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態度

  堂堂皇后卻如此害怕一個貴妃娘娘，甚至畢恭畢敬的喚著姐姐。

  而這個貴妃卻也絲毫不給皇后的面子，十分囂張傲慢。

  任誰都聽的出來，這兩個人的對話中話裡有話。

  凌慕兒看著近在眼前的懿貴妃，恭敬對她行禮道，「慕兒給懿貴妃娘娘請安了。」

  誰知剛剛對眾人傲慢如孔雀的懿貴妃卻像是見到了親人似的，親手將她扶起來，「你這丫頭怎麼這般客氣，你可是本宮的救命恩人啊。」

  誰不知道如今這後宮之中突然多出一位懿貴妃，並且深受皇上寵愛信任。

  而凌慕兒竟然是此人的救命恩人，眾人聞言悄悄向四處散開，生怕這位貴妃娘娘會為凌慕兒出頭，治她們剛剛的栽贓之罪。

  「我是醫者，救人乃是我分內的事情，娘娘不必客氣。」凌慕兒笑看著懿貴妃，梳妝打扮過後的她簡直是美的不可方物，哪怕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但也難掩天生的美麗。

  再看皇后對她懼怕的樣子，她心裡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

  「沒有你，就沒有今日的懿貴妃，你說本宮要不要跟你客氣？」懿貴妃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後回眸，盯著憤憤不平的林羽蝶，「林小姐是吧，不知現在你可還覺得本宮的恩人是謀害你的惡人？」

  林羽蝶沒聽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覺得懿貴妃是要維護凌慕兒，她氣鼓鼓著腮幫子，「就算她她不是兇手，她也有嫌疑，她……啪！」

  一句話沒說完，臉蛋上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痛。

  清脆的把掌聲響徹天空，連皇后娘娘都驚訝於懿貴妃的動作。

  在林羽蝶即將發怒前將她護在身後，「懿貴妃，你這是做什麼？」

  「既然妹妹不懂得如何調教侄女，那本宮只好辛苦替你調教了。」面對皇后的質問，懿貴妃不但沒有膽怯，反而上前強行與她對視，「難道妹妹執意要護著她？」

  這究竟是誰護著誰啊！

  林羽蝶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她有個皇后姑媽，往日嬌縱跋扈慣了，這些貴女們哪個不是以她馬首是瞻？可今日她不但被人推下冰湖，還被人打了一巴掌，她心裡不痛快。

  「姑媽，這人不過是個小小貴妃，可您是當朝皇后，她怎麼如此不把您放在眼裡？」

  懿貴妃聽在耳朵里，嘴角的笑容愈加濃烈，「因為你口中的姑媽當年……」

  「夠了！」皇后怒喝，轉身，又是巴掌落在林羽蝶臉上。

  一巴掌的疼痛沒緩過來，又挨了另一巴掌，林羽蝶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淚更是啪嗒落下來，「姑媽你幹什麼呀！」

  「放肆！在宮廷內我是皇后，以後你只能開口皇后娘娘，這裡沒有你姑媽！」根本不理會林羽蝶的眼淚，皇后氣的胸前此起彼伏，「懿貴妃說的對，本宮沒有調教好你，讓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丟人現眼，來人，送她出宮關緊閉一月，沒有本宮批准不得出房門半步。」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沒有人為她伸冤也就算了，竟然還被關緊閉。

  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貴女的面，看著這些人嘴角的嘲笑，林羽蝶只覺得更委屈，「我不要，我沒有做錯，為什麼要關我禁閉。」

  她不知道懿貴妃和姑媽之間有什麼恩怨，只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在維護凌慕兒，一切都是因為凌慕兒。

  林羽蝶突然發了瘋似的衝到凌慕兒面前，「你這個下賤女人，都是因為你我才淪落到這個下場，孫柒柒一定是受你指使，我殺了你……」

  她的雙手還沒碰到她的脖子，懿貴妃一個眼神下去，身旁粗壯的兩個嬤嬤首一邊一個，像丟垃圾一樣直直把林羽蝶丟了出去。

  連皇后都驚呆了，根本沒想到這瘋女人現在囂張到竟然會動手。

  「妹妹，這裡可是御花園，皇上……」

  「皇上什麼？」懿貴妃打斷道：「皇上若是知道本宮的救命恩人被人陷害，相信定會理解我這樣做的，但妹妹可是要為那沒腦子的丫頭求情？」

  皇后當然想，可她知道一旦她說是，這瘋女人瘋慣了什麼話都會說出來。

  「是蝶兒自己不知分寸，姐姐教訓的對。」隱忍著滿腔怒火，她從來沒覺得這樣憋屈過，明明是一國之母，卻像是懿貴妃的貼身奴婢似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借著你的場合和大家說清楚，凌慕兒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以後在這後宮之內見到她就如同見到我，大家可明白了嗎？」

  懿貴妃凜冽的眼神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更是極其維護的把凌慕兒護在懷中。

  別說是旁人，就連凌慕兒都震驚萬分，「貴妃娘娘……」

  給她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說，懿貴妃看著掙扎的林羽蝶，「以後膽敢欺負慕兒的人，就是與我作對，她就是下場！」

  不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懿貴妃明明是笑著，可那笑卻異常森冷，「出來的時間久了這身子就不太舒服，剛好慕兒在此就隨我回去瞧瞧我這具被人陷害的殘軀吧，不知妹妹可同意放人？」

  懿貴妃點名要把凌慕兒帶走，她能說不嗎？

  她三句不離當年的事情，大有她不同意就公之於眾的意思。

  她真後悔當年沒有徹底解決了她。

  明明不願意，但嘴角卻要強行掛著笑，「當然，凌慕兒是姐姐的主治大夫，今日恰好進宮的確該先去給你請安的。」

  「呀，原來姐姐知道呢，那怎麼還把人帶到這御花園來了？」懿貴妃反問，絲毫不給皇后面子。

  看著皇后那吃癟的樣子，她掩著嘴偷笑，明明是上了年紀的女人，這一笑竟然把身旁的梅花都比了下去。

  「今日還好我出現的及時，不然本宮的救命恩人還讓你們給冤枉了去，不過既然是鬧劇一場，那麼大家就此散了吧。至於那些還想趁機謀害慕兒的，我也奉勸你們都消停消停，畢竟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容易找到替罪羔羊的。」

  懿貴妃衝著某個方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之後，拽著凌慕兒離開此地。

  她若離開，笙兒還不得被皇后欺負死，臨走前之前凌慕兒招呼上笙兒。

  明明是一場賞梅，卻鬧得不歡而散，皇后看著她們狂傲離開的背影，貝齒緊咬下唇。

  「等著瞧，本宮不會放過你們的！」

  「笙兒不敢打擾貴妃娘娘和慕兒敘舊，就先回去了。」知道懿貴妃和凌慕兒有話要說，笙兒很懂分寸的告辭離開。

  見凌慕兒還站著，懿貴妃忙拉著她的手坐在身邊，「傻孩子還站著幹什麼，快些坐。」

  若不是曾接連數日為她救治過，凌慕兒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就是當初被鐵鏈子綁在荒院裡的瘋女人。

  「您，真的都好了？」她有點不敢相信。

  懿貴妃嗤聲一笑，「莫不是被剛才那些人給嚇傻了，自己的醫術還不相信了？」

  話畢，她招呼嬤嬤備上好茶，「皇后知道是你救得我，斷然不會放過你的，當得知你今日進宮我便趕過去了，還好出現的及時，不然還真讓她給你欺負了去。」

  「多謝貴妃娘娘！」凌慕兒心中感動。

  「是我該謝你才是，若沒有你，我今日怎麼可能站在這裡，又被恢復身份？」懿貴妃說著，起身向她行禮，這一舉動把凌慕兒給嚇壞了。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呀！」

  「慕兒，本宮是真心向你道謝的。」懿貴妃一臉真誠。

  「娘娘客氣了，救治您是蘇老夫人的主意，我也收了她的診金，這是我該做的。」凌慕兒不敢獨攬功勳。

  「你若沒有絕頂的醫術，又怎麼會治得好我呢，別看那時候我瘋癲，但很多事情也是清楚的。」懿貴妃笑著，又親自給她倒茶，「蘇老夫人前後給我找過多名大夫，可每一個人都是束手無策，你是唯一一個治好我，並且對我好的人呢，我心裡可都記著呢。」

  聽著她發自肺腑的話，凌慕兒心裡一股暖流滑過。

  恐怕這天底下每一位大夫最大的心愿就是被救治的人能真誠的道謝呢。

  「我也沒想到您會這麼快進宮。當時事發突然離開京城時，冒著試試看的態度給您最後一次針灸，不知您現在的身體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懿貴妃忙搖頭，「好的很，好的很呢，所有的瘋病都好了，並且太醫還說體內多年的疑難雜症也好了大半，只要多加休息痊癒是遲早的事情。」

  聽到這話凌慕兒放心了。

  當時上官紹宸在邊關情況危急，她臨走前連夜去了一次蘇府，給她最後一次施針，原本沒抱有多大希望的，蘇老夫人也說可以等她回來，只是沒想到蘇策的行動這麼快。

  「娘娘當真什麼都想起來了？」

  看著凌慕兒好奇的眼神，懿貴妃知道她好奇的是她對皇后的態度。

  眼角眉梢始終掛著親和的笑，她似乎真的很喜歡凌慕兒。

  「是，都想起來了，從前的種種，過去的一切都在這裡從不曾忘記。當然，這也是皇后今日為何懼怕我的理由。」

  她說著，眼底滑過一抹傲慢。

  「雖然我不了解皇后，但她那人睚眥必報，娘娘重新回到皇宮千萬小心。」

  懿貴妃一怔，抱著茶杯的手甚至還顫抖了下。

  凌慕兒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怎麼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