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改變

  縱使太子爺再想對凌慕兒做什麼，也被上官紹宸強大的氣場給嚇跑了。

  看著他像過街老鼠一樣倉皇竄逃，凌慕兒忍不住掩嘴偷笑。

  半晌，才注意對面妖嬈邪魅的男人正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清了清嗓子，凌慕兒尷尬的撇過臉，「你，你笑什麼？」

  「我只是失去與你認識的那三年記憶，又沒有忘記在軍營中三月的記憶，你和我那麼疏離做什麼，走近點。」上官紹宸的口吻極其霸道。

  還以為他二度失憶呢，感情這幾天裝不認識，全都是故意的。

  凌慕兒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但看在他大病初癒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你身體都好了嗎？用不用我再給你瞧瞧？」

  上官紹宸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大方的遞到她面前，看著她時眼角始終帶笑，「大戰後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多謝你這段時間日夜兼程的照顧，還有那百靈仙，聽聞珍貴的很。」

  「那花本來就是你摘下來的，給你用也是理所應當，不必謝我。」

  探了探脈搏，確認他此刻的身體完好的很，凌慕兒放心地鬆了口氣。

  但聽著他疏離的口氣，她心裡沉悶悶的，露出廬山真面目的他像是完全變了個人，好彆扭。

  「你不開心？」看出她情緒不對，上官紹宸一步步向她靠近，「可是在責怪我這幾天對你的疏遠？」

  他說話間，溫熱的呼吸迎面撒來，撲在臉上，惹得她陣陣瘙癢。

  「你本是二皇子，隱姓埋名改變容貌，為的就是今天，為了自己的謀劃付出犧牲都是你該做的，我一介貧民豈敢責怪？」凌慕兒自嘲道，看了看這宏偉壯觀的瓊樓玉宇，她只覺得煩躁。

  「大哥……不，二皇子日後都會住在宮內吧？」

  上官紹宸沒懂她這話的含義，但聽這口氣就知道她心情很不爽，卻又不知這不爽從何而來。

  「怎麼，莫非從前我曾允諾過你別的什麼？」

  你允諾的很多。

  你曾說，這次事情結束後我們就成親，並且就住在凌府隔壁。

  你曾還說，這輩子只要我一人，只在乎我的喜怒哀樂，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但現在看來，即便告訴他曾允諾的一切又怎樣？他是新晉二皇子，皇上的寵兒，他好不容易恢復身份，難道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民女放棄這一切？

  「既然忘了就忘了吧，多說無益，二皇子好生呆在宮內，民女不屬於這個地方，就先出宮了。」

  凌慕兒走的決絕，仿佛帶著滿腔怒火一樣，看在上官紹宸眼裡奇怪的不得了。

  「這丫頭今個兒是怎麼了？」

  三步並作兩步，他急忙追上去，扣著她的手腕死死得，「有什麼話說清楚再走，可是我哪裡有做的不對不好的地方，你明說。」

  「許是還不太習慣您的真容吧，二皇子什麼都沒錯。」嫌棄的甩開被他牽著的手，凌慕兒大踏步地走在前面。

  還說沒生氣，這得慪著多大的火才會這副樣子？

  「不習慣就慢慢適應，以後你對著這張臉可是要看上一輩子的，不著急我可以慢慢等。」

  男人的身形突然立在眼前，讓匆匆離開的凌慕兒一頭撞上他結實健碩的胸口。鼻尖撞的生疼。

  還以為她是委屈的哭了，上官紹宸慌亂的手足無措，想抱住她卻又怕損了她的名節，一雙拿著刀劍揮灑自如的手這會兒像個慌亂的孩子般，想起她曾說過的話，他皺著眉，「你就這麼不喜歡皇宮？」

  女人最討厭的就是一個不懂她的男人。

  凌慕兒抹掉眼角的淚珠，倔強的昂著頭，「是，我不喜歡這個深宮大院這話早就對你說過，所以勞煩二皇子讓開，放我出去！」

  這個倔強的丫頭。

  上官紹宸氣不打一處來，「不是說喜歡我，難道為了我不能喜歡我所喜歡的東西？」

  凌慕兒心裡的委屈更濃了，究竟是什麼能讓一個人的心性改變如此巨大？

  從前的大哥處處對她包容，即便為了剛恢復身份他一直在努力，但也不會這樣的強迫她。

  「那你能為了我喜歡我所喜歡的東西嗎？」凌慕兒冷聲質問。

  上官紹宸張唇，半晌卻沒說出一個字。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凌慕兒氣鼓鼓著臉，「算我從前看錯了你！」

  轉身，大步離開，半個身子已經踏出宮門，上官紹宸才匆匆追出來，「就是因為不能，所以我才要改變你。」

  原本以為追上來會說一些哄她高興的話，沒想到竟是如此霸道無理的要求，凌慕兒氣的差點頭頂冒煙。

  「二皇子這麼有興致，還是改變你自己吧！」

  一口氣跑出去老遠，上官紹宸想去抓她的手騰了空，他站在宮門前半晌沒回過神來。

  「看什麼呢？」一道欠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上官紹宸回眸時，南宮弈之趁機繞到他前面，拳頭落在他胸口，「天都快亮了，跑哪兒去了你，可知道母妃等了你整整一夜。」

  上官紹宸這才後知後覺想起，走這條路就是為了出宮去寧國侯府的，恰好遇到凌慕兒給太子欺負，反倒把正事給忘記了。

  「只好改日再拜訪姨娘。」他落下一個抱歉的笑容，看了看凌慕兒遠走的地方，他勾住南宮弈之的脖子把他帶到一旁，「臭小子，跟我說說，這三年的我對待女孩子很有一套？」

  「你？」南宮弈之如吃到了蒼蠅般被噁心到了，「開什麼玩笑！如果不是對凌慕兒特別一些，我們還以為你是斷袖呢。」

  「胡說八道！」上官紹宸臉色一變，又逕自嘀咕著，「那又是什麼，讓我對她這麼著迷？」

  「誰啊？」南宮弈之好奇的回頭看了看，想起剛剛過來時的確看到一道女子的身形一閃而過，他後知後覺的拍了拍腦門，「見色忘義的傢伙！剛剛衝出去的是凌慕兒吧，好你個上官紹宸，我寧國侯府大擺宴席等著你大駕光臨，你卻在這深宮圍牆之內私會女人！」

  上官紹宸白了他一眼，言歸正傳道，「說清楚，這三年間我的變化真的很大？」

  「起止是大，說是變了個人也不為過。」

  南宮弈之回憶起之前的他，連汗毛都豎起來，「對誰都沉默寡言，好像都你是仇人似的，不過對待凌慕兒倒是特殊的很。」

  提起凌慕兒，南宮弈之嘴角的笑容更加肆虐，「之前是你的未婚妻，現在又是你的救命恩人，表哥，你實話實說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許啊？」

  一個拳頭湊過去，若不是南宮弈之躲閃的及時，他保證明個兒一早他就會變成豬頭。

  「沒你的事了，滾蛋！」

  「卸磨殺驢！」南宮弈之瞪了他一眼，卻又不敢離他太近，「表哥，別怪我沒提醒你，若你還是這幅性子，恐怕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上官紹宸陷入沉思，難道他剛剛做的真的很過分？

  從皇宮回到凌府時，天空已經露出魚肚白，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

  當凌慕兒靠近，轎車內走出一個人來，一張慈祥的臉滿腹擔憂，看到她靠近才漸漸露出笑顏。

  「慕丫頭，我們好久不見。」

  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老人家等了多久，只見她臉色有些微微泛白，凌慕兒忙過去抓住她的手，「蘇老夫人怎麼是您啊？」

  老人家二話沒說，直接跪在地上，連一旁的嬤嬤們都驚呆了。

  凌慕兒更是嚇壞了，忙把她扶起來，「老夫人您這是做什麼？」

  「丫頭，還請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去郡王府看看我那孫兒吧。」蘇老夫人懇求的說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只要提及蘇策，她滿臉悲傷難以控制。

  從她出現，凌慕兒便猜到她用意何為。

  「其實老夫人今日不來，我也打算天亮之後去府上為他換藥的，老夫人不必擔心小郡王的雙目，有的救。」

  聽到這話，仿若陰霾的天空突然轉晴，蘇老夫人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眸，「你說真的？沒有欺騙老身？」

  昨日，她找了許多宮中御醫，可一個兩個都說那眼睛無藥可治，一輩子都得瞎著。

  她嚇壞了，她蘇府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接二連三的出事，甚至連累到無辜的孩子啊。

  那是她的孫兒，即便數月前曾發生如此丟人現眼有辱門楣的事情，但那也是蘇家的命脈，即便讓她捨棄一切，她也要保護這唯一的孫兒。

  「丫頭，算是老身求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治好策兒的眼睛，你……」她看了看四周，「你若不累的話可否立刻隨老身回府？」

  瞧著蘇老夫人往日的霸道氣概消失的無影無蹤，倒真像個尋常的老奶奶。

  即便她曾經傷害過自己，但看在如此疼惜蘇策的份上，凌慕兒也沒有再計較。

  「好，我現在就跟你走。」

  給府上護院打了聲招呼，讓他們通知爹娘她的去向後，她上了蘇府的馬車。

  一路上蘇老夫人始終憂心忡忡，揣著一顆心不上不下的，幾乎是剛到府門，她忙下車並轉身來攙扶凌慕兒，如此架勢直讓凌慕兒倒吸口氣。

  「老夫人折煞我了。」她笑道，「我和小郡王也算是朋友，在京城多次得到小郡王照拂，他有傷我怎會不來？您實在不必如此。」

  「多謝丫頭。」蘇老夫人感激的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老身打從第一眼瞧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你必定會得到上天保佑的。」

  凌慕兒無奈搖了搖頭，逕自走在前面，到達蘇策房間正打算推門而入，一個女人突然出現並將她狠狠推開，「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