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動胎氣

  既然打定主意，當然要為想得到的東西做出相應的努力。

  凌慕兒拒絕上官紹宸護送她回府，但在半路上她遇到了跌跌撞撞的楊氏。

  「娘，發生什麼事情了？」

  得到車夫匯報，凌慕兒慌忙跳下馬車，便看到楊氏一臉急色匆匆，好像發生什麼大事情一樣。

  「子軒，子軒他出事了，朝陽也動了胎氣，該怎麼辦啊慕兒。」

  楊氏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急的快要哭了，「我正要差人去找你呢，走，你先跟我去朝陽居。」

  凌慕兒這才發現楊氏急的連鞋都跑丟了一隻，恐怕得到消息的時候她是顧不上其他便衝出來。

  「娘您先別擔心，我們這就去朝陽居，嫂嫂沒事的啊。」

  馬車比較快，凌慕兒扶著楊氏先上了馬車，但她還擔心凌子軒的安危，便讓車夫跑去二皇子府，她則親自駕馬車，一路上風風火火。

  到了朝陽居時，裡面已經亂成一團，接連看到幾名大夫進進出出，就連婢女們也是個個慌慌張張的。

  此事還驚動了蘇老夫人和長公主，可見朝陽這次是有多動怒了。

  「怎麼回事，郡主情況如何？」凌慕兒順手攔下一名婢女，結果此人不認識凌慕兒，還以為她是來拜訪的人，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沒看我們正忙著嗎，有什麼事情改日再來吧。」

  話落，婢女甩開她的手打算離開，結果身後傳來蘇老夫人的怒斥。

  「放肆，這位可是朝陽的小姑子，旁邊的是朝陽的家婆，你是沒長眼睛不成！」

  蘇老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急忙衝過來，忙安撫楊氏，「新來的婢女不懂事，竟不認得娘家人，忘親家母不要見怪。」

  再看凌慕兒，她忙將她拽進內室，「我竟不知他們沒去差人請你，但你來了我就放心了，快進去瞧瞧吧，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動那麼大的胎氣。」

  在凌慕兒正打算進去時，長公主急急忙忙從室內出來，看她一臉嚴肅的，凌慕兒以為她會像阻攔她為蘇策看診一樣攔住她，誰知長公主只是打量她幾眼後，便側開身子為她讓路。

  凌慕兒十分欣慰，提著裙擺已經進去半個身子，楊氏突然拽住她一條手臂。

  「慕兒！」楊氏喘著粗氣十分緊張，「不管結果怎樣，朝陽要緊。」

  一句話瞬間讓她血液倒流，她以為娘會像其他人一樣，關鍵時刻只在意自己的子孫，果然，她的娘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娘。

  「不但朝陽不會有事，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她鄭重的對著三人保證道，隨後急忙衝進去。

  看到朝陽的那一刻，她驚呆了，她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五官皺成一團，十分痛苦的樣子，最主要的是她的下半身好多的血。

  朝陽懷孕六月有餘，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早產。

  「這裡交給我，你們先出去吧。」

  將所有大夫和婢女都轟走了，她態度十分硬冷，儘管有些大夫很不樂意，但看她如此冷峻的樣子，也不敢多說半個不字。

  「朝陽，朝陽！」凌慕兒試探性的叫醒她，可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朝陽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一樣，根本聽不到她在呼喚，但時不時會因為肚子的疼痛或皺眉，或嘶喊。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凌慕兒這話像是對朝陽說的，但又像是對自己說的，她立刻從空間取出靈泉水先為清洗身上的血漬，雖然這樣用非常的可惜，但靈泉水還有滋養的療效，她可以幫助朝陽緩解腹部的疼痛。

  她出身醫學世家，雖然最拿手的是內外科尋常疾病，但也接觸過幾例孕婦生產的情況，所以看到朝陽這幅樣子，她並沒有很慌張。

  孕婦不能隨便服用藥物，她用靈泉水清洗完之後，立刻又拿出銀針為她施針，待朝陽終於不那麼難受了，她從空間裡取出一隻紫色的瓶子。

  這是她借住百靈仙的花瓣研究出的百靈丸，雖然藥效沒有百靈仙那麼強大，但卻有其一半的功效。

  這藥是在蘇策的眼睛好轉以及笙兒姐姐成功受孕後，她花費了一月有餘研製出來的。雖然是第一次試用，但她非常的有把握。

  約莫半個時辰後，朝陽漸漸陷入平穩的沉睡之中，心率也恢復了正常。凌慕兒再試著為她把脈，發現她整個人的身體特徵都漸漸走向平穩。

  也就是說她研究的百靈丸成功了！

  門外，因為凌慕兒進去的太久沒有出來，外面的三個人全都急壞了。

  長公主更是拿不定注意的看向身側的太醫，「章太醫，我們朝陽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啊，你是宮中的老御醫了，你快跟我說說究竟有沒有把握？」

  被叫做章太醫的老者摸了摸鬍鬚，深深地嘆了口氣，「實不相瞞。長公主還是做最壞的打算吧。」

  此言一出，三個人紛紛打了個冷顫，最先反應的是蘇老夫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朝陽是福氣之人，她怎麼會有事呢，你若再胡言亂語，小心老身命人拔掉你的舌頭！」

  蘇老夫人在京中可是舉足輕重的存在，她發起火來，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的。

  章太醫忙半跪在地，「蘇老夫人息怒，老夫也是就事論事啊！您剛剛也看到了，郡主因為動了抬起導致雪崩，她的情況非常的不樂觀，連我都沒有把握，只怕剛才進去的小女子也是無力回天，我……」

  「不會的！朝陽不會有事的，我家慕兒她醫術高明一定會治好朝陽的，你給我閉嘴！」楊氏惡狠狠的瞪了太醫一眼。

  楊氏農婦出身，本來就不注重保養，穿的又不怎麼華麗，縱使章太醫猜到了她的身份，也容不得她這樣的訓斥自己。

  章太醫從地上起來，滿臉的不高興，「你這婦人懂什麼？老夫畢竟是太醫院的老人了，連皇上都十分信任我，你竟也敢訓斥我？剛才進去的是你家閨女吧，她一個黃毛丫頭而已，連我都沒把握的事情她能厲害到哪裡去？這麼說吧，朝陽郡主的性命即便是保住了，她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

  被這話氣到了，楊氏才不管這裡是哪兒，她揚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太醫臉上。

  這輩子她從來沒發過這麼大的火，更沒出手打過人，而老太醫顯然也沒想到一個婦人竟然會打他。

  「你這潑婦，你……」

  「我什麼！我告訴你。我家朝陽不會出事的，她肚子裡的孩子更不會有事，你若再在這裡胡言亂語詛咒我的朝陽，我和你拼命！」

  楊氏說著還想要衝上去，忙被蘇老夫人按住了。

  「親家母別動怒，切莫也氣壞了身子。」

  楊氏能不生氣嗎，她怒瞪著章太醫，「你怎麼羞辱我都無所謂，但是我決不允許你詛咒我的兒媳，那不光是我的兒媳她還是我的女兒，你若再敢詛咒她，我……我……」

  「你什麼！你一介婦人還想殺了我不成？」章太醫也被氣壞了，他立刻扭頭向長公主訴苦，「長公主要為我做主啊！這多年郡王府的大病小病哪個不是我處理的，我也是就事論事而已，可這個婦人竟然敢動手傷人，還請長公主將她依法拿下！」

  若是平常，長公主倒真想為他出頭，畢竟章太醫是她最信得過的太醫，她在得知朝陽出事後第一時間把他從長公主府帶過來的。可看到楊氏如此潑辣的樣子，她竟生氣不起來。

  原本以為朝陽嫁到凌府是下嫁，指不定出身農婦的婆婆會怎麼苛待她，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她能把朝陽當作女兒看待，就說明這個女人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主。

  這裡是朝陽居，她的左右是蘇老夫人和長公主，她並沒有害怕，而是搶著為朝陽出頭，說明朝陽平日在她家裡很被看重。

  「來人吶，將他拿下。」

  長公主一聲令下，立刻有侍衛衝過來。

  章太醫滿意的等著楊氏被緝拿，並想好了讓她對自己下跪道歉，以此彌補巴掌之痛，但沒想到侍衛卻將他左右架起來。

  「長公主，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朝陽的家婆說的對，你竟然詛咒我的女兒！那麼你也沒必要繼續為我長公主府效命了。」

  長公主一個眼神下去，立刻有人將章太醫帶走，遠遠的，還能聽到章太醫的漫罵聲。

  楊氏不可思議的看著長公主的行為，剛剛她是一時情急才會動手打人，這會兒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身在朝陽居，並不是她可以做主的地方，她想開口解釋道：「長公主，我……」

  「親家母不用解釋的，你剛才做的對，原本我還在擔心朝陽嫁到你那兒會受苦，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你說的對，我們女兒不會出事的。」

  聽到長公主這樣的話，楊氏漸漸笑了，原本的擔憂也放回到肚子裡。

  人家畢竟是長公主，而她呢，只是區區一介農婦而已，在聽到章太醫向她求做主的時候她真的很害怕長公主會為了給他出頭而難為她。

  「對，朝陽不會有事的，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出事，我相信朝陽，也相信慕兒。」

  房間內，凌慕兒仔細觀察朝陽的脈象，確定她徹底平穩之後她鬆了口氣。她試探性的再次喚著她的名字，

  「朝陽，朝陽……」

  不再陷入迷亂狀態的朝陽自然很快聽到她的呼喚，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入眼看到凌慕兒，她似乎忘記之前發生的一切，「慕兒，你怎麼在這裡，我這是，這是怎麼了？」

  但很快她聞到了室內的血腥味，立刻想起了什麼，她忙扣住凌慕兒的手腕，「有危險，子軒有危險，慕兒你快去救他不要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