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條件

  「又宣召我們慕兒進宮？」

  凌大志急忙把閨女護在身後，看著剛剛出現在凌府宣旨的老太監。

  每次閨女進宮都沒好事，這次他們說什麼也不能放行，況且瞧著閨女眼下這狀態，若衝撞了什麼人，指不定做出什麼事情來。

  「回公公，我們慕兒不過是一介民女，皇宮重地實在是去不得啊。」凌大志從懷裡拿出兩張銀票，「慕兒身體抱恙，可否請公公請回？」

  太監看紅了眼，往日的打賞不過是十兩文銀，這凌府真是好闊綽的手筆。可是怎麼辦，這銀票他不能收啊。

  「大膽，這可是皇上御旨，爾等若敢違抗那是滅九族的重罪，難不成你們一家人要抗旨？」

  太監忍痛退回銀票，一臉嚴肅站在眾人面前，「況且，皇上剛剛帶著二皇子祭祖回宮，這心情好的很呢，誰說宣召凌姑娘就是要責罰的呢，許是要獎賞也不一定。」

  聽到這話，眾人顯然鬆了口氣，但生怕凌慕兒進宮遇見自己不想見的人，凌大志把公公拽到一旁，見他不收銀票，又塞過去一錠銀子，「公公，斗膽問一下，那二皇子可在宮內？」

  「混帳！皇子行蹤可是爾等刁民可以詢問的？」太監怒斥，但看在銀子的面上，他悄悄收起放在口袋中，看了看身後，立刻改了音色，「二皇子可是皇上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回來的，不住在宮中能住到哪去？不過，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何打聽這個，但我可以告訴你們，二皇子眼下在宮中休息，你們呀不會撞見的。」

  「可是……」凌大志還想問什麼。

  「爹，再不去可就真的是抗旨了。」凌慕兒撥開凌大志，站在公公面前。「勞煩公公帶路。」

  「誒，凌姑娘這邊請！」太監做了個請的手勢，凌慕兒臨走前給眾人一個放心的眼神。

  三天兩度進宮，恐怕朝中大臣都沒來的這麼頻繁。

  看著高高在上的萬歲爺，凌慕兒雙眼半眯，心不甘情不願衝著他行禮。

  「民女叩見皇上。」

  「哼，一介刁民，好大的火氣，看來你是知道宸兒的真正身份了？」皇上不屑冷哼。

  「民女不知皇上說的是誰，敢問皇上深夜宣召民女所為何事？」完美逃避皇上的問題，凌慕兒抬頭不卑不亢。

  好像如今的轉變對她而言真的沒有任何打擊似的。

  但皇上看的出來，她越是如此鎮定，心中反而越是傷痕累累。

  「朕早就對你說過，他和你不是一路人，是你們當初太過堅持。」帶著冷笑，回到他的龍椅上，皇上把玩著拇指上的寶石扳指，「不過，宸兒如今失憶，你有什麼打算？」

  「無論什麼打算，難道皇上會幫民女嗎？」凌慕兒大膽問，很快她也笑了，「恐怕皇上此次宣召民女進宮，目的並不在此吧？」

  「哦？那你倒是說說，興許朕一高興真的就答應了呢。」

  皇上今天的心情似乎真的不錯，對她說話是總是笑意盈盈的，若不是這一身龍袍穿在身上，倒真像個和藹的老父親。

  「我沒有任何需求。」冷冷的拒絕，仿佛任何誘惑都不足矣讓她動搖。

  「憑藉你救治二皇子有功，你若現在說，朕極有可能真的答應，你確定不試試？」皇上似乎一定要從她口中套出些什麼。

  凌慕兒人真看著他，看著他深邃的眼睛，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皇上不怪罪民女以軍醫身份混進軍營，已是對民女的恩賜，至於其他，民女不敢肖想！」

  大哥已經回國皇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哪怕在受傷之前曾對她有好感，哪又怎樣呢？

  他們已經不在一個軌道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便做不了一樣的事情。

  「你倒是識趣。」皇上喜歡這種無欲無求的人。

  他給身旁太監使了個眼神，一件熟悉的物品被呈現在面前。

  「昨夜大軍已經全部抵達京城，仇羽津將軍也向朕說明戰場情況，還把這個物品交給朕。」 皇上把玩著，敏銳的眼睛立刻看向她，「你給它取名金絲軟甲？」

  東西在皇上手裡凌慕兒並不感到驚訝，「確切的說，是防彈背心。」

  「哦？那是什麼意思？」很顯然，皇上對此非常好奇。

  凌慕兒卻沒急著回答它的問題，而是指了指自己，「皇上您看……」

  「免禮平身」忙叫她起來，並招招手讓她走到面前。

  凌慕兒拿過金絲軟甲，「想必皇上昨夜得到它之後已經第一時間進行驗證，這件金絲軟甲能抵抗削鐵如泥的匕首，當然還能抵抗火炮。」

  「火炮？」皇上非常震驚，「戰場之上並沒運用火炮。你怎知它的威力？還有，你一介民女又是如何得到它的？」

  「如果我說這個東西是我自己做的，皇上可信？」凌慕兒挑眉，「若皇上信得過民女，派人取來手沖即可。」

  她解釋道，「如果用火炮來試驗，想必會引起極大的轟動，但只要把手沖的子彈改成炮彈，一試便知。」

  瞧著她如此自信，皇上當真來了興致，他立刻命人去做。

  約莫半個時辰後，皇上興奮的看著手中能抵抗炮彈的金絲軟甲，仿佛得到了一件世間珍寶。

  「絕，絕了！朕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件普通的金絲軟甲，沒想到竟強大至此，凌慕兒，你快對朕說說，這東西你又是怎麼製作出來的！」

  皇上對此愛不釋手，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雙眼盯著它不放，好像它會跑似的。

  凌慕兒卻不慌不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皇上現在是在請教民女嗎？」

  此言一出，剛剛還喜不勝收的皇上瞬間嚴肅起來，他凜冽的雙眼半眯，音色也危險許多，「你說什麼？」

  「皇上想要知道防彈背心的製作程序，只要答應民女一個條件，我定詳細說明。」凌慕兒昂著頭，對於他的怒火絲毫不在意。

  「放肆！你可知你在對誰說話！」

  皇上大怒，手中的金絲軟甲往地上一丟，剛剛還如獲至寶，眼下卻像是垃圾一樣，看都沒看一眼。

  凌慕兒忙將它撿回，「既然皇上不需要製作程序以及不喜歡它，那民女帶回去銷毀就是。」

  「站住！」一聽說要銷毀，皇上急了，「大膽凌慕兒，你可知這裡是皇宮，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朕是當今正上，放眼天下所有東西全都是朕的，別說是你小小的一個製作流程，哪怕是朕要你這個人，你也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你還膽敢與朕談條件？」

  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似的，皇上被她氣的是又生氣又好笑。

  凌慕兒依舊一副沒事人模樣，「可這是我的私有物品，這份設計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它只屬於我，皇上若想知道，必然要付出才行。當然，皇上若使用強硬手段將民女禁錮在身旁，但只要我不說，任何人任何手段，也敲不開我的嘴！」

  她倔強道，氣的皇上'『嗖』一下起身，指著她的臉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許久，他才漸漸消氣，「你，你好大的膽子！若不是看在你竟然能設計如此寶貝的份上，你可知眼下你已經人頭落地！」

  「所以皇上是答應民女了對嗎？」凌慕兒歪著頭天真的眨巴著眼睛。

  一直都知道這女人膽大的很，沒想到狂妄至極！皇上想要發怒，又被她給氣笑了。

  「好你個凌慕兒，當今世上敢和朕講條件的，你還是第一個！也罷，說說吧，你想要朕答應你什麼條件？」生怕她要以上官紹宸做理由，皇上忙補充道，「朕提醒你，任何條件都行，但二皇子的一切，朕都不會答應！」

  所以這就是氣急了皇上，故意為之了？

  但凌慕兒偏偏不上當。

  「皇上放心，民女與二皇子從不相識，我認識的那個人只是禁衛軍統領而已。他走失了，我找不到他，至於二皇子，我不認識，自然也不會以他提要求。」

  她淡然道，「民女只是想讓皇上答應民女一個條件，至於是什麼我暫時還沒想好，皇上可答應？」

  一個嬌俏的女子不卑不亢站在面前，張口就是一份空頭保證，誰知道這姑娘將來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要挾自己？

  走出龍椅，皇上居高臨下盯著她，「狂妄的女人，你可知這裡是皇宮，朕是皇上，你若不乖乖交出朕想要的，朕完全可以下令將你關押，我皇宮的天牢恐怕你還沒待夠。」

  赤果果的威脅，皇上邪魅的聲音像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仿佛頃刻間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但凌慕兒不怕。

  「萬歲爺想要殺死一個人輕而易舉，但民女也說了，那份設計圖在我的腦海里全天下只有我一人知道，只要我不說，哪怕是折磨的我生不如死，任何人也別想得到！」

  好狂妄的口氣！

  「你當真不怕朕下令將你凌遲而死？」

  「那民女也可以在防彈背心上做手腳，並且任何人都看不出來！」

  「你！」皇上氣急，兇狠的目光盯著她不放，看著她狂傲的樣子，恨不得伸手扭斷她的脖子。

  但下一刻，他突然仰天長嘯，「哈，哈哈哈，好一個狂妄的女人，你若是身在皇家，若是身為男兒，定是我朝棟樑！」

  重新回到龍椅上，仿佛只有坐在這裡才能象徵他的地位，「好，朕今日便許你一紙空頭諾言，但為期三個月，三個月內你有任何要求，朕都會答應，僅此一個，過時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