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流言

  凌慕兒靠在床上，滿腦子都是上官紹宸吃醋索吻的場景。 她撲哧笑起來，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從床上翻身起來。

  這樣的日子好像與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又好像有著本質的區別。她只覺得心裡被填滿了。不管有多忙多累，在想起他的時候心裡是暖的。不像是以前，累著了就往床上一倒，然後什麼也不去想，直到休息好了狀態又重複著昨天。

  「姑娘……」商枝見凌慕兒滿臉桃花的樣子，與旁邊的降香相視而笑。

  府里的人都知道凌慕兒與上官紹宸是一對情人。本來覺得上官紹宸配不上他們姑娘，可是見姑娘過得這麼幸福，他們改變這個想法。現在再看上官紹宸，除了那些臉長得不俊之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他們不看好上官紹宸，倒不是說他長得不俊。在這個年代，男人的相貌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們的品性。上官紹宸總是板著臉，街上的孩童見到他都會被嚇哭。他們這是擔心凌慕兒被他欺負呢！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上官紹宸把凌慕兒寵到心上。雖然他對別人還是不假辭色，但是對凌慕兒卻是完全不同的。這個認知讓他們明白這些日子的擔憂是多餘的。現在府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敬重上官紹宸。

  「我今天出診，等會兒你們去醫館坐診。遇見無法治療的就留著我明天來看，那些小病小痛你們完全可以自己解決。」凌慕兒對兩人說道。

  「姑娘是讓我們兩人坐診？我們這半桶水的樣子，只怕不合適吧？」降香遲疑道。

  「沒有什麼不行的。」凌慕兒一邊梳著頭髮一邊說道：「你們只管照我說的去做。我對你們的醫術有信心。」

  「那……姑娘相信我們，我們也不能辜負姑娘的信任。」商枝輕輕地笑道：「就聽姑娘的吧！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都做姑娘的助手。姑娘需要的從來不是助手，而是能夠與她分攤責任的人。」

  「好。我們聽姑娘的。」降香向來聽從商枝的吩咐。商枝怎麼說的，她就怎麼做。

  凌慕兒看著鏡子裡的女子。有了愛情滋潤的女人，總是透著溫情和柔軟。昨天上官紹宸是在向她求婚嗎？

  哼！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她才不會相信呢！除非……他今天再求一次。

  凌慕兒提著藥箱，坐上馬車。凌家的馬車上沒有特殊的標記，但是凌慕兒在馬車的前端掛了兩個鈴鐺。城裡的人經常見他們的馬車，所以能夠認出那就是她家的。只要凌家的馬車出動，四周的人便朝兩側散開。

  「讓開！」從前面傳來喧鬧的聲音。「七皇子駕到。」

  車夫在外面喊道：「姑娘，咱們的馬兒今天有些不對勁，現在根本就控制不住。」

  凌慕兒掀開帘子。只見從前面衝過來一匹馬。那馬上的人身姿矯健，瞧著是那麼利落。

  她只覺那身影很熟悉，還不等她看清楚，那馬上的人就沖了過來。而現在凌家的馬兒受到驚嚇更加不好控制。

  「姑娘……你跳車吧！」車夫在外面驚恐地叫道。「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凌慕兒看了看四周。今天是趕集日，街上到處都是行人。如果她跳車了，馬兒失控，一定會傷到旁邊的行人。

  「車夫，你朝前面偏僻的地方趕去。那裡不是有個死胡同嗎？往那裡趕，那裡人少。」凌慕兒冷靜地指揮著。

  「姑娘啊……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想著別人。」車夫欲哭無淚。「老奴佩服你，老奴拼著一死也要護著姑娘。」

  街上的百姓們見到這混亂的場面，一個個驚慌地避開。有人認出那是凌家的馬車，也看見了凌慕兒。

  「那不是醫仙嗎？她的馬受驚了。大家趕快救救她啊！」有人驚叫道：「有沒有人救救我們醫仙姑娘啊？」

  這時候，朝他們衝過來的人整個人騰空飛起來，接著躍向不遠處的凌家馬車。

  車夫看見從天而降的人，蒼老的臉上滿是疑惑。在疑惑之中，他被這從天而降的大漢帶下馬車，接著另一道身影出現了，坐在了車夫剛才的位置，並且控制住了馬車。

  「不用慌，我不會讓你有事。」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凌慕兒聽見聲音，再次掀開車簾。她只看見一道背影，然而這一個背影也讓她安心不少。

  馬車抖得利害。凌慕兒在馬車裡晃得頭昏眼花。她緊緊地抓著旁邊的杆子，這才沒有把自己扔出去。

  砰！馬車撞到旁邊的死胡同里。馬車碎裂，馬兒發出悽慘的尖叫聲，而凌慕兒被那男子抱著飛起來，落在房檐上。

  凌慕兒的心臟受到劇烈的驚嚇。她看著倒在地上的馬兒。那馬兒眼眸充血，表情特別痛苦。瞧她的樣子，應該是生病了。她拉了拉旁邊的男人，說道：「帶我下去吧！或許它還有救。」

  「它差點傷著你，這樣的畜生不能要了。」男子，也就是再次見面的周啟焱不悅地說道。「你總是把別人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一個畜生的命，難道還比你的命重要？」

  「我有分寸。不要說的我好像傻子似的好嗎？」凌慕兒本能地刺他一句。 見到他不悅，她訕笑：「我知道你關心我。謝謝你的關心。只是它也不是故意想傷我，而是生病了無法控制自己。你生病的時候就沒有失控過嗎？」

  「你……」周啟焱似笑非笑。「拿我和一匹馬相比？」

  凌慕兒眨眨眼，一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樣的樣子。

  周啟焱也不是真的和她計較。他打量著她，見她沒有受傷，便帶著她下了地。

  凌慕兒跑到馬兒的面前，先是看了它的眼皮，再檢查著其他的地方。當摸到它肚子的時候，她皺了皺眉。

  「看來真是生病了。這肚子裡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脹成這幅樣子。」凌慕兒吩咐道：「把我的藥箱帶過來。」

  剛才救下車夫的大漢聽見凌慕兒的話，臉色變得很難看。凌慕兒吩咐的是周啟焱，在那大漢眼裡是不可思議。世間竟有女子對他們主子大呼小叫的，主子還是一幅無所謂的樣子。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在大漢震驚的時候，周啟焱已經提著藥箱回來了。他熟練地打開藥箱，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一幅非常熟練的樣子。這一幕把那大漢驚得目瞪口呆。

  「銀針。」周啟焱將銀針遞給凌慕兒。

  見凌慕兒接過去，等她紮好針之後，又遞出其他的工具。兩人配合默契，仿佛認識了千萬年似的。

  一個衣衫華貴的貴公子，一個粉衣飛揚的少女，兩人長得都很俊美。這一幕就像傳說中的金童玉女似的。

  「這不是醫仙姑娘嗎？醫仙姑娘對自己的馬兒都這麼好。真是世間最善良的姑娘了。」一個大娘感嘆。

  旁邊的人沒好氣地說道：「現在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難道你不好奇旁邊的公子是誰嗎？據說醫仙姑娘是有心上人的啊！不是說她與禁衛軍統領關係密切嗎？可是這位公子瞧著也不是普通人。難道是醫仙姑娘的仰慕者？」

  周啟焱的耳力極好。那些談話傳入他的耳內。

  他看著面前這個容貌清雅的少女，眼裡閃過深沉的神色。

  他沒有問她，那個男人是誰。剛來京城的他還沒有站穩根基，也不方便知道得太多。以後他總能調查出來的。

  「好了。」凌慕兒見馬兒呼吸平穩。「等它自己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現在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周啟焱柔和地看著她。

  「其實已經沒有多遠了，所以不用你送了。你還有事情要忙吧？有空再聊。」凌慕兒提起藥箱站起來。

  周啟焱看著凌慕兒的身影消失。身側的大漢出口提醒道：「主子，你的身份不宜太多人知道。」

  「我知道。」周啟焱淡淡地說道：「七皇子呢？他惹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連問都沒有問一句？」

  「七皇子應該已經進宮了吧！這些皇親國戚向來如此。人命在他們的眼裡根本就不值錢。」大漢冷笑道。

  「既然七皇子這麼不在意人命這東西，那我們就送他一份大禮吧！但願他會一直保持這樣的風格。」周啟焱冷冷地說道：「我會讓他明白，那些他自認為的賤命比他那個皇子的命貴重多了。」

  大漢不敢再說什麼。他看得出來，他家主子真的生氣了，後果非常嚴重。

  這一切，有個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站在酒樓的窗前，看著凌慕兒從剛開始的遇險到後來的被救。當時他數次差點出手，最後都忍住了。

  「郡王爺，這位凌姑娘還真是出門遇貴人。如果不是他遇見的這人，只怕她不死也得脫層皮。」站在那人身後的中年男子做著一幅軍師打扮的樣子。 「七皇子回京，看來朝堂又要變天了。郡王府做好決定了嗎？蘇老夫人應該更想郡王爺站在東宮的那邊吧？畢竟東宮太子名正言順，而中宮的皇后更是太子的生母。太子占了一個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