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請纓

  「我聽說敵軍要求以我作為交換，你為什麼不同意？」

  凌慕兒氣勢洶洶找到上官紹宸，雙手按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剛剛，有人告訴她敵軍答應歸降，但只有一個條件，就是用凌慕兒作為交換，並且保證從此以後兩國友好往來，互不侵犯。

  可她又聽說上官紹宸拒絕了。

  「你不好好伺候的郡王爺，跑到這裡做什麼，興許伺候的好了，將來他賞你一個妾侍的身份也不無可能。」

  上官紹宸只是簡單的瞥了她一眼，「軍中戰事不是你一個小女子可以牽扯的地方，不要以為你碰巧出了個好主意讓我軍大勝，我就能信任你什麼，還是回去伺候你新主子吧。」

  上官紹宸對著門口大喝，「來人，送她出去！」

  「我不走！」凌慕兒態度堅決。

  抱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自己的眼睛，「我說過，沒有報仇之前我絕不離開，而這剛好是個報仇的絕佳好機會，你為什麼不同意？」

  「你想為了你的新主子報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這裡是軍營，不是兒女情長過家家的地方。你以為你過去能做什麼，你以為憑藉你三腳貓的身手和一身絕世醫術就能殺掉阿木德了？」上官紹宸越說越氣憤，「我才是大帥，我說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若再多說一句我關你緊閉，並任由蘇策自生自滅！」

  「你……」凌慕兒氣急，失望的看著他道，「我以為你丟掉的只是這幾年的記憶，現在看來你丟掉的根本是你的腦子！」

  她才不管上官紹宸怒瞪過來的眼神，繼續道：「阿木德多次傷你，有他在，我們的邊關之戰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現在有個機會讓我們儘快結束這場戰役，讓附近百姓早日解脫，為何不可？你不讓我試試又怎知不行？」

  話音剛落，仇羽津和南宮弈之結伴走了進來，「是啊大帥，凌姑娘說的對。」

  「兩軍交戰，最命苦的就是百姓，大帥可能有所不知，就連你沒失憶時住過兩年之久的凌家村如今都是民不聊生。雖然我軍擊垮敵軍是遲早的事情，但若能不費吹灰之力戰勝，末將覺得是個好辦法。」

  仇羽津看著凌慕兒，「凌姑娘竟然願意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此等心胸乃讓我等男兒都自愧不如，仇羽津斗膽代表全天下百姓謝過姑娘大恩大德。」

  「閉嘴！」上官紹宸怒斥，「我還沒有答應，你在這兒謝什麼謝？我說過，就算是戰勝也是在沙場用我們自己的方式，利用一個女人達成兩國安好，算什麼英雄好漢！」

  「女人怎麼了？你到現在還是看不起女人？」

  凌慕兒冷哼，「曾經有多少公主以和親的方式達到兩國交好，難道這不是女子的重要嗎？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同意，但只要你派我出去，大家就能儘快解決戰役早日回家。你問問你的將士們，他們是誰的夫君，是誰的父親，又是誰的孩兒，難道他們就不想家嗎，他們就不想念自己的老婆孩子嗎，阿木德既然提出歸降，我們又為何不給彼此一個解脫？」

  見上官紹宸陷入沉思，凌慕兒單膝下跪，「我凌慕兒主動請纓以自己作為人質交換敵軍歸降書，望大帥三思。」

  讚嘆的看了凌慕兒一眼，雖然知道她有自己的目的，但她這份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令他一個大男人覺得自愧不如。

  南宮弈之把上官紹宸拉到一旁，「表哥，我知道接下來的話你不愛聽，但我還是要說，你真的忘了自己的理想和報復嗎？你真的忘記要為姨娘報仇嗎？」

  「即便是任何人忘了，我也不會忘。」

  猛然抬起拖來，上官紹宸深邃的眼睛透著痛苦，「可是凌慕兒與這件事情無關，仇恨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五年了，自從姨娘出事到現在整整五年，你隱姓埋名甚至不惜易容度日，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借住這場勝仗建功立業，如今機會來了。」南宮弈之顯然比他還要激動，「表哥，你還記得姨娘是怎麼死的嗎？」

  「你都記得，我又怎會忘？」嘆了口氣，他的思緒飄向遠方。

  五年前，當時的貴妃娘娘因後宮爭風吃醋被人陷害在宮中與人偷情，並被誣陷所生之子並非皇上龍子。生性多疑的皇上當時並沒有第一時間查證此事，便下令將貴妃娘娘打入大牢。不知受誰的收買幾名重臣聯合彈劾貴妃娘娘作風不檢，望皇上處於極刑。

  皇上根本沒給貴妃娘娘任何解釋的機會，下令將她賜死，而她生下的龍子也被皇上下令刺殺，只是老天垂憐，那皇子並不該絕，並找到為母妃翻案的證據。

  那個皇子就是他——上官紹宸。

  雖然皇上事後非常後悔，乃至願意用一切來彌補自己的過失，但他絕不原諒。

  他眼睜睜看著母妃死在自己面前，又親自體會父親殺害自己的體驗，那種切膚之痛，痛不欲生。

  他發誓要為母妃討回公道，更發誓要讓父皇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從皇宮離開後，便隱姓埋名來到凌家村，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加入邊關戰爭中。他從前只是一個小小的皇子，沒有任何功績，但只要他建功立業便可大展宏圖，所以這個計劃他整整等了三年。終於，皇上表示愧疚將他找回，並賜給他禁衛軍統領一職，更讓他出征邊關

  他當然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他也必須戰勝敵軍凱旋而歸。

  雖然阿木德是一個非常強勁的對手，但是他相信他終有一日可以將他戰勝，並且讓敵軍心悅臣服投降。

  只要凱旋而歸，他便能恢復身份，到那時，所有傷害他母妃的人，以及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他都會名正言順的討回來！

  「可是儘管如此，讓我用一個女人的性命去交換我想要的一切，你覺得我是那種人？」

  殺氣騰騰的眸子收回，上官紹宸給南宮弈之一個不必再說的眼神，

  南宮弈之不甘心，「表哥，你也說了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阿木德是一個多麼強勁的對手你最清楚，他現在同意歸降，我們為何不抓住這個機會。」

  雖然接下來的話他覺得很對不起凌慕兒，但他思來想去還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對她是特別的，雖然你失去她的所有記憶，但是你很在乎她，不然你不會不顧反對潛入敵軍陣營。但是表哥，天涯何處無芳草，反正你也把她給忘了，你就當作從來不認識這個人。」

  「閉嘴！」

  上官紹宸惱羞成怒，「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她畢竟是無辜的。」

  「可眼下她是唯一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阻止生靈塗炭的辦法！」

  上官紹宸給他使了個眼色，不再聽他胡說，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

  「我是大帥，我從來不覺得利用一個女人讓敵軍歸降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情。所以，我不會同意，任何人也不必多說，誰若再多說一句，便軍法處置！」上官紹宸指了指門口，「全部出去！」

  仇羽津最後不甘心的央求道：「大帥……」

  「不必再說！我心意已決。」上官紹宸面色冷酷，不容置疑的口氣仿佛九頭牛都拉不回。

  「難不成你是在擔心我？」凌慕兒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試探性的問著。

  果然，某個男人猛地抬起頭來，很快又別彆扭扭的低下去，「胡說八道，明日我便讓人送你回京。」

  「好啊，正好我離開軍營後立刻去找阿木德，他要的人不是我嗎，只要拿到歸降書你們回京城，我找個機會殺了他，一舉兩得。」

  凌慕兒得意的聳聳肩，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

  「難道你們都不擔心這只是阿木德的計謀？」上官紹宸大眼睛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凌慕兒身上，「還有，他為什麼點名只要你！他是堂堂將軍，手中統領二十幾萬大軍，若與我軍抗衡，實力不相上下，絕對是一場長時間的惡戰，可他寧願投降也要你……」

  上官紹宸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到答案來。

  「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他寧願歸降也只要一個女人。」上官紹宸揮揮手，示意南宮弈之和仇羽津先退出去。

  營帳內只剩下他二人。

  他自上而下仔細打量她一圈，嘖嘖直搖頭，甚至還忍不住輕笑出聲，「恐怕你自己都不信阿木德是為了你的美色吧？當然退一步講就算是，他堂堂將軍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會以歸順為由只為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凌慕兒傲慢的昂著頭，「既然你也這麼好奇，我們就更要滲透進去問個清楚明白。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又有什麼不同意的？」

  「因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另一個男人報仇，你覺得我又怎麼會答應！」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上官紹宸急促的解釋跟著傳來，很快，他把她逼到角落中，抬著她的下顎強迫她和自己對視，「告訴我，你和蘇策在阿木德手裡的一天一夜裡都發生過什麼，他為何誰都不要偏偏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