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搬家

  凌慕兒坐在床前給老婦人檢查了身體。

  她撿到老婦人的時候，她是因為腸胃炎才會如此痛苦。也就是說她的身上沒有其他的症狀。既然如此，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失憶呢？還是說她之前有什麼病症，所以才會失憶？比如說老年痴呆之類的？

  凌慕兒把了她的脈搏，越來越覺得她有些奇怪。老婦人明明沒有其他方面的症狀，怎麼會失憶呢？

  她看著面前的老婦人。她神色如常，瞧著特別的冷靜。正是因為這樣的冷靜，她的心裡有了一個猜測。

  「老人家，你的身體很好，沒有任何問題。你說你失憶了，我也幫不了你。這樣吧！我帶你去報官，讓官府幫你找人。你應該是京城之人。只要根據你的情況調查一定能夠找到你的家。」凌慕兒微笑地看著老婦人。

  老婦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拉著凌慕兒的手，慈愛地看著凌慕兒：「丫頭，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凌慕兒微笑地搖頭：「沒有。」

  「那……能不能收留我幾天？」老婦人可憐昔昔地看著她。「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惴惴不安，好像有人想害我似的。我一大把年紀了，也影響不了別人什麼，想必是家裡的兒子媳婦不孝順，想要趕我走吧！你是個心善的人，就可憐可憐我，讓我留下來吧！我可以幫忙幹活。你說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也可以少吃點。」

  凌慕兒總覺得這個老太太有些詭異。她不想留下她。然而話沒有說完，楊氏端著粥走進來。

  她看見老婦人醒來，把粥交給商枝，讓商枝先吹涼。她走過來坐到老婦人的身側說道：「大娘，身子好些了吧？我閨女醫術高超，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她。我閨女最善良了，那些窮人的診金完全不收的。大家都叫她醫仙。不管什麼病症，只要交給我閨女，她一定能夠治好。」

  凌慕兒聽見楊氏的話哭笑不得。哪有這樣吹噓自家閨女的？幸好這裡沒有其他人，要不然真是沒臉見人了。

  老婦人聽了楊氏的話不以為然。這丫頭年紀輕輕，就算拜了高人為師，那也不可能比御醫的醫術還要好。要知道醫術這行業比考科舉還難。讀書人考科舉，雖說不知道會考什麼題型，但是橫豎還在那本書里。醫術就不同了。不同的病人，不同的病症，那裡面的學問多著呢！

  老婦人這樣想著，也沒有打斷楊氏的話，任由楊氏說著。她笑眯眯地聽著，不由附和兩句。

  凌慕兒卻知道老婦人並沒有當真。她這是想要留下來，所以哄著楊氏玩呢！

  這老婦人瞧著有些不簡單。她不想留下她。一個蘇策，一個周家兄弟已經給她帶來不少麻煩了。

  「你失憶了？」楊氏震驚地看著老婦人，叫喚旁邊的凌慕兒。「慕兒，這位大娘失憶了，你快給她看看。」

  凌慕兒看了老婦人一眼。老婦人無辜的眼神看上去很是無害。然而她不會隨便相信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老婦人根本就沒有失憶。她在裝失憶，目的就是不想回家。至於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娘，我已經給大娘看了。」凌慕兒目光複雜地看著老婦人。「她剛才是胃腸炎，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之所以失憶，想必是因為剛才受到驚嚇，還沒有回魂吧！等她稍微冷靜些，應該就沒事了。」

  「原來是這樣。那大娘你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就能想起來了。」楊氏拍拍老婦人的手說道。

  「娘，晚飯準備好了嗎？我有些餓了。」凌慕兒把楊氏支開。

  楊氏一聽凌慕兒餓了，哪裡還顧得了其他的？她馬上離開房間趕到廚房裡忙碌著。

  「商枝，降香，你們也去忙吧！我有話想和大娘說。」凌慕兒對兩個婢女說道。

  婢女們福了福身，從房間裡離開。房間裡只剩下凌慕兒和老婦人。

  老婦人看著面前這個目光深邃的小姑娘。剛才沒有留意，現在才發現小姑娘確實與普通的姑娘不同。她的眼眸很漂亮，讓人看不清楚最深處的地方。她也明白這個小姑娘不是那麼好騙的。她乾脆實話實說：：「我沒有失憶。」

  「嗯。」凌慕兒應了一聲。

  老婦人目光沉沉：「不過我也沒有騙你。我的兒子媳婦確實容不下我，想要下毒害死我。幸好我發現得早，這才沒有被他們害死。我偷偷跑出來，就是想要避開他們。姑娘要是真的好心，就先收留我一段時間。我以後一定回報你。」

  「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看見了，我們就是一家子普通的老百姓。我的爹娘非常善良，外祖母年紀大了，還沒有享過一天的福。我們一家子為生活奔波，本來就在這世間掙扎著。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看得出來你不是普通人。對你來說只是一件小事情，對我們來說就有可能是影響人生的大事。我們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凌慕兒說道。

  「你這丫頭，看著不像是個膽子小的，怎麼這麼畏首畏尾的？」老婦人皺眉說道：「我保證不會連累你們，這總可以了吧？你也不想我一個老太婆在外面乞討吧？」

  凌慕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老太太。哪有用自己的安危威脅一個不相干的人？不過這也說明這老太太把她看透了。在楊氏的關注下，她確實沒有辦法把一個老太太趕出去。就算她不顧及這老太太的想法，也要顧及楊氏的想法。

  「行。希望你能做到你承諾的。」凌慕兒深深地看著老婦人。「不知道你如何稱呼？」

  「我姓陳，你叫我陳大娘就行了。」陳大娘語帶懷念地說道。

  凌慕兒從房間裡走出去後，楊氏迎了過來。她詢問著陳氏的情況，凌慕兒說道：「陳大娘已經想起自己的事情。剛才腦子有些不清醒。現在恢復冷靜，也就想起來了。她是本地人，但是兒子媳婦對她不孝順，不想和她住。她想在我們家借宿一段時間。」

  「哪有這樣做兒子媳婦的？陳大娘看著慈眉善目，又不像你奶奶那樣的老太太，居然還嫌棄她。他要是見識了你奶奶那樣的婆母，不知道怎麼哭呢！」楊氏果然為陳氏打抱不平。「慕兒，咱們家也不缺這口吃的，讓她住下來吧！」

  「不管兒子媳婦有多麼不好，他們也是她的家人。她可以住段時間，但是以後還是要回去的。」凌慕兒說道。

  「這個是肯定的。」楊氏點頭。「咱們先收留幾天再說。以後如何決定看陳大娘自己。」

  家裡多了一個陌生的陳大娘並沒有影響凌家人的生活。第二天就要搬家，當天晚上大家就把所有的東西打包好了。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開始搬東西。等他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差不多已經到了晚上。

  王府的牌匾被摘下來，現在變成了凌府。府里很大，大家可以隨便挑選房間。於是凌慕兒有了單獨的小院子。楊氏和凌大志居住，凌子煜和凌子軒兄弟兩人居住一個院子裡。凌子煜和楊小牛共用一個房間。這是兩個小傢伙商量好的。他們現在的感情越來越好。為了方便一起學習，兩人願意住在一起。反正一個房也很大，裡面可以擺放兩張床。

  至於福兒，雖然能夠與他們一起學習，畢竟只是僕人的身份。福兒也和他們住在一起，只是住在偏房。

  僕人們按照男女分開居住。身為夫妻有單獨的住處。在期間，那幾個年輕的僕人促成了幾對情侶，借著這個機會給他們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然後給他們劃分了單獨的院子。

  「丫頭，有什麼要幫忙的？」陳大娘見到凌慕兒收拾院子，探出一個腦袋問道。

  凌慕兒見到她，不由得笑了笑：「你的身子還需要調養，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我好得很。」陳大娘就算穿著一身陳舊的衣裳，仍然不減她一身氣勢。這也是大家敬著她的原因之一。

  「我家要整理店面的事情，最近都會很忙。大娘要是有空的話，就幫我照看一下家裡。」凌慕兒微笑地看著陳大娘。「對了，我想找一個學識比較好的夫子教我弟弟和表弟讀書，大娘有人選介紹嗎？」

  「算你問對人了。」陳大娘摸了摸臉頰，淡淡地說道：「還真有這麼一個人。不過此人脾氣古怪，不好請。」

  凌慕兒初來乍到，對這裡一無所知。現在有個現場的活地圖在這裡，可以省了她不少事情。

  「大娘請說。」凌慕兒認真地看著陳大娘。

  「那人姓朱，名叫朱傾風。他是三十年前的狀元郎。那時候的他在三十歲的時候考上了狀元，可謂是威風八面。然而此人性格耿直，不懂得變通，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五年前他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雙腿，從此便離開了官場。」提起這個朱傾風，陳大娘的神情複雜。「如果你能請到此人，只要你弟弟不是笨蛋，考上科舉是早晚的事情。」

  凌慕兒找朱大娘問了朱傾風的住處。那朱傾風好歹也做過官，居然住在了貧民區。聽了陳大娘說的地方，她有些不敢置信。

  「我早說過了，此人過於耿直不懂得變通，得罪了朝中的人。你要請他來做夫子的話，也要小心被人記恨。」陳大娘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要找人選，我已經幫你找了。其他的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想干涉。」