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接受

  蘇策看著凌慕兒放在上官紹宸大掌中的小手。上官紹宸揚起愉悅的笑容。顯然凌慕兒這樣毫不猶豫的信任讓他的心裡非常痛快。他挑畔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蘇策，手臂一拉將凌慕兒拖上他的馬背，摟著她疾馳而去。

  蘇策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那一刻，他緊緊地握著手心，眼裡滿是冷意。

  原本他沒有想過對凌慕兒做什麼。雖然他欣賞凌慕兒，但是還沒有昏頭的地步。然而上官紹宸的挑畔讓他明白，他很不喜歡這種輸掉的感覺。這樣的衝動讓他遺忘了自己的身份，也讓他明白自己這些日子的堅持有些可笑。

  那丫頭，他是真的動心了。只不過還沒有到為她放棄一切的地步。而現在，他想要應下那個男人的戰書。

  另一邊，凌慕兒感受著策馬奔騰的熱血。她伸開雙臂，一幅非常享受的樣子。笑聲從上官紹宸的懷裡傳出來。

  上官紹宸寵溺地看著懷中的女子。她與其他女子的反應真的很不同。如果換作其他女子，現在應該是害怕，而不是享受。不過正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才會成為他心裡獨一無二的存在。

  「慕兒。」上官紹宸叫著凌慕兒的名字。

  「嗯？」凌慕兒疑惑，抬頭看著他。

  兩人靠得很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她一抬頭，就看見他冷硬的臉龐。

  凌慕兒突然覺得臉頰發燙。她再次低下頭，看著四周划過的風景，不由得笑道：「大哥，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

  上官紹宸一愣，急忙拉住馬繩。

  剛才他只想離開蘇策的面前，不讓凌慕兒與他接觸，根本就沒有問凌慕兒應該走哪個方向。

  凌慕兒見他傻呼呼的樣子，笑得更加的肆意。她指著東方：「那裡有個村子叫莫家村，我要去那裡給一個老太太看診。那老太太的兒子戰死疆場，這些年就靠山裡的野菜過活。那日我在城裡見她在賣菜，就買了她所有的野菜。只是我瞧她一身的病痛，所以想著親自去她家裡給她看診，免得她跑來跑去的。」

  上官紹宸看著懷裡的少女。她的眼眸是那麼明亮，眼裡有著別的女子沒有的生機勃勃。

  突然，他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

  那動作太突兀，沒有任何徵兆的，他就這樣做了。雖說只是一觸即離，可是那感覺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凌慕兒茫然的臉上還有些迷離。男子的唇很軟，有著男兒獨有的氣息。她感覺到了一點溫熱，然後就沒有了。

  那一刻，她有些羞澀，又有些不滿。

  上官紹宸的心裡慌了一下。他在擔心，剛才的孟浪不會讓她生氣了吧？還有，如果她並不喜歡他，他又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那不是把她推得越來越遠嗎？她以後會不會不再見他？

  就在上官紹宸胡思亂想的時候，凌慕兒瞪著上官紹宸：「就這樣？」

  「嗯？」上官紹宸不解。什麼叫……就這樣？她還想要哪樣？

  凌慕兒嘴角微揚。她捧著他的臉，吻住他的薄唇。

  全家人都看好他們兩人。她以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那時候上官紹宸明顯有心事，而她也一心想要照顧家人。再次在京城遇見他，家裡人又透露著想要撮合他們。直到剛才她才確定了，這個男人對她有感覺，而她並不排斥他的靠近。甚至於，並不厭惡他的親熱。

  這一吻，是她確定心意的證據，也是他們關係的改變。

  上官紹宸呼吸急促，瞪著一雙眼睛看著面前臉頰通紅的少女。他摟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凌慕兒快要無法呼吸了。推了推他的胸膛，這才讓他恢復理智。

  「這也是……哥哥對妹妹的關愛嗎？」凌慕兒將小臉埋在他的胸前，羞惱道。

  上官紹宸揚起笑容。他緊緊地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說道：「這是夫君對妻子的疼愛。明日我就來提親。」

  凌慕兒嗤笑：「我又沒有答應。」

  上官紹宸摟緊了她，再次策馬朝她說的方向趕去。這一次他們走得很快，仿佛想要一直這樣走下去。

  「慕兒，我剛才太孟浪了，你別生氣。在沒有成親之前，我不會……再這樣。」上官紹宸咽了咽口水。

  凌慕兒輕笑。她才不相信男人的保證呢！這男人就像一頭猛虎似的，剛才就差點把她吃了，他會忍得住？

  「這是你說的。如果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凌慕兒故意這樣欺負他。「好啦，抓緊時間趕路。」

  上官紹宸將她固定在懷裡。他一隻手環住她的腰，一隻手整理著她的頭髮。剛才那樣讓她的頭髮有些凌亂了。

  莫家村。騎著馬兒的男女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凌慕兒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她向村民們打聽莫大娘的住處。村民們聽說後就熱情地帶他們去到莫大娘的家裡。

  「莫大娘，醫仙姑娘來了。」一個老婦人在一個破舊的茅屋前喊道。

  從房間裡傳出劇烈的咳嗽聲。聲音的主人聽見老婦人的話，想要停止咳嗽，然而越是心急咳得越利害。

  凌慕兒知道莫大娘的身體，見狀就對老婦人說道：「我們自己進去就是了。多謝大娘幫我們領路。」

  「姑娘不要客氣。你可是我們窮人的福星。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老婦人感激地說道。

  「大娘客氣了。那我先去看莫大娘，有空再來找大娘說話。」凌慕兒對那老婦人客氣地點頭，然後就跟著上官紹宸進了房間。

  臥室里，一個老婦人坐在床上咳嗽著。地上全是咳出來的血痰，空氣中滿是噁心的味道。然而這樣的場景並沒有讓兩個人退縮。凌慕兒取出腰間的水袋遞給莫大娘：「大娘，你先喝口水。」

  莫大娘一頭花白的頭髮。她的雙眼已經接近失明，現在看凌慕兒也只能看見一道模糊的影子。

  凌慕兒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的病情加重了。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沒有這麼明顯。要是她再不來，她怕是活不了幾天。現在她來得及時，這條小命還能保住。

  莫大娘接過水袋，強忍著痛苦喝下去。當甘甜的泉水進入喉嚨，那種痛癢的感覺頓時消失了不少。

  「姑娘這水……」莫大娘知道這不是普通的井水。要是喝口水就能緩解，她就不用在這裡等死了。

  「這是我泡的藥水，專門治療咳嗽的。」凌慕兒淡笑道：「我上次送給你的草藥，你沒喝嗎？怎麼病情加重了？」

  「姑娘不要生氣，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在村裡有個好姐妹，這些年來一直是她幫助我。她年輕的時候生孩子落下了病根，這些年總是咳嗽不止。我就把你給我的藥送給她了。」莫大娘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送給她，她就接了？難道她不知道你更喜歡那些藥嗎？」凌慕兒皺眉。

  「姑娘不要誤會她。我騙她說我這裡還有。她才接的。」莫大娘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命不好。克夫克子，這些年村裡的人也不敢靠近我。只有我那個好姐妹願意幫我。好幾次我都熬不下去了，也是她偷偷拿來家裡的米糧給我吃。」

  凌慕兒聽見莫大娘這樣說，算是相信了她那個姐妹的善心。

  「你那姐妹的病根和你是不同的。我那藥是為你配的，你那姐妹吃了沒用。她那個是月子病，我要給她開其他藥方才行。」凌慕兒一邊給莫大娘扎針，一邊給她說道：「下次你帶她來找我。我單獨給她看診。」

  「多謝姑娘。」莫大娘含著淚花兒說道：「我何德何能，居然能夠認識姑娘這樣善良的人。」

  「或許是你在天上的丈夫和孩子把我送過來的吧！」凌慕兒淡淡地說道：「別想那麼多了。好好養病才是正理。」

  凌慕兒在莫大娘的家裡呆了一個時辰。先是給她扎針，接著給她熬藥。那藥是從她那個姐妹那裡拿回來的。前段時間給她抓了五幅，她那姐妹吃了兩幅，現在還有三幅。凌慕兒給那老太太說明了原因，老太太對著莫大娘臭罵了一頓，然後老姐妹兩人抱著痛哭了一場。那畫面十分感人，把凌慕兒都看哭了。

  上官紹宸從懷裡掏出手帕給她擦拭眼淚。她不好意思地避開了。

  「小兩口的感情真好。什麼時候要孩子？」方大娘看著面前的一對璧人問道。

  「咳咳……」莫大娘嗔了方大娘一眼。「胡說什麼呢？凌姑娘還沒有成親。這位公子……最多就是小情人。」

  「哦。」方大娘恍然大悟，接著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你們瞧著就像成了親的小夫妻似的。我看走眼了。」

  「大娘，你照舊吃著藥，下次我給方大娘看了診，讓方大娘再給你帶幾副回來。」凌慕兒不理會兩人的打趣，非常嚴肅地叮囑道：「另外不要再亂吃藥，也不能不吃藥。每天三次，飯後小半個時辰再吃。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多謝姑娘。」兩位老婦人同時說道：「你有人陪著，我們就不送你了。姑娘心地善良，好人一生平安。老婆子什麼也做不了，只有日日夜夜在佛祖面前祈禱，祝姑娘你生活幸福安康。」

  「大娘客氣了。」凌慕兒朝兩位大娘福了福身，然後離開了那個小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