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拒絕

  一場宴席鬧了兩齣笑話。

  一個是一介民女凌慕兒當眾拒絕二皇子的請旨賜婚；另一個便是新晉賢王蘇策再度拒絕丞相千金蘭倩影。

  想必不用等到明兒個天亮，這兩件事情便會傳遍市井的大街小巷，淪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

  受封全部結束，宴席正式開始，舞台中央載歌載舞，舞台後面則一片熱鬧。

  丞相覺得顏面無光，接受著往日交好的大臣們的安撫。

  長公主則沒消氣的坐在駙馬身邊，恨不得一雙眼睛能射出千萬隻利劍，將他捅成馬蜂窩。

  「好你個蘇正修，你跟我說清楚你今天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杯酒下肚，蘇正修不慌不忙道，「淺淺，你當真是真心希望策兒幸福嗎？」

  「當然！」長公主想也沒想搶答道：「我一直把策兒當作親生孩兒撫養長大，他的婚姻大事乃是我此生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你說我在乎不在乎？」

  「既然你在乎，還想讓他變成第二個我們？」蘇正修追問。

  正打算辯駁的長公主張唇後卻發現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結結巴巴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策兒心有所屬，相信今日在座的所有明眼人都看的真切。況且，他若心悅蘭倩影又怎會當眾拒婚，你這樣強行將他二人安排在一起，與當初的我們又有何區別？」

  「可是我們目前……」長公主想要解釋，卻發現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當年在得知蘇正修另有舊愛時，她曾鬧過一陣，兩個人都很不愉快，那幾年過的更是痛不欲生的日子。她是做母親的，她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孩兒走她的老路。

  「可是那凌慕兒不過是個草民，你……」

  「既然策兒喜歡，就由著他去吧，不過是一個小女子而已，能掀起什麼風浪呢？」蘇正修抓住長公主的手，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喝悶酒的今日主角，「況且，有二皇子呢，他們是不可能的。」

  長公主還想說什麼，眼神變了幾變，半晌終於若有所思的笑了。

  蘭倩影今日當眾受辱，心裡別提有多難受，終於等到宴席開始了，她悄悄跑到長公主面前，還沒張口，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嘩啦的往下落。

  「長公主，您，您一定要為倩影做主啊！」

  第一美人哭的梨花帶雨，縱使長公主是個女人都被這一幕惋惜的心碎一地。

  「今日是策兒不對，讓你受委屈了，那你想怎麼辦呢，要不本公主替策兒給你賠不是？」拿起帕子擦掉她臉蛋上的了淚珠，長公主道。

  蘭倩影忙擺手，「不敢不敢，倩影哪裡敢讓長公主賠罪呢，是凌慕兒，對都是她害的！」

  想起那個攪局的女人，蘭倩影氣不打一處來，人群里尋找她的下落卻怎麼也找不到，氣的她眼露殺氣，哪裡還有往日溫柔端莊模樣，「那凌慕兒憑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勾引策哥哥，她已經有二皇子了還不知滿足，勾三搭四不守婦道，這樣的女子跟在策哥哥身邊那是會毀了策哥哥的！」

  她急的直跺腳，「長公主，您可是許諾過我賢王妃之位的。」

  原本長公主還想要安慰她幾句，但聽到她最後這句話立刻拉下臉來。

  「所以你受盡了屈辱還願意跟著策兒，是為了這個？」

  蘭倩影意識到自己太過心急說錯了話，忙搖頭，「不是的不是公主誤會了，我……我是真心心悅策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對策哥哥是認真的。」

  「不論你是不是認真的，也不論這一切是不是和凌慕兒有關，今日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策兒寧願與我斷絕關係，也不想再與丞相府有任何牽扯，況且皇上還親自下旨解除婚約，恐怕我真的幫不了你什麼了。」

  長公主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模樣。

  原本還想著從長公主這裡討到些好處的蘭倩影心裡氣的不行，若不是從小的素養告訴她這個時候必須忍耐，她真的想和這老女人翻臉，但是怎麼辦，她們現在還不能鬧僵。

  只見蘭倩影楚楚可憐道，「長公主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策兒厭惡我，你也瞧見了，今日我該說的也都說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實在是沒辦法，倩影啊，這件事情只能委屈你了。」

  話落，長公主隨便找了個理由和駙馬爺談天說地，似乎忘記還有個大活人存在。

  感受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蘭倩影只覺得今日的她像是跳樑小丑一樣。

  餘光看到不遠處和蘇策有說有笑的凌慕兒身上，她抓著手絹的手緊握成拳，「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給我等著！」

  正在喝悶酒的上官紹宸一杯接著一杯，一雙眸子直直盯著前方，恨不得把面前的二人看穿。

  感受著他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南宮弈之打了個哆嗦，「表哥，什麼時候你也變成慫包了？」

  砰，酒杯被上官紹宸重重按在桌子上，他茫然回頭，斜睨著眼道，「你說什麼？」

  差點被他突然的眼神嚇得半死，南宮弈之忙挺直了身子，「我，我這不是心疼你嗎？誰也沒想到一個能追到軍營的姑娘會拒絕你的賜婚啊，要我說你再不加把勁兒，未來嫂嫂可就真讓人給挖走嘍。」

  上官紹宸的餘光盯著對面談天說地的蘇策和凌慕兒不放，看著他們兩個談笑甚歡，他體內的怒氣在一點點膨脹、變大，眼看就要爆炸，終於按耐不住。

  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凌慕兒身邊時，二話不說扣著她的手腕往外走。

  「上官紹宸你幹什麼？」凌慕兒被他的粗魯驚呆了，「你弄疼我了。」

  「為什麼拒絕？」

  在沒有人看到的角落裡，他把她按在牆壁上，距離近的他的怒火把她所有的好心情都撲滅了。

  「我是自由的，我想拒絕就拒絕，哪有什麼為什麼！」

  凌慕兒氣的扭頭要走。

  上官紹宸哪裡會給她逃跑機會，滿腔怒火不知該如何爆發，只好冷聲質問道：「不是說喜歡我？不是我的未婚妻嗎？我親自向父皇賜婚你應該高興才對，難不成你根本就沒打算過嫁給我？」

  他的眼神里有股說不出的悲傷。

  像是失落，也像是憤怒，總之，看著凌慕兒心裡很不舒服。

  可想到他突然的行為她非常不爽，「在你出發去邊關的前一天，我們還在商量婚期，你覺得我有沒有想過？」

  「那你為什麼拒絕？」上官紹宸蒙了，他一個頭兩個大簡直不知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感覺。

  這小女人無時無刻不再牽動著他的心，可該死的他偏偏捉摸不透她。

  「因為你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尊重！」凌慕兒怒道，「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我不喜歡皇宮，更不喜歡那個深宮大院，你為了恢復身份做了多少努力，又打算繼續謀劃什麼，不用我明說吧二皇子？」

  這聲二皇子像是硬生生把她二人之間的距離給拉遠了。

  「你想要自由，我不是給不了你，嫁給我後我不會限制你的行動，你想做什麼京城之大隨便你去，這樣又如何？」他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做出這種妥協。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把這丫頭留在身邊，在看到皇上今日的種種做法後，這種感覺更加濃烈。

  「並不怎麼樣！」

  毫不猶豫拒絕她的提議，凌慕兒昂首頭大膽與他對視，「你以為你給我的是我想要的？可你從來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我是很喜歡你，是真的真的很想嫁給你，但那是從前，你只是禁衛軍統領。況且，我凌慕兒從來都是要做只做大！」

  「哈。」上官紹宸笑了，原來這小女人在意的點在這兒呢。

  他一步步上前，粗糙的手指勾著她的下顎，眼神也變得溫柔許多，「所以，你是吃醋了？」

  不知為何就是想逗逗她，「你可要知道，你不過是一介民女，即便父皇欣賞你，你也沒有這個資格做二皇子正妃，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說服我的理由。」

  看著上官紹宸眼底的戲虐，凌慕兒真想舉起拳頭打他個鼻青臉腫。

  失憶後的他真的是一點都不可愛。

  猛地拍掉他調戲的手，凌慕兒化被動為主動，一步步把他逼到角落中，雙手用力更是狠狠揪住他的衣領，如此粗魯行為立刻把上官紹宸驚呆了。

  「你這女人……」

  「想要理由是嗎？好，那你今日就聽清楚仔細了，我凌慕兒要嫁的人不論是真龍天子，還是街頭乞丐，我只做他心中唯一。當然，也許你會說我即便是側妃也能得到你的獨寵，那我也可以告訴你，即便你把萬千寵愛都給我一人，卻讓我與諸多女人共同分享你一人，這樣的獨寵我寧可不要！」

  「凌姑娘，皇后娘娘邀請諸位女眷去欣賞冬梅，你快些吧。」遠遠的，一名嬤嬤向她高呼

  凌慕兒揚頭看去，只見宴席上的所有女子們都已經跟在皇后身後，而人群中的蘭倩影正看著她邪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