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相剋

  阿木德一言指出皇后中毒與蘇策有關，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蘇策並不在意，「皇后娘娘中毒的幕後兇手是誰本王不知道，但西域二皇子如此污衊我是兇手，難道是在報復我剛剛羞辱西域有強盜行為之仇？」

  蘇策不慌不忙的解釋完美的為自己脫身，將此事變成兩人彼此間的報復。

  皇上並沒將二人的仇恨放在眼裡，極速對著門外的太監道，「來人，立刻去宣凌慕兒進宮。」

  約莫半個時辰後，南宮弈之再次從宮外回來，因為二人站在人群外面，並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表哥，找不到慕兒。」南宮弈之十分緊張。

  上官紹宸懸著的一顆心重重一沉，「所有她能出入的地方全部找過了？」

  「醫館，飯館，花好月圓，乃至凌府我都親自去了，可就是找不到人。」南宮弈之挫敗的嘆了口氣，「若她是出門看診，京城那麼大，我們又去哪兒找去？」

  最怕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話。

  上官紹宸眉頭緊蹙，絲毫沒注意到同樣緊張的蘇策，二人正在想辦法時，只聽門外傳來太監的高呼匯報，「凌慕兒到。」

  一身淡紫色的長裙，單手拎著藥箱，凌慕兒從宮門緩緩走來時，猶如仙女墜入凡塵，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勝過在場所有公主。

  人群中，一雙眼睛從凌慕兒出現後開始冒著精光，面具下的那張唇更是上揚到了極致。

  「你就是凌慕兒？」莫君瑤實在好奇她看中的男人看上的究竟是怎樣的女人，所以在凌慕兒出現的第一時間跳出來攔住她的去路。

  「瑤瑤，不得無禮。」阿木德立刻把莫君瑤拽到身後，但也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令凌慕兒的眼神看了過來。

  僅僅是看了一眼，便讓凌慕兒心裡『咯噔』一下顫抖。

  這人的身形，聲音，怎麼會那麼熟悉？可帶著的面具和完好的手臂又不是印象中的那個人。

  「凌慕兒。」

  皇上的話及時將凌慕兒的思緒拉回，儘管帶著濃烈的好奇，但她很快拋卻雜念，對著皇上恭敬行禮。

  「慕兒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在來的路上，相信總管太監已經對你詳細說明情況，你且仔細瞧瞧，可有辦法醫治。」皇上用眼神指了指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無力的皇后娘娘。

  凌慕兒點點頭後拎著藥箱坐在床邊，嫻熟的一番操作後，她微微皺在一起的眉頭，可見皇后此毒的確不簡單。

  「的確是斷腸草，此毒十分稀少，不知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既然能找到它，此毒的解藥配置過程十分複雜。」凌慕兒回眸向皇上復命時，餘光看到了人群中臉色凝重的蘇策，心裡頓時有了答案。

  她真的很想幫他，但絕不能急於一時。

  「回皇上，能治。」

  得到肯定答案，皇上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你便治好她，朕會讓太醫院的太醫從旁輔助，你還有任何需求儘管交代。」

  「是。」

  凌慕兒立刻為皇后治療，完全忽略身後一干人等熾熱的目光，太醫院的幾名太醫得知她能治療紛紛謙虛的跑過來伸長了脖子仔細瞧著。

  皇上則是命令皇后寢宮內的一干人等跪在地上，「說，皇后中毒究竟是怎麼回事？今日她見過誰，飲用過什麼？是誰當值在身旁伺候？」

  皇上龍顏大怒，皇后寢宮的所有奴才嚇得紛紛顫抖不停，唯有貼身嬤嬤壯大膽子抬起頭來，「回皇上，今日除了十三皇子和九公主例行來請安之外，娘娘沒有見過任何人，娘娘按照皇上吩咐在寢宮內思過，旁人是不敢見的，更是一步也沒走出過寢宮。至於吃食，一個時辰之前御膳房送來了午膳，和平常毫無差別啊，求皇上明察。」

  「沒有見任何人，那又是如何中的毒？」皇上怒喝，「來人，傳御膳房總管！」

  不多時，一名年約四旬的男人顫顫巍巍走進來，他一身官袍上還繫著藏青色的圍裙，顯然是得知這邊發生的整個經過來不及換衣，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開恩，奴才當值御膳房總管多年，從未有過任何人謀害的心思，更不敢謀害皇后，請皇上相信奴才。」

  「朕問你，今日皇后的午膳可都是出自你手？」皇上質問，並沒有讓他起身的打算。

  「回皇上，的確是。」總管呼吸急促，連連點頭，但很快他意識到什麼又忙補充道，「不光皇后娘娘的午膳，就是今日宴請西域使團的宴席其中一半也是出自奴才之手，但所有菜品都是經過總管公公親自試探的，奴才更是不敢包含禍心啊皇上。」

  話落，御膳房總管不斷磕頭，仿若皇上不滿意，他就不會停下來。

  既然多半的菜品都是出自他手，為什麼偏偏只有皇后這邊出事，那麼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謀害皇后，諒你也沒這個膽子。」皇上哼了聲，「朕問你，今日可有其他人出入過御膳房，送給皇后的餐食可還經過他人？」

  「皇后的膳食都是經由專人送達的，和平常無疑啊，至於這路上……奴才就不能保證了。」總管話落，看向皇后寢宮的管事嬤嬤。

  嬤嬤倒吸口氣，忙磕頭，「御膳房將膳食送來之後，的確是由奴才親自送給皇后娘娘，可奴才自小跟在娘娘身邊，又怎麼會加害娘娘呢，定……定是御膳房送到娘娘寢宮的路上出了差錯。」

  既然不是御膳房總管，也不是皇后娘娘的管事嬤嬤，那麼就是路上傳送的婢女或者太監了？

  「來人，務必嚴查此事，所有經手皇后膳食的奴才一個都不許放過，給朕嚴查到底！」

  皇上甩了甩袖子，朗聲怒喝，眸光看了看人群，打算將此事交給其中一名皇子處理。

  上官紹宸不顧南宮弈之的反對主動請命道：「父皇，此事交給兒臣處理吧，兒臣定儘快抓到兇手，還皇后娘娘一個公道。」

  皇上沒想到向來不參與這些事情的上官紹宸會插手此事，雖然不知道他又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但他走的事情越多，將來把這位子傳給他的理由就更豐滿。

  皇上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宸兒務必將此事調查清楚，謀害當朝皇后，死罪一條，一旦找到兇手就地正法。」

  「是！」

  幾乎是話音剛落，眾人身後突然傳來劇烈的咳嗽聲，所有人的視線立刻望過去，只見剛剛還暈倒的皇后娘娘已經醒來。

  「噗」一口黑血噴出，娘娘如詐屍般突然坐起來，黑血吐出後又重重跌坐回去。

  凌慕兒給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立刻穩穩地扶住皇后娘娘的身體，凌慕兒藉機給她餵下一顆藥丸。

  服下藥丸的皇后娘娘去又像是睡著了一般，昏死過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皇上完全看呆了。

  「回皇上，民女剛才說了，這毒藥十分罕見，解毒的過程也是十分繁雜，我剛才只不過是把她體內的餘毒儘可能的逼出來，但想要完全清除，還需要很多的工序。但是皇上不必緊張，餘毒已經完全吐出，娘娘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聽著凌慕兒的話，皇上這才放心的嘆了口氣，「有勞你了，既然如此，那麼這些時日你便住在這寢宮內，好生照顧皇后。」

  住下來？

  皇上分明知道她不喜歡皇宮，卻還讓她住下來？

  「回皇上，恐怕民女不能從命。」

  「你不願意為皇后醫治？」皇上追問，剛剛欣慰下來的臉立刻又變得不悅。

  「回皇上，是因為民女剛才的話還沒說完，皇后所中的毒的確是斷腸草，但她體內還有另一種毒。」凌慕兒說著，「此毒十分霸道，又因中了斷腸草，二者合而為一相生又相剋，想要徹底解毒十分困難，我還需要回到醫館仔細思考解毒的過程，以及準備一些特殊的材料。還請皇上允諾民女隨時可出入皇宮。」

  「什麼？還有一種毒？」皇上對此非常震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知道此毒的由來？」

  對於皇上並沒第一時間允諾她的要求，凌慕兒並沒多大的反感，而是將目光看向皇后的貼身嬤嬤，「如今娘娘已經再度昏迷，這個中毒的過程還是要問她的身邊人。」

  燙手的山芋又被丟到了自己手裡，嬤嬤嚇壞了，「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不知道這是哪個天煞的如此心狠手辣，想要置娘娘於死地，請皇上明察。」

  皇上還想說什麼，卻被凌慕兒打斷，「哦？可是這兩種毒藥的中毒時間並不是一起的，斷腸草是在三個時辰內被服用的，而極其霸道的那種卻是一天之前，難道娘娘沒有對你說起過她的不適？」

  聽到凌慕兒的話，嬤嬤幾乎是想也沒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奴才什麼都知道，娘娘什麼都沒對奴才說起過。」

  一個人的嘴巴可以騙人，但她的眼睛是說不了謊的。

  這位嬤嬤根本不敢和凌慕兒對視，並且在說起斷腸草的時候她真的十分茫然，而道出第二種毒藥時，她卻極速辯解，眼神帶有躲閃，顯然是在刻意隱瞞什麼。

  「既然如此，看來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查案是皇上的事情，民女專心解毒就是。」

  凌慕兒不打算趟這趟渾水，把山芋再次丟給皇上。

  「宸兒，這件事情你務必徹查到底！還有，朕收回就地正法，若捉到兇手後第一時間送到朕面前來，朕要親自審問，究竟是什麼人膽大包天到竟在皇宮內行兇，並且還是朕的皇后！」

  皇上大怒後沒有忘記凌慕兒剛才的請求，「朕答應你可隨時出入皇宮，你手裡不是有懿貴妃送你的鐲子？有它在，沒有人膽敢阻攔，但皇后的毒必須儘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