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不安

  奇怪，即便他不勝酒力，也不會醉的這麼迷糊啊，可只要有幫慕兒的辦法就夠了，凌子軒便沒多想。

  見凌子軒醉醺醺的樣子，生怕他這樣去了會搞亂整個計劃，那凌慕兒精明的很，搞不好就會被他察覺出來，反而更會藏著不說。

  「誒，你醉了，今日便在我這兒住下，明日酒醒了再去問不遲。」

  「可是我擔心……」

  七皇子伸手示意他不要多言，「你擔心什麼，還有五天時間，還急這一時三刻不成。況且，若凌慕兒與阿木德之間有什麼秘密，你這樣衝動去發問，女孩子家可是會害羞的。」

  凌子軒以為七皇子是暗指慕兒和阿木德有不正當的關係，又因為醉酒，他突然惱火，「不可能，慕兒不是那種人，我不許你侮辱慕兒。」

  七皇子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凌子軒竟然和自己頂撞，但看到他說完話後跌坐在椅子上，他笑了。

  「來人吶，扶少卿下去休息。」

  兩名婢女走進一左一右扶著他，臨走前，七皇子在他耳邊道，「明早酒醒了就去問問凌慕兒和阿木德的秘密究竟是什麼，這樣我才能幫她脫困。」

  凌子軒是因為被藥物控制，並沒完全醉倒，他迷迷糊糊的點點頭任由七皇子的婢女將他拖走。

  凌子軒離開後，七皇子回到往日的冷漠，他對著窗戶喊道，「進來吧。」

  眨眼間，只見空曠的室內突然出現一個人來，此人瘸著一條腿，但仍然對他半跪著，「爺，查清楚了，今日二皇子的確與阿木德立下五日之約，凌子軒所言屬實。」

  七皇子聞言勾了下唇一聲冷笑，「呵，沒想到精明算計的二皇兄為了一個女人竟然答應這樣的挑戰？」

  剛才在凌子軒對他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周啟焱剛好處理完手中的事情前來向他復命，他便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去調查。

  再看周啟焱一臉嚴肅，七皇子思慮片刻立刻將苗頭指向他，「你和凌慕兒關係匪淺，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果然，聽到那熟悉的名字時，周啟焱冰冷的面孔立刻動容，他焦急的站直身子正打算開口，但想起那日慕兒對他說過的話。

  「周大哥，再見面我們便是仇人。」

  他瞬間又心灰意冷。

  縱使他有一萬個見她理由，卻獨獨少了一種見她的身份。

  「屬下聽爺的安排，爺有何吩咐？」

  自從上次刺殺蘇策失敗之後，周啟焱完全把自己當做了一名冷血殺手，臉上再沒了往日如沐春風的笑容，對待任何人也比從前更加認真無情。

  七皇子看在眼裡，也知道他這樣的改變是為了什麼，但很高興他的改變。

  可他知道人心都是肉做的，他若把他逼得太緊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行了，跟你說了多少次，我把你當做兄弟，你和我手下其他的殺手不同，別搞得跟他們一樣整日死氣沉沉的，起來說話。」

  他親自將周啟焱攙扶起來，這等的待遇對周啟焱來說完全是折煞他了，「爺，這樣不合規矩。」

  「有什麼不合規矩的？你本就是名門子弟，不過是家中出現世故才變得如此罷了。你的家族已經被沉冤昭雪，你若想要恢復身份隨時都可以，還不是你看得起我才做我的人？」他故意打趣。

  周啟焱聽到他這樣說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周啟焱是發自內心想要跟隨七皇子，若沒有七皇子的知遇之恩就沒有今日的我，所以爺有任何吩咐，我萬死不辭。」

  「真是服了你了。」七皇子笑道，「也罷，你和凌子軒都是我珍視的兄弟，而凌慕兒都和你們關係匪淺，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就不能夠坐視不管。這樣，你去搓搓阿木德的銳氣，」

  聽到七皇子的吩咐周啟焱原本萎靡不振的心情立刻變得亢奮起來。

  在得知阿木德和上官紹宸的賭約後，他第一個想法便想去好好教訓一頓那傢伙，他怎能如此不尊重他的慕兒。

  但他沒有身份，沒有權利，所以他強忍著立刻回來通報這件事情，但七皇子應允了。

  「多謝七皇子！」

  「都說了是自家人，不必客氣，不過那阿木德身手了得，連上官紹宸都多次不是對手，你再調遣四名暗衛與你一同前往，但記得點到為止，萬事小心。」

  七皇子明明可以坐視不管的，畢竟慕兒不是他的人，但他不但應允他去教訓阿木德，還給他加派人手，七皇子的這種做法是用整個七皇子府來支持他。

  周啟焱心中更是感激萬分，「爺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七皇子這樣信任他，若真的出現任何意外，或者導致他被阿木德所抓，他也不會透露七皇子府半個字來。

  「阿木德最是擅長用毒，你若沒有把握，可先去找凌慕兒要幾味藥防身，我相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她會給你的。」拍了拍他的肩頭，七皇子重新回到書桌前坐好，留下周啟焱陷入了沉思。

  他已經許久未見慕兒。

  相信慕兒也並不想看到他，他還是不要去給她增添煩惱。

  至於想傷害她的人，他會為她出頭，哪怕遍體鱗傷的回來。

  朝陽居，朝堂頂著六個月的肚子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寒冬臘月，屋子裡雖然起了兩個暖爐，但沒有夫君陪在身邊還是覺得冷。

  「郡主，興許今夜郡馬爺不會回來了，要不然咱們別等了，奴婢侍候您歇息吧？」貼身婢女第三遍過來央求她沐浴更衣。

  朝陽也是第三遍搖頭拒絕，「不會的，子軒答應過我每天晚上都會回來的，我要等他。」

  夫君不回來，她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心裡總是不踏實，總覺得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一樣。她和凌子軒說出自己的顧慮後，凌子軒也曾答應自己日後不論忙到多晚也一定會回來的。

  並且這段時間胎動的厲害，沒有凌子軒哄著她根本就無法正常入眠，所以，再晚她也要等。

  「郡主，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腹中的小郡主考慮啊，上次凌姑娘不是說了，您現在月份大了最需要的就是吃得好睡得好，或許郡馬爺今夜是真的忙，不如您邊睡邊等？」婢女心疼她，可朝陽還是搖了搖頭。

  「子軒心疼我，不然也不會讓車夫買這些吃的回來帶給我，沒關係的，我這邊不需要人照顧，你先去休息吧。」朝陽以為是她累了。

  婢女忙搖頭，「郡主沒有休息，奴婢哪敢退下，況且郡主現在是非常時期，奴婢還是時刻陪在身邊要緊。要不，奴婢派人去七皇子府問問？」

  朝陽眼前一亮，但很快眼神又暗淡下來，「算了，他們男人們的事情我們做女人的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子軒有分寸的。」

  朝陽走累了，就坐在軟榻上休息，結果一等就是一夜。

  直到公雞打鳴了，一直苦等的人還沒有回來，婢女早已趴在身旁的桌子上睡著了，她不知為何委屈的淚水落了下來。

  子軒，你究竟忙什麼去了，為何一夜未歸？

  凌府。

  凌慕兒特意交代凌子軒不許告訴爹娘上官紹宸和阿木德五日後比武的消息，但昨夜蘇策和凌子軒如此焦急的在府上她，兩人便猜到是出了什麼大事，所以一大早，娘端著剛做好的發糕端到她房間來。

  「有多久你沒在家裡吃早飯了，來，陪娘說說話。」楊氏坐在她對面溫柔的看著她，「自從來了京城之後啊，你是越發的忙了，不是酒館就是醫館的，現在又和皇宮扯上關係。慕兒，最近你沒事吧。」

  意識到楊氏有話要說，但凌慕兒怎麼可能說出讓他們擔憂的問題，她一口塞下半個發糕，那嘴巴堵得鼓鼓的，「娘何出此言啊，慕兒好的很呢，」

  她含糊不清的話讓楊氏根本就沒聽清楚，「哎喲喂，你把東西吃完了再說，娘是一個字也沒聽清。」

  凌慕兒忙乖乖的把嘴巴里的食物全部吞下去又喝了杯茶水，然後撒嬌似的撲到娘懷裡，「我說最近我好的很呢，娘不必擔心慕兒。」

  「那昨天下午你哥和賢王焦急的來家裡是要幹什麼？看他二人的面色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你可不要瞞著娘。」楊氏一臉愁容。

  凌慕兒早已想到娘今天會來追問，所以藉口她昨晚上就想好了。

  「是哥哥前段時間審理的一位犯人，誰知那人和賢王有些關係，恰好那人在審理的過程中發病了，是我去給瞧的病。結果昨日那人又發病了，剛好我外出看診，他們兩個找不到人只好來家裡了。」

  楊氏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凌慕兒將小腦袋在她懷裡蹭來蹭去的，佯裝委屈巴巴的，「娘親竟然不相信慕兒嗎？」

  「你是我的閨女，我不相信你相信誰？」楊氏食指輕點她額頭，「只是你身為女子整日拋頭露面的，現在又和皇室扯上關係，娘擔心你。」

  被人的關心就是好，凌慕兒心裡暖暖的，但娘越是關心，有些事情反而越不能告訴她。

  「娘您放心吧，慕兒現在是誰啊？不但是百姓擁戴的醫仙姑娘，我還有一位大理寺少卿哥哥，而他呢又是郡主的郡馬爺，不僅如此，我還是寧國侯夫人的義女，光是憑著這兩個身份就沒人敢欺負我，況且還有紹宸呢。」

  她不這麼說還好，一說起上官紹宸楊氏一肚子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