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氣急

  『轟隆！』

  心底好像傳來一道炸裂，將凌慕兒霹的外焦里嫩。

  她不可思議的盯著上官紹宸，咬著牙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你幹什麼？」

  「不是說過，要給你個驚喜讓你等著嗎？」上官紹宸嘴角噙著抹溫暖的笑，絲毫不注意面前女子要把他吃掉的眼神，他回眸直直看著皇上。

  坐在下方的諸位朝臣包括蘇策在內都是一驚，蘇策更是憤怒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今日終於看到二皇子廬山真面的各女眷們則是心碎一地，看凌慕兒的眼神更是兇狠了起來。

  「皇兒此話當真？」皇上仔細盯著上官紹宸，戲虐的眼神仿佛很認真，又仿佛在開玩笑。

  「是，兒臣請求皇上將凌慕兒賜……」

  「民女不同意！」

  沒等上官紹宸把話說完，凌慕兒爽朗的聲音甚至咆哮著大聲的喊出來，並連連對皇上磕頭。

  「皇上，民女不願嫁給二皇子，還請皇上不要答應！」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拒絕皇上賞賜又緊接著拒絕皇子求親的姑娘了吧？

  剛剛對她好奇的人們眼下是更好奇了，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竟然連如此妖孽如謫仙的二皇子都能拒絕。

  看著凌慕兒誠懇的眼睛，不像是在跟他耍計謀，皇上心中大喜，還以為她是怕了自己，記住了之前的囑咐。

  「看來是皇兒一廂情願了。」滿意的對著凌慕兒直點頭，皇上高亢的聲音從高高在上的主位上傳來，「既然凌姑娘自己不願，朕也不是強求之人，是你不接受任何封賞在先，那朕便命令你，務必給我治好賢王的雙目！賢王乃是我朝眾臣，朕決不允許他以這樣的面目活下去。」

  皇上一聲令下，很快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凌慕兒回眸看向蘇策時，餘光清楚捕捉到了上官紹宸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怒氣，他是真的生氣了。就因為她拒絕了他？可是他又何曾尊重過她！

  看著上官紹宸氣咻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一杯悶酒下肚，凌慕兒倔強得移開視線，「是，民女遵旨，民女定竭盡所能儘快醫治好賢王的眼睛。」

  幾乎是話音剛落，一道嬌縱的女聲從簾後傳來。

  只見長公主帶著蘭倩影碎步走到凌慕兒身側，長公主道：「皇上，我不同意讓這個女人來醫治策兒。」

  剛剛還平靜的皇上看到接二連三有人反對他的決定，即便是再好的脾氣也被惹怒。

  皇上龍顏威怒，但看在對方是妹妹的份上一直在隱忍，「長公主這又是鬧得哪出啊！」

  「回皇上，臣妹不敢胡鬧，是因為這凌慕兒醫術實在是一般，她若有能力治好策兒的話，早在回京的路上便治好了，又何必拖到現在？我信不過她。」

  長公主這話一出，尤其是後方的女眷們紛紛開始嘲笑凌慕兒的技術和人品。

  凌慕兒雖然不知道蘇策為什麼要繼續隱瞞雙目好轉的事情，但看到長公主嬌縱跋扈的樣子，她把從上官紹宸那招惹的火氣全部灑在她身上，「回長公主，回京路上條件艱辛，很多醫療工具沒有帶在身邊，自然不能完全為賢王醫治。況且，賢王才是患者，這種事情該他本人做決定不是嗎？」

  「你……」長公主氣急，沒想到這凌慕兒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與她頂撞。

  她轉身要向皇上為她做主，誰知蘇策卻悠然起身，「凌姑娘說的沒錯，受傷的是本王，本王自然能夠決定誰來做我的主治大夫。」

  他被奴才攙扶著，走到凌慕兒的另一邊，恭敬對皇上行禮，「回皇上，既然您都如此信任凌姑娘，我們何必不給她一次機會呢，況且我這雙眼睛在回京的路上原本已經好轉，若不是遇到刺殺，也不至於再次受傷。如今兇手沒有找到，放眼京城和太醫院，我只信任凌慕兒。」

  「好！」皇上龍顏大悅，他大手一揮，「來人，賜凌慕兒金牌一枚，從今日起可自由出入賢王府，直到賢王雙目好轉為止，期間任何人不得干預治療！」

  皇上口諭，猶如聖旨，立刻有太監送來金牌。

  皇上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仿佛完成了心底一直隱藏的心愿一樣，再看凌慕兒，他道：「朕命令你貼身照顧賢王，儘快治好他的雙目，可能做到？」

  皇上為什麼突然命令她照顧蘇策？既然對蘇策這麼看重，應該讓太醫院全權接手才對。

  而他偏偏在上官紹宸請旨賜婚後立刻提出這個條件，凌慕兒仔細一想便明白其中道理了。

  只要不讓她進宮，這樣的條件她沒理由拒絕，更沒有膽子再拒絕第二次，況且她也很想知道蘇策為何要隱瞞病情。

  「民女領旨！」

  完全忽略長公主的囂張氣焰，凌慕兒接過令牌，從此她便有了一個新的身份——賢王的主治大夫。

  與二皇子關係不明，又有賢王做靠山，加上皇上的突然信任，凌慕兒這三個字可謂在這一夜間響徹宴席。

  南宮弈之用胳膊肘撞了撞上官紹宸，假裝在敬酒，實則用寬大的袖子擋住嘴巴，噓聲道，「你們家老頭葫蘆里又在賣什麼藥？」

  上官紹宸聞言，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握著酒杯的手用力，漂亮的琉璃盞很快應聲而碎。

  當然，最生氣的莫過於長公主。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皇上，「皇上，凌慕兒她畢竟是一介女流，您讓她貼身照顧策兒，這孤男寡女的若傳揚出去，即便是她一介民女的名聲不要，我們策兒的名聲還要呢。況且，我已經決定郡王府重新和丞相府結成姻親，蘭倩影畢竟是策兒的未婚妻，皇兄這不是讓倩影難堪嗎？」

  說著，長公主把蘭倩影推上前。容貌較好的姑娘家低著頭一臉的嬌羞狀，頓時引來無數人側目。

  蘭倩影本就是京城第一美人，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在牽扯著眾人的目光。眼下看她可憐兮兮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直讓皇上都認為他這個決定似乎是真的錯了。

  「這……這和丞相府的婚事不是日前早已作罷了嗎？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皇上看了看丞相，後者正打算開口，誰知皇上又把目光轉向蘇策，「賢王，長公主此事所言當真？可要朕給你換個大夫？」

  不過是一句話命令的事情罷了，不知今夜的皇上為何如此器重蘇策。

  但別人不知道那是情有可原，蘇策不知就是愚蠢了。

  「回皇上，微臣剛才說了眼下只信任凌慕兒，大家都知道我在回京的路上被人刺殺，如今敵人是誰還沒調查清楚，萬一那人混入太醫院暗中做了手腳，本王哪日一命嗚呼都不知道。況且，長公主剛才說的是，丞相府和郡王府結成姻親，而我現在代表的是賢-王-府！」

  最後三個字被他咬音極重，話畢還故意挑釁的看了長公主一眼。

  長公主被羞辱的顏面掃地，她顧不上公主的禮節忙走過去，「策兒，你怎能與母妃這樣說話？」

  「長公主怕是忘了，在我前往邊關之前身世之謎便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我不是您的孩兒，我如今是賢王！」

  繞過氣的五官扭曲的長公主，蘇策被人攙扶著走到蘭倩影面前，假裝看不到她的方向，他胡亂摸索著，蘭倩影為了示好忙一把抓住他，正打算獻媚，誰知蘇策卻無情的甩開她的手。

  「蘭小姐，看來本王實在是沒這個榮幸娶到京城第一美人為妻了，也不知道長公主會從哪裡弄來一個義子代表郡王府與你們丞相府結成姻親，但本王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還是先說上一句恭喜。願丞相府和郡王府永結同心。」

  話落，他又任由下人攙扶回歸到自己的座位上。

  被心儀之人如此羞辱，蘭倩影氣的身體顫抖的厲害，眼淚更是『嘩啦』落下來。

  這話雖然羞辱了蘭倩影，但和羞辱了長公主沒有區別。

  同樣氣得顫抖的長公主憤怒至極，「皇兄！」她直跺腳，「雖然策兒不是我親生，但這些年我待他如親生骨肉般，他現在雖貴為郡王，但永遠是我郡王府的孩兒啊，況且這樁婚姻是早年定好的，他當時悔婚也是在我這個母妃不知情的情況下。所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策兒的決定不算數！」

  好好的封賞被攪合的一團亂，皇上一個頭兩個大，最終只好把目光定格在一直默不作聲的長駙馬身上。

  「蘇愛卿，賢王既然是你的孩兒那便有你做主吧。」

  被蒙著眼睛的蘇策看不到眾人的面部表情，但沒想到皇上會突然來這一招。

  剛剛他故意挑撥離間，讓二皇子與他因為凌慕兒而產生隔閡，如今又把這個難題丟給父親。若父親幫他，則是和丞相府為敵；若是不幫他，便等同於與他斷絕關係。

  皇帝老兒究竟想做什麼？

  誰知蘇正修是想也沒想立刻站出來，「回皇上，臣覺得，此事既然是賢王自己的事情當由賢王自己做主！」

  此言一出，長公主氣的臉色頓時垮下來，蘭倩影被羞辱的顏面無光，匆匆向皇上行禮後掩面哭著跑了出去。

  「蘇正修你……」長公主氣急，不顧目前的場合，衝過去揪著駙馬的耳朵不放。

  「放肆！」皇上怒喝，「秦皖淺你當皇宮是什麼地方！」

  「皇兄，我……」

  不給長公主把話說完的機會，皇上怒喝，「夠了，既然如此，傳朕旨意郡王府和丞相府的婚事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