比心疼的為她捏了捏發酸的脖子，並牽著她的手打算回去。

  聽他說的不是回府，而是回家，凌慕兒的心裡覺得舒服極了，有種特別的滿足感。

  「好。」

  又向懿貴妃告別後，兩人離開宮門，只可惜在出宮的必經之路上又遇到了另一個最不想見的人。

  「臣，見過二皇子，二皇子——妃。」蘇策在對上官紹宸行禮之後看向凌慕兒時猶豫了很久，但終究還是喊出了她的身份。

  看到他的面色比想像中的好許多，猜到大概是昨日商枝送去的藥起了效。可他僅是撇了一眼便不她的姿態，讓她心裡更加過意不去。

  再看他身後的莫君瑤，已經不再是西域的裝飾，真正的變成了天朝的兒媳，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賢王和王妃也是來向父皇請安的嗎？」

  揮揮手示意他起身後，上官紹宸禮貌問道。

  「還不向二皇子和二皇子妃行禮！」蘇策並沒第一時間回答上官紹宸的話，而是沒好氣的瞥了莫君瑤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說：真是沒規矩。

  「我乃是賢王妃，我憑什麼要向她行禮？」莫君瑤不爽道。

  在看到凌慕兒的第一眼時，她便氣的雙眼冒著濃烈的殺氣，還讓她對她行禮，那不如殺了她！

  天知道她昨夜是怎麼熬過來的，身為新娘子卻獨守空房一夜，今日一早當她打開房門時便聽到府上的奴才婢女們議論紛紛，全都是她不受寵，剛嫁過來就備受冷落的話。

  這該死的一切都是凌慕兒害的！

  「放肆！宮中規矩，除了皇上的貴妃之外都要向皇子正妃行禮，你還不快跪下！」蘇策怒喝，但眼神再看凌慕兒時，則變得溫柔許多。

  只見他勾唇淺笑，「內人不懂規矩，還請二皇子妃不要計較。」

  說罷，蘇策微微鞠躬，仿佛在代替莫君瑤向她道歉。

  明明是個翩翩公子，可經過這次受傷後，他整個人瘦了一圈不說，還滄桑疲憊了幾分，再沒了溫潤如玉的氣質。

  再看他對自己行禮，凌慕兒的心裡更是過意不去，她幾次想抬手將他扶起來，卻又怕落入別人的口舌。

  「賢王客氣了，賢王妃乃出自西域對天朝的規矩多有不懂，也不礙事的。」凌慕兒說著，眼神直直的看向蘇策，仿佛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莫君瑤看在眼裡立刻炸了，「凌慕兒好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都嫁給了二皇子還盯著別人的夫君看，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你，你信不信你再看的話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聽到這話，在場的三個人立刻發怒，每個人身上都冒著鄙人的寒氣。

  「你剛才說什麼？」上官紹宸冷言問道，他慢慢走向莫君瑤，那能吃人的眸子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

  莫君瑤害怕極了，她忙後退數步，可最不會饒過她的卻是她的夫君。

  「混帳！」蘇策怒斥，「莫君瑤，你身為賢王妃怎可對二皇子妃如此無禮？你可知道，我能娶你為正妃，也可休書罷免你的身份，難道你要一試？」

  怎麼也沒想到剛成親的蘇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邊的鬧劇早已引來旁人關注，凌慕兒不想蘇策因為自己而難堪，遭人指指點點，她正打算打圓場，誰知莫君瑤比他還要怒火。

  「你說什麼？你竟然要休了我？」莫君瑤冷笑，不斷冷笑，「好你個蘇策，我們才剛成親你卻要休了我。」

  沒等蘇策回答，莫君瑤立刻沖凌慕兒撲過去，她的雙手試圖掐住她的脖子。

  可惜，手還沒碰到凌慕兒，人已經被上官紹宸撞開，「大膽賢王妃，你這是要行刺我的愛妃嗎？」

  「我要殺了她，我就是要殺了這個狐狸精、她都有夫君了卻還盯著別人的夫君不放，上官紹宸，你不是喜歡她嗎。原來你的喜歡就是容忍你的女人盯著別的男人看嗎？」

  不得不承認莫君瑤這句話說得十分帶有攻擊性。

  上官紹宸若不說話，則是變相證明他的愛妃有紅杏出牆之意。

  若他開口，便中了莫君瑤的計，給自己的愛妃難堪。

  凌慕兒卻不把這一切放在眼裡，她始終勾著唇，「本妃乃有皇上御賜的妙手醫仙之稱，我身為大夫，在我的眼裡當然只有傷患而已，賢王面色蠟黃，一看便是身體抱恙，我只是想看清楚了好為他診治而已。不過現在看來，賢王妃是絲毫不擔心賢王的身體呢，看來賢王與賢王妃的感情也很一般？」

  明明是她詆毀凌慕兒在先，可沒想到這燙手的山芋又被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

  莫君瑤一時找不到回懟的話，「你……」

  但他她不會在凌慕兒面前認輸的。

  「誰說我和賢王不夠恩愛的，我可是賢王親自進宮向皇上請旨求娶的正妃，不像是某些人賴在二皇子身邊不肯走，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之術才得到的二皇子妃的位子！」

  聽到這話上官紹宸想要怒斥莫君瑤，卻被凌慕兒制止了。

  「是啊，我的確是用了狐媚之術才得到了二皇子，可賢王妃看起來並沒有自己口中說的那樣幸福呢，你還是完璧之身吧？」

  莫君瑤既然不客氣，那就別怪她也不客氣了。

  背後圍觀的太監宮女們眾多，眼前發生的事情通常不需要一個時辰便會傳遍整個皇宮，賢王妃再嫁給賢王之後還是完璧之身的消息一旦傳揚出去，便坐實了賢王不愛賢王妃的傳聞。

  莫君瑤很快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一個女人，新婚之夜卻沒遭到夫君的冷落，那是比殺了她還要令人難受的。

  「凌慕兒太過分了！」莫君瑤氣的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回頭向賢王求救時，卻見她還笑意盈盈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憑什麼所有人都幫著凌慕兒，憑什麼！

  「放肆！你乃賢王妃，在本皇子妃面前竟如此無禮，難道你家王爺剛才沒有提醒你嗎？見到本皇子妃該行叩拜之禮！」凌慕兒沒有在意她殺氣的眼神，而是繼續乘勝追擊，將她死死打壓在身下。

  她本不想讓她難堪，可是她刁蠻在先，就怨不得她任性在後了。

  「我……」莫君瑤不情願。

  「來人吶，賢王妃不守宮規，將她帶走，送到禮儀嬤嬤那好好學習學習！」上官紹宸朗聲吩咐，立刻有奴才衝過來。

  莫君瑤嚇壞了，可賢王又不肯幫她，她無奈之下只好跪在凌慕兒面前。「請二皇子妃恕罪，莫君瑤知道錯了，這就給二皇子妃請安。」

  「乖。」

  凌慕兒揚起好看的唇角，邪魅的眨了眨眼睛，再看蘇策，她溫柔道，「聽聞賢王近日身子抱恙，也不知情況如何，若不介意的話，我給你瞧瞧？」

  她和蘇策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

  他一直在躲著她，他知道那是為了保護她，

  可看到蘇策這個模樣，凌慕兒也是真心的心疼。

  蘇策，她永遠欠了他的。

  「有勞二皇子妃。」蘇策點點頭，主動伸出胳膊來，

  原以為他會拒絕的，但沒想到他真的同意了，凌慕兒立刻看向上官紹宸，後者會意後立刻帶著蘇策移步到一旁的石桌前。

  而莫君瑤見狀要起來，身旁的太監立刻怒喝，「放肆，二皇子妃還沒讓你起身，你怎能無禮。有勞賢王妃繼續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